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笑的灿烂,如刚得到一颗心意已久的糖果似,眼神闪烁不定。
鶽一直都是如此,就像个孩子一样,用着看似纯粹的神情肆无忌惮的说出观察出来的结果,不想甚至是打死不愿做那些在他看来极为麻烦的事情。
好比说顾及他人。
这个个性进当然一清二楚,他在察觉现场气氛降到最低点开口正打算制止对方接下来的言语时,登登啪的一掌拍在餐桌上吸引所有人的瞩目。
进愣了愣,脱口而出的话一瞬间又吞了回去,定定神,他抬眼望向佃登。
虽然不清楚什麽是人体实验,但是字面上听上去就是不太好的东西,所有登登下意识的觉得那是一个对家人的批评,只见她表现出不高兴的态度,道:「不知道你说的人体实验是什麽,但是我们天生就是如此,不懂你为什麽要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鶽闻言耸耸肩;「我只是好奇。」
「你这个人⋯⋯」这个回答非常模棱两可,登登淌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回:「你怎麽能这样怀疑别人?」
「我又⋯⋯唉,进啊!」
话说到一半,就被手臂上的痛楚硬生生的打断,他无奈的低头望向貌似乖巧听话的自家徒弟。
只见进放开被捏的发青的手,像是防止鶽又再开金口说出什麽不应该说出来的话似的,连忙往前几步,说:「好了,这样就够了。」
语毕,他抬眼正视在场的应该是他守护者的人们,他们眼中或多或少都有点愠怒不满的氛围,这些进也尽收眼底,他低头淡淡的开口:「我为老师说出的任性的言语道歉,对不起。」
「进啊!」登登跟禾禾对着他的举动诧异的回应。
小玥愣了愣,连忙摇头。
「我说⋯⋯这跟你无关吧。」受不了的敏怏喃喃的开口,语气是满满的不解。
进摇摇头,道:「他毕竟是因为我而来的人,替他道歉是应该的。」
话语落下,鶽随之一怔,半响後也跟着低头表示歉意,值得一提的是他这种被迫认错的模样居然没有任何的不甘的神情——看来他是晓得自己说出来的言语十分刺耳的。
登登一瞬间又皱起眉头,无法理解明明知道说出来的话伤人还偏偏去施行到底是什麽心态,不过她在得到禾禾的眼神制止之後勉为其难的回:「⋯⋯我不计较那些,但是我们真的不是什麽实验,是天生的。」说出来的後半句主要是针对进,登登用着她认为最诚恳的眼神说着。
进沈默几秒,又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不会计较那些,不要干涉到彼此就好。」说出来的言语隐约透露着不信任感,这让在场的人感到一股浓浓的无力。
当然,鶽除外。
他一如既往的露出笑容,不说话。
——这就是十足十的黑手党孩子,没有百分百的信任,只要有能力,不会有人去在乎你的过往经历及心情。
这些进都知道,所以他说的出这般刺耳的话;但青涩的守护者们不清楚,所以无法理解。
就这样过了几秒,最终进忍不住抬头,深吸一口气,道着:「现在很晚了,回去吧。」接着啪的一个弹指,解除了幻术,众人又再度回到原本的定食餐厅。
「结帐。」他把金色目光定在傻眼看着他们吃完饭还坐在原地不动的店员,缓缓的说。
「好⋯好的!」而後,他听到回应。
*
「老师,您为什麽来日本?」
做为最後一个离开的人,进目送几人回去後才领着鶽朝着家的方向前进,回家的途中问了那麽一句。
「当然是因为想念亲爱的徒弟罗。」鶽眨眨眼,漫不经心的回应。
「⋯⋯」
这个答案没有得到进的认同,他沈默的往前走了几步,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着本人对这个回答的不满意。
进虽然不敢保证他完全了解自己的老师,但是对方有着明显的绝对不委屈自己配合别人的个性,所以要他放下一贯隐藏实力的风格去见好一段时间没见过的徒弟而且还是特别引人注目的彭哥列十一代目⋯⋯
他觉得不可能。
鶽耸了耸肩,抬脚小跑步朝着进的後背扑了过去,带着笑意说了句:「好啦好啦,别闹别扭。」他状似安慰的又说:「里包恩先生要我协助你的。」
进停下脚步,就着被扑的姿势又问:「⋯⋯老师觉得我相信这个说法吗?」
鶽闻言,不愉快的嘟起嘴,语气十分委屈的说:「进不相信我吗?」而後抬起可怜兮兮的银眼再道;「我可是非常信任进的呢。」
进才不吃这套,他遥遥头:「别转移话题。」接着刻意压低声线,缓缓的又说:「能够让老师听话的事情⋯⋯跟彭哥列十代目有关,对吧?」
鶽愣了半秒,才放开环住进的举动,改为牵起其有点冰凉的手,勾起一个赞赏的笑容;「真的什麽都瞒不过进呢。」
进放任对方拉起他的手,也不好奇对方怎麽知道自己的家怎麽走,只是沈默几秒,又道:「如果老师不是用真面目的话,我不会发现您——您就可以慢慢去调查。」
鶽眨眨眼,把头轻轻的歪向一边,这个可爱的动作摆在俊俏的脸庞上居然意外的适合;只见他意味不明的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查十代目只是目的之一。」
话语刚落,进随之一愣,有点不明所以。
鶽勾起神秘的微笑,拉着进的手又往前走了几步。
其实他只是想让自家徒弟未来的守护者看看自己的真面目罢了,这明显的状况居然一点都看不清——
「你还差的远呢,青涩的彭哥列十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