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圣诞节已过,可是寒意仍十分浓厚。
自和阿宫渡过圣诞相遇後,就一直宅在家,煲Netflix剧也不错嘛。不过,阿宫的身影就是在我脑海中萦绕不散。可能是没甚麽知已的缘故,他可算是我第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是朋友?还是朋友以上?」真懊恼﹗
「等等,阿宫该不会再去百货公司找我吧?」他这麽宅,应该跟我一样留在家煲剧吧。
「爸﹗你很久没有和我逛街了﹗」眼看老爸也是闲着,就嚷着他跟我去百货公司置点新衣。
「哈哈﹗那麽今天你想买甚麽便买甚麽,我来买单﹗」
「都说天下只有爸爸好﹗」
「有够口甜舌滑。」果真,老爸并没有骗我,还是可以买得袋袋满满的。
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好像感受到一双怒气的眼睛敌视我们。
「啊﹗放开我啊﹗你在做甚麽?」老父突然状甚痛苦的咆哮。
原来是阿宫捉紧了老爸的另一端。我见他气冲冲发疯般的样子,脸容也顿时被擦白了。
「你别动﹗」然後他抛下了一句。他就不能好好谈谈吗?这样的无礼真有点把的吓坏了。
「你在做甚麽呀?」没有得到答覆,又问了一遍,就更加愤怒了。「我问你在做甚麽啊?﹗」
「阻止这个大叔侵犯你呀﹗」阿宫脱了嘴说。
「侵犯我?谁?」真的没好气,他在想我是机械人还是很随便的人?
「他没有侵犯我,你快放开他﹗」怎麽了,我一点自我保护意识也没有吗?
阿宫虽然松开了手,但仍然以非常愤怒不屑的眼神看着老爸。
「你是谁?为何出手打人?﹗」老爸挺直腰板责骂阿宫。他平常一个很随和的人,没几次看过他发火,我也是第一次觉得他这麽MAN。阿宫动也不动站着仇视老爸。
「报警﹗我们报警﹗」老爸加重了语调。
阿宫却反而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双方争持不下,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
「别别别﹗一场误会,别理他,我们走吧。」我唯有打圆场,生怕自己所作的好事给老爸发现。
「真是神经病﹗」老爸被我一手搂住,我们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阿宫一个站在原地。
「阿宫是在担心他所爱的机械女友给另一个大叔相用?」我为何不可以好好跟他说个明白。「他可知道他一直放心不下,很紧张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真人?」我不但撒谎,还骂走了老爸以外唯一关心我的人。
想着想着,不禁双眼通红,开始眼泛泪光。
「你认识刚那小子吗?」老爸在开大门时问道。
「不认识呀,他是神经病。」我赶紧擦擦双眼。
一阵思索,我才蓦然惊醒,觉得自己应该跟阿宫好好坦白。
「爸,我想起我还有一些东西要买,我先出去一趟。」
我想找回阿宫,但却不知从何找起。我先跑到刚刚和阿宫相遇的地方,找遍也没见到阿宫的身影。也是,来回也有两句钟,难道他留在那里作化石吗?
「慢着﹗他可能再到百货公司查看出租纪录?」我便赶到百货公司看看。我先是把艾美百货由顶到底,再由底到顶搜了一遍,但还是寻不着。我想阿宫应该是气坏了回家去了。
抱着疲累的身躯,我然後跌跌宕宕的走到那个阿宫上次带我到过的屋宛。走进去以後,就立刻发现我寻找了大半天的身影。我随意找了个位置,继续凝视着他好一会儿。可是他就是一动不动的坐着。所以便点了满桌子的菜,叫服务生手搬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错愕地走到我面前。
「这…你…你是?」他像是见鬼似的。
「怎麽了?装不认识我啊?」按捺自己不要反白眼问道。
「不不!你怎麽在这里?」他十分紧张地澄清。
「我以为是你要找我?」
「我…」他吞吞吐吐。
「为甚麽?」说重点呀,老兄﹗让我也好把事情说清楚。
「欸?」他像是有点纠结的迟疑道。
「我问你为何想找我?你不是说了永远都不会再见我吗?」我认真的问道。
「我……对不起,是我太笨。」他没有反驳的意思。
「你还知道自己笨呀?」倒也是正中了我的下怀。这可使我说话更加理直气壮了。
他停顿下来,凝视着我。
「怎麽又不作声了?连跟我吃顿饭也不愿意?」
「怎麽可能,求之不得。」然後,他领我到他放满菜的桌子。
「我可是偷偷出来的,很快就要回去。」我在他耳边窃说道。
「回…去?」他满脸黑人问号。
「回家呀,有人早上揍了我老爸,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劲才解释得通吗?」我鬼屁连篇的话也只有你愿意相信了。
「老爸?﹗」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差点把刚舌进口里的啤酒吐了出来。
「不对﹗有人口中说他是猥琐大叔。」我揶揄着。也对,我平常就有说教老爸,所谓人靠衣装,就是因为他穿得随便才会被人说成猥琐,真是难堪。
阿宫又是满脸无辜的样子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最好要有去陪罪的心理准备。」我一边拿起了筷子,一脸洋洋得意的唬他。
「我真的是个白痴,居然会问会不会饱,冷不冷,你现在也觉得我很好笑对吧?」他说。这是甚麽狗屁问题呀?
「是﹗」没带半点迟疑,「我真的没见过像你这样傻的男生。」要是他遇到些骗子,应该很容易被骗财吧?
「能成功骗倒了三个小时,还完全不发觉的,不知是因为我戏太好还是你太笨。」
「一定是你戏太好。」他突然嬉皮笑脸起来。
「少来。」虽然这刻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可恨,但听到他放心地真心大笑,已足已缓和心中一切不安和内疚。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我追问他遗漏的答案,「为何想找我?」
「我知道我把你看错成仿生人是我不好,我也知道跟你离别时对你说的话很伤人让你难受了很不对。」他低着头说,「我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笨,但要是在这里要我给出一个答案……」他停顿了片刻。
「我很想你。无论你是真人还是机械人,我阻止不到自己去想你。」他接续说。
我留心地聆听着他的每一句,不其然偷偷笑了。然後继续追问下去,「所以,之後呢?」
「之後?」对啊﹗本小姐今天问的重点呀。
然後阿宫昂起胸膛,「我喜欢你了,如果可以的话…」
略带一点白痴的凛咧齿笑着问:「以後能否也请你让我租借呢?」
「甚麽?」终於按耐不住给他反了个白眼。
「本小姐是你想租就租的吗?你觉得你租得起吗?」然後没好气的说。
「我说错了﹗不是租,我…」他吞吐了,然後又继续说。「分期约你,行吗?」
「我考虑下。」算你最终还是够坦白。
「太好了﹗」他兴奋的说道,然後我们继续吃满桌的菜。
幸好,今年有阿宫和我一起度过,虽然是寒冬,但心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