我们聊了很多，从她高中故事到韩书恺小时候的故事都有。
「书恺他啊，是个需要好好珍惜的孩子，他承受的其实也不少。」
前一秒还说着韩书恺小时候尿床的趣事，姊姊话锋一转，语中的哀伤引起我的好奇心，我想再问问，玄关的门忽地就打开了，我和姊姊同时转头，韩书恺就站在家门口。
「回来了。」他随便脱了鞋子，看了我一眼後，一甩书包就上了楼。
「喂！」姊姊叫住他，「看到客人也不会问声好吗？念之也是你国中同学吧。」
韩书恺停在阶梯上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瞥了我一眼，随意挥了挥手说了声嗨又继续上楼了。
「喂！」姊姊又叫了他一声，「时间也不晚了，巷子的路灯前几天不是坏了吗，你把念之送到路口还是回家吧。」
我看了墙上的时钟才发现已经六点了，没想到我会和姊姊聊的这麽忘我。
韩书恺终於转过身，「为什——」但在看见姊姊不容拒绝的眼神後，他终究不耐烦地扶了扶额走下了楼，瞟了我一眼说：「走了。」
我和姊姊交换了眼神说我先离开了，她一个人可以吗？姊姊点点头後向我挥挥手要我赶紧跟上，我才放心拿起包包跟在韩书恺身後出了家门。
看的出来韩书恺心情不好，这让我想起刚刚姊姊还没说完的话，韩书恺是不是发生过什麽事情？但我之前完全看不出来，他总是一副屌儿啷当嘻皮笑脸的样子，我最多看过他生气的冰块脸，却没听说过他有悲伤的故事。
我走在他旁边不太敢搭话，也不知道直接问他心情为什麽不好会不会不适当，毕竟之前禹禾的事情我们也不算清楚谈和，虽然小成发那天他看起来不是很在乎，但——
「喂，」他忽然开口，这让我吓了一跳，「你们女生是不是不喜欢男朋友跟其他女生讲电话？」
我顿了顿，发现他语中之意，忍不住调侃地对他说：「跟女朋友吵架喔？」
「叱，」他露出「你在说笑吗」的不可言喻的讪笑，「没有好吗？我朋友。」
偏偏他不知道这种回答根本是欲盖弥彰，我装作相信他的样子回答：「喔——你朋友喔。」
「对啦，快点，回不回答？」
「我不知道啊，要看什麽原因吧。不过一般来说是女生就会生气吧。」我回答，天知道会不会生气，我又没有男朋友。
韩书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那你以後不要打电话给我了，你要找韩思萍就直接打给她，她号码是——」
原来是早上的事情，他刚刚一定跟女友吵过架，难怪心情差。
「还说是你朋友，你朋友跟我有什麽关系啊，我看是你跟你女朋友吵架吧。」我打断他。
韩书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狡辩道：「我是抓到原因好吗！避免我朋友发生的事不要发生在我身上。」他翻了白眼。
「不过如果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吵架的话，代表她不信任你吧。」韩书恺对我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又补充道：「个人看法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以打给我没关系，我相信我女朋友会信任我，不信任的话分手就好，没有信任的感情我也不想要。」他自然地说着，但我却因此而有些呼吸紊乱。
「那⋯⋯如果你因为我打给你而和女朋友分手了，你会怪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虽然不知道我为什麽要在意这个点。
「不会啊，」他一脸觉得我莫名其妙，「如果连你都接受不了的话，不要那个女朋友也罢。」
噗通。
「所以说你是因为我⋯⋯」
「蛤？什麽因为你？」他想了想，「噢我说错了，是连『别的女生』都接受不了的话啦。」
我呼出一口气，觉得呼吸突然就顺畅了，但还是不明的有些小小的失落。
韩书恺把我送到捷运站，进站前他叫了我一声。
「干嘛？」我转过头，发现在满是人潮的捷运站里，我只看的见韩书恺。
他做出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摇了摇，「有事打给我。」
欸你知道吗？我不是你女朋友。
我在心里想着，但我还是笑着对他点头了。
韩书恺缓缓扬起的笑意我到现在还没办法忘记。
是初恋的味道吗？
不，一定不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