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文静气质，不过是在假清高罢了。」她不屑地冷笑，「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吗？」
不要回答她的问题，就这样离开就好……
「等一下。」一旁沉默已久的张灿冷不防开口：「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得到张灿的支持，庄芝芸微微扬起下巴，提高了嗓子：「是啊，被我拆穿了就想跑？」
「……」他是存心找我麻烦吗？
「你好像误会了什麽。」张灿一边悠悠说着，一边用拇指在手机上操作。
我和庄芝芸同样不解地望向他，只见他翻过手机，画面上显示着一个社群帐号。
「有男朋友却开了小帐来勾搭其他男生──」张灿轻笑了一声，眼神中的轻藐却表露无遗，「这种人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人，对吗？」
庄芝芸浑身一震，抄起座位上的背包，狠狠地撞了我的肩膀後难堪地离去。
「如果我是你，会顺势绊倒她。」张灿一如以往笑咪咪地看着我，像是刚才那场闹剧没有上演，或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个看戏的局外人，「你太善良了。」
「你知道的。」我敛下双眸，坦承地说：「我不是什麽好人。」
「那透过刚才，你应该也知道，那些对你出手的，不一定是什麽好人。」
「……但我真的做错了。」我低语，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对他隐瞒这件事，他知道的一定比我所想的更多。
「那她们凭什麽伤害你？」张灿扬起眉，不可置信地笑了，「不过是打着『正义』的名义拿你出气罢了。」
「这跟你无关吧？」我冷着声，试图掩饰我的恼怒。
张灿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是与我无关，但我心疼你。」
我一怔。
「真心的唷。」
他歪了头，眯起双眼笑着，看上去一点也不真诚。
「有点晚了，我得走了。」
张灿的道别声在身後响起，我没有回头，迳自走到店门外，外头又开始下雨。
「要送你吗？」他打开一支白色的折叠伞，站到我身旁。
从伞架上拿起韩磊借我的伞，把伞拿远甩了甩，「不用了。」
「嗯哼，意料之中的答案。」张灿撑着伞走入雨中，他脚步一顿，想到什麽似的回头，「今天被奇怪的人打扰了，下次再约吧。」
虽然不是问句，但他似乎在等我的答覆。
不自觉握紧了伞柄，我轻轻点头应允，「……嗯。」
张灿浅笑，颀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中。
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他是发自内心在笑。
「早安！」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确认是六点四十没错。
我步下阶梯，走到他面前捏了他的脸颊，「哇……还真的是梁小乐呢。」
「这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从没想过，可以在这个时间点见到你。」
「答应你的事，我才不会失信！」小乐委屈巴巴地噘起嘴，「你都不知道，为了能在你出门前抵达你家楼下，我是付出了多大了努力才离开我的床！」
看见他双眼底下的青色，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肯定又熬夜打电动了，对吧？」
小乐愣了一下，向来不太会说谎的他眼神变得飘忽，「呃……不是啦，我就……」
坐上脚踏车後座，我捏了他的腰际一把，疼得他哇哇大叫：「呜哇──我知道错了啦！」
见他迟迟不前进，我疑惑地问：「不走吗？」
「那嘉歆你……」小乐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询问：「还在生我的气吗？」
「下次不要再这样就好了。」
「嗯……」
「嗯？很困难吗？」
小乐抓抓後脑，「就……尽量啦。」
「尽、量？」我拔高了声音，重复他的答案。
他踩动踏板前进，懊恼地说：「哎呦，你总是那麽诚实又正直，与其承认我办不到，我更不想对你说谎。」
诚实……又正直吗？
等不到回应，小乐出声唤我：「嘉歆？」
「没什麽，只是觉得……」我拉紧他的衣角，低声说：「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