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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莫宸昕说一句谢谢。
我是这麽想没错，但我的身体……呃，该说它很诚实吗，它本能的先咽了口口水？
努努唇，我不意外它的反应。
这不？我想它是很清楚的知道，尽管此刻莫宸昕读报的模样是那般恬然自适，甚而让人有种平易近人的「错觉」，但真实的她明明还是个……恶魔？
不用认真回想，我很快便能从记忆里寻回起过去她无数个可怕模样。
「可是，」望着电脑屏幕上好不容易完成的新闻稿，揉揉脸，我提醒自己，「你欠她一句谢谢，傅宥橙。」
「如果不是她，你怎麽写得出来？」我咬紧唇。
对，是因为她……
「好──」去面对吧。深吸口气起身，我决定去找莫宸昕。
是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擦近我的耳畔，「完成了？」
我闻声回眸。
刹那，与来人眸里的明亮真挚相对。
洛逸帆不知道什麽时候来了，环抱着胸的她，浅浅的笑意搁在唇角，她睇着我的怔怔然。
「总监……」我喃喃，没忘了昨晚我问杨耀宇的问题。那个关於我有没有可能喜欢上女人，而且对象甚至就是洛逸帆……的问题。
「……早。」我的喉头有些乾，我不确定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
「我看看？」不知我的心思，挟着初醒的慵懒，洛逸帆将一头长发拨至肩头，她的目光落向我的电脑屏幕。
鼻腔里尽是她拨乱发丝时溜进的香气，思绪凌乱，我傻傻点头。
是时，一阵温暖捱近我的背脊……
为了看清萤幕上的文字，洛逸帆靠上我的身子。
失序的心跳声里，我早已浑身僵硬。
「嗯……」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洛逸帆用起滑鼠。
她柔软的掌心包裹住我的手背，指腹间的温暖彷佛下渗进我的肌肤里……
「进步很多……」她喃喃，滚动着滑鼠滚轮，慢慢往下看。
但我的世界却在尖叫。
不要这样啊……只因她的手心在我手背上轻轻摩娑，她每滚动一次滚轮，我就觉得我的世界翻了一圈。
这样到底是不是喜欢啊？杨耀宇？
你昨天为什麽讲了那麽多废话却不告诉我重点──我在内心悲愤地对杨耀宇嚷嚷，尽管他根本不会回答我。
「你发现了？」手搁在我的肩上，洛逸帆的声音轻蹭我的耳稍，余下的气息轻拂我耳际的寒毛，我的耳朵烫了起来。
「发现什麽……？」我本能喃喃，似乎发出了类似的单音，但其实我根本不确定我在说什麽。
洛逸帆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我桌上那几份报纸上的萤光笔痕迹里。
「新人如果不会写稿，从报纸开始模仿是最快的。」她温柔的对我解释，「小不点。」
思绪空白好一阵子的我这才回神。
我在干嘛阿……现在是上班时间好吗？傅宥橙。
专业、专业，我要专业。拍拍脸，我连忙提醒自己。
「……你怎麽发现的？」不知我的惊慌，手覆在颈间的发丝上，洛逸帆饶富兴味的问着我。
我本能地远望向莫宸昕的办公室。
「那个，是因为……」我正想解释，但远方的一阵脚步声走近，而他们的交谈声覆盖了我後头的话语。
是一群资深记者。
「今天的早报你们看了吗？」其中一个高瘦男记者说。
「看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女记者答，「邱议员的政治收贿案那则我要作，你们都不要跟我抢。」
「霸道。」另一个矮小男记者答。
「邱议员那则让给你。」高瘦男记者耸耸肩说，「我要说的，是莫主播的那则……」
「莫主播，啊？」戴着眼镜的女记者反应过来，「今天早报报出莫主播出席褚家的秘密餐会。」
「这一则，我们台里都没有人知道啊？」她问众人。
所有的记者齐声摇头。
「谁知道？」另外一个矮胖女记者说，「我说莫主播真的太不厚道，这种新闻一定会被跟，干嘛不跟台里的说一声，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高瘦男记者压低声音，「她真的要跟褚振刚结婚？」
他继续道，「可是圈子里有人传，褚振刚其实是……而且莫主播不是也……」他句句意有所指。
戴着眼镜的女记者轻笑，「高富帅罗，豪门深似海，只要嫁得进去就好，不要嫌那麽多有的没的，莫主播的性向遮掩一下，对她往後的发展也比较好吧。」
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注意到我跟洛逸帆的视线，大概是知道莫宸昕跟洛逸帆的交情，他们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总监好。」
「总监早。」
他们异口同声。
「早。」迎上他们的目光，秀眉轻拧，洛逸帆淡淡一应。
我抿唇。当他们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远去，昨晚莫宸昕胸前蓝宝石的深邃幽光也彷佛再度映进我的眼底。
原来，莫宸昕昨天是去了褚家的餐会……我昨晚的问题终於获得了解答。
──以褚家准儿媳的身分出席吗？
我抿唇。郁闷循着昨夜的足迹，再度从我胸口蔓延、扩散。
我望向莫宸昕的位置，不知何时读尽报纸的她已起身，一缕发丝垂落於脸稍，讲着电话的莫宸昕，她甜美的神色被谨慎占据。
我拧眉，垂眸之时，才发现洛逸帆也跟我看着同样的方向。
她跟我一样，都在担心莫宸昕吧……
彷佛回应我的问题般，是时，洛逸帆唇边逸过一丝轻叹。
「洛总监……」我不禁喃喃，我不知道，跟洛逸帆讨论莫宸昕的事情是不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