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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後回到教室收拾书包，来到五班教室外的走廊，往教室内一看，却没见着小乐的身影。
「请问一下，梁慕晨在吗？」我随机拦住一个女生问。
「他今天请假喔，好像是病假吧。」
「好，谢谢。」
小乐生病了？
我拿出手机传讯息给他，他几乎是讯息送达後的下一秒已读。
「小乐，听说你生病了？需要我去探病吗？」
「啊！忘记跟你说，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赶作业！」
「……作业？」
「嘉歆，你的小乐好可怜啊……很需要你的安慰啊……」
「不行。下次不准再无故缺课了，乖乖把你的作业写完。」
「呜……我知道了TAT。」
出捷运站，才在想要搭公车还是走十分钟的路程回家，一个略为熟悉的男声叫了我的名字：「林苡晴。」
「还是……我应该叫你林嘉歆？」
那人顶着一头醒目的亮橙色头发，左耳戴着黑色耳针，以男生来说皮肤较为白皙，脸上的妆极为自然……又或者这就是他素颜的模样，明显就是走韩系花美男的路线。
身上穿着崇靖的制服，我非常确定没见过他，但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谁？」我冷着声，防备地问：「我不认识你吧？」
「我是谁？」他重复了我的问题，勾起唇角，露出笑容：「我是HomoLudens。」
HomoLudens（游戏人）？
「你现在这个表情有点凶狠啊。」他眯起眼睛笑，和善的样子在我眼里格外虚伪，「不是说只要长得帅就能认识吗？」
他怎麽会知道我说过的话？
「你是谁？你知道多少……」
「你说呢？」他笑意不减，但双眼锐利得就像是要看穿我一样。
那女孩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叠，一字一句重重落在我心上。
「贱人。」
为什麽？为什麽我都离开了还不放过我？
我死命握紧了拳，掌心被指甲刺得发疼，但唯有这样才能压下内心强烈的情绪。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像是在看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不会是要哭了吧？」接着从外套口袋拿出一方手帕朝我递来。
我试图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硬生生将手帕交到我手中，「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说真的，你真的认不出我？」他挑眉，不可置信地笑着，「我跟你打过照面呢。」
他用手遮住脸下半部，眯起双眼微笑，「有印象了？」
「什……」我顿了顿，猛然想起他的身分，「你是便利商店那个男生？」
虽然才几天没见到他，但象徵性的蓝发不见，使我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他将双眼笑成弯月，「张灿，灿烂的灿。」
这是强迫我认识他？
「我并不想认识你。」
「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啊。」
「很高兴认识你。」
他到底是只知道这句话，还是连那件事也知道？
「你……」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什麽知道我跟我朋友说过的话？」
张灿露出如其名的笑容，「抱歉，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於是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灿和「他」实在太像了……令我本能地想逃离他，愈远愈好。
回到家，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将张灿的手帕带走。
一想到还要跟他有所接触，就觉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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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社团意愿调查表，我问：「韩磊，你什麽社团？」
「广播社。」
「……」难以相信这人会和广播社搭上关系。
「去混的。」他说得理所当然。
「要尊重社团干部。」
一整排社团扫下来，在看到「仪队」时，我不自觉停下目光。
「我很欣赏你的个性，但就是有点太倔强了。」
对於我的不告而别，她一定很生气吧。
「崇靖的仪队怎麽样？」
「很优秀。」
一个系着宝蓝色领带的女生站在我的座位旁，微笑着对我说：「乐队、旗队也一样优秀。」
开学典礼上看过，学生会的人都是系蓝领带，而社联会则是红领带。
「学姐好。」趴在我桌上的韩磊闭着眼睛说。
「我是韩磊的直属，同时，也是你的直属学姐。」她眯起眼睛笑，亲切地介绍自己：「我叫容馨，母亲姓汪。」
她的笑容跟张灿一样──一样不真诚。
「……所以你姓什麽？」
学姐微愣，随即轻轻笑了，「算是姓汪吧。」
汪容馨将一袋东西放在我桌上，「这是见面礼，之後一起吃午餐吧。」
「等一下。」我起身叫住她，把纸袋交还给她，「学姐，我没有准备礼物。」
她将纸袋挂在我桌子旁，「这是传统，学长姐本来就要照顾学弟妹。」
汪容馨後脚一走，韩磊马上问我：「怎麽不打开来看？」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睡着而是在偷听我们的对话。
「之後吧，现在不急。」我突然想到她不同於我们的领带颜色，反问：「她是学生会的？」
「学生会长。」
我点点头，应了声。
「韩磊，外找喔。」一个女生红着脸走过来说。
没想到韩磊点了头，就直接往外头走。
那个女生脸上绯红退去，咬着下唇瞟我一眼就回座位了。
「……」我怎麽觉得有点被冤枉？
我默默起身走到外头，正在谈话的两人因为我的出现而打住。
「嘉歆。」
「林苡晴。」
我嘴角抽了抽，明明一样是面带微笑，为什麽後者的笑就让我觉得来者不善呢？
我尴尬地举起手，也不晓得在回应谁：「你们……认识？」
很显然我是明知故问，但这两个个性大相迳庭的……
「嘉歆──」
第三个出现了，但这三个也是完全不同类型。
「小乐狠狠地忽略我们呢。」张灿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们……」我的视线在他们三人来回，让大脑消化过现况，艰难地说出一个我不愿承认的事实：「都认识？」
「何止认识，我们三个超要好的！」小乐的眼神闪闪发亮，兴奋地解释他们三人的关系：「我跟韩磊国中就认识，张灿跟他现在同社团，我跟张灿现在同班，很巧吧！」
巧，不能再更巧了。
看来剩下两年半是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了。
但有一个家伙……
「嘉歆跟张灿认识？」韩磊皱着眉问。
我的表情顿时僵住，只因他问了此刻我最不希望他们好奇的事。
担忧地看向张灿，只见他耸了肩，毫无要干涉的打算。
至少我不用担心他乱说话。
「只是认识，算不上朋友。」
「原来我不算你朋友啊。」这家伙摆明了在挖坑给我跳。
小乐拍拍他的肩膀，「灿，你不要因为我们嘉歆这样说话，就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我哪样说话了？
「林嘉歆属外冷内热型的。」韩磊轻笑着附和。
钟声适时响起，我立刻对五班的两人下逐客令，「好了，你们快回去上课。」
「这节地理课，没关系啦。」
我挑起眉，笑问：「我怎麽记得你上学期地理被当？」
「呃……」
「嗯，其实不只地理喔。」张灿笑着再补一枪。
「好啦、好啦，我们回去就是了。」小乐哭丧着脸说。
他拽着张灿回去，边走边嚷嚷说：「你为什麽出卖我啦！」
「嘉歆，这是你来崇靖後笑的最多次的一次。」韩磊看着我说，嘴边带着浅浅笑意。
我微愣，抬手摸了自己上扬的嘴角，「是吗……」
「你应该要多笑，你笑起来多好看。」
「你怎麽还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