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吟两声轻咳打断常华，常华真就乖乖闭嘴了，可尹惜言没打算安静下来，把手中剩下的烤饼两三口吞掉，擦了擦手看向白子吟和常华两人。
堆起笑容，尹惜言道：「常姑娘说不敢与白公子相比，美貌这回事，可男人要如何与女人比？」
听尹惜言一问，常华来了兴致，便道：「这大公子就有所不知了，白大人若是扮起女装，那华狐楼如云的美女都要相形失色。」
尹惜言又疑又惊，道：「你见过扮成女人的白公子？」
常华也是同一副表情，问道：「难道大公子没见过？」
又是两声咳，这次比刚刚咳得更重些，常华是闭紧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个音，尹惜言见没趣可讨，自然也乖乖待在一旁，把玩手中的油纸。
沉默了许久，常华像是按不住性子，先是四处张望，轻声问道：「所以……白大人找我……是有何事？」
从怀中拿出无名包裹，递给常华，常华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尹惜言也凑上去瞧瞧，一见那只眼睛，两人同时发出惊叹声。
盯着看了许久，常华向白子吟问道：「这……是言师府大公子，言陵的右眼吧？」
白子吟微微颔首，常华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尹惜言却是什麽都没看懂，满脸疑惑，在这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反常地什麽都没问。
常华瞥见尹惜言的反应，解释道：「言师府以清言剑闻名，祖传的灵视录更是名闻遐迩，传说可以预见对手接下来的出招，而继承灵视录的修士右眼会变成绿色，脱离身体也不会腐烂，就像白大人交给我的一样。而如今言师府继承灵视录之人仅言陵一人矣。」
尹惜言听懂似的点点头，不一会儿又问道：「就是只眼睛，白公子难道看不出来吗？」
又盯着那只眼看了看，瞧了又瞧，常华才将布重新裹好，交还给白子吟，摇了摇头，过了许久才开口。
低着头，常华道：「尹大公子，白大人当然知道这是言陵的右眼……」
「那……」
才刚开口，白子吟便打断尹惜言，向常华问道：「除了知道是谁的，还有看出什麽吗？」
须臾沉默，常华才答道：「不，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对了，听说言师府大公子失踪了十多年，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了，白大人可知道些什麽？」
闻言，白子吟猛然抬头，看着常华的表情满是疑惑，尹惜言注意到了，也跟着觉得新鲜。
常华倒是有些慌了，连忙道：「我不过区区狐妖，白大人你那儿发生的事，能知道一点就不错了。」
看来常华知道白子吟在天庭打了一架，重伤落凡，却不知道是和谁厮杀成这样。言师府言陵，和他在天庭认识的那个言陵，看来是同一人，可从未听说言师府有得道成仙的修士，毕竟凡人想要修成正果，太难太难。
白子吟没再说什麽，倒是尹惜言听常华方才所述，惊道：「常姑娘是狐妖？！」
闻言，常华张大了嘴，脸上满满全是「糟了，说溜嘴了」的表情，转头欲向白子吟求救，没料到他也撇过头，「关我什麽事」全摆在脸上。
常华砸嘴，不耐烦地回道：「狐妖就狐妖，我又没害过人，就是对修仙什麽的没兴趣，而且狐妖可随意变换性别，我又不卖身，是琴伎，还顺便做做情报贩子呢。」
尹惜言脸上一瞬间充满不可思议，慢慢转为理解，後又堆起一贯的笑容，冲着常华笑，让人看了不舒服。
靠着常华耳边，尹惜言细声道：「常姑娘，白公子该不会也是狐妖吧？」
眯起眼睛轻笑几声，常华同样细声道：「公子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狐妖有他这种性子的吗？」
两人相视而笑，这倒是有点让白子吟不悦了，叹了长长一声，常华迅速坐正，歪着头，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重新戴上面纱，常华道：「我知道的除了言陵失踪之外就什麽都没有了，言师府向来是滴水不漏，想知道内部的状况，怕是要请白大人亲自去一趟了。」
撑上方才进来的窗口，常华回头向白子吟和尹惜言点头示意。
「那麽，告辞。」语毕便一身轻盈地纵身而下，未发出分毫声响。
常华在房间地上留下的油纸标示了言师府的位置，白子吟看了一眼便收进袖里，伸手将窗子关上。
还没回身，尹惜言便从後方环抱住白子吟，头微微从侧边探出，观察着那张冷俊的脸，白子吟愣是不动了，像尊人偶立在那。
尹惜言闷声道：「常华和你比起来，你比较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