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雅与吕奕非一起走出缤纷院,等走远,确定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才敢稍稍放松紧绷的心情。
吕奕非故意沉下脸,「竟然拆我的台。难得替你讨赏还嫌多事。」
英雅重咳了一声,小声回道:「不得已为之。大哥肚里能撑船,君子不计小人过。」
「我什麽时候是君子,不就是个奸商吗?」
她红了脸,「大哥,你也让我不不了台。」
他摆摆手,「逗你的。」
她没跟着笑开,反显得忧心忡忡,「奶奶,刚才送我们爷爷从前送给她老人家的黑砚是在试探我们?奶奶有可能知道我的事了吗?」
他摇头,「不可能,我们一切如同平常,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奶奶不可能识破。」
「的确,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平静,甚至让吕家小姐嫁给我也不当一回事。」
吕奕非皱起眉头,问:「你的桃花是怎麽回事,以前也没那麽夸张。」
「吕家妹妹们都已经是恨嫁的花季。多年来她们见得听得都只有我这一个外男,自以为对我有意不就显得理所当然,没有反而奇怪吧。」
他不以为然的反驳,「几年见不到你一面,她们对你的心悦简直来得莫名其妙。」
英雅哑口,她总不能吐槽说,难道她这个大哥这几年都跟她厮混在一起就会心悦她?不可能,所以真正的心悦根本不是这回事。
她家大哥没动过心,不了解一个人心动後的幽微情思,她也不可能说得清那种只能自己体会的内心变化。
她避重就轻道:「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习惯了。」
吕奕非恍然,想起两年前也有过一个妹妹想嫁给她闹出众多的鸡飞狗跳,「我看不是你习惯,是你听到一次有三个姑娘打算要嫁给你在心里偷乐呵?」
英雅身形顿僵,不懂他怎麽突然冒出这句话,他不是知道她是女儿身娶不得?还是他到如今依旧以为她真能当个弟弟?
他到底怎麽想她她都弄不清他真正的意图。
她小心掩藏疑惑,却克制不住再三望着他似乎想要看清他的真心。
她慢慢地答说:「大哥,你多虑了,婚嫁的事我早与奶奶说清楚,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
「英雅,你这样直直看着我,好像一只讨着食物的小狸猫,是不是肚子又饿了?等你的心病好全,我带你上『客居楼』好好吃一顿。」
她愣了下,道:「大哥,我刚吃饱饭,不饿。而且我哪里像狸猫那种奸滑的小动物?好歹也举个像猫儿那种可爱的小动物。」
她不满的嘟嚷,「什麽形容嘛,乱七八糟,难道你不知道这会伤了我脆弱的心房。」
「挺像的。况且你哪里脆弱,面对奶奶的进逼毫无惧色,你胆子大的很。」
不跟他争论没有结果的论点,她只专注在他的形容上。
「大哥,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我一点都不像狸猫。狸猫爱吃的东西,我一向都敬谢不敏。大哥要是想吃,我命人改天备一份给你享用,到时候你再跟我说说好不好吃,好不好?」
「这……算了,我老是说不过你。」
她嗤然一声,「大哥,你不是说不过我,你是自知理亏,才会缩手缩脚缩成一只乌龟,不敢跟我争出个道理来。」
他朝她故意龇牙咧嘴,「我不敢,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的事。」
「好啊,那把狸猫爱吃的食物吃过一遍,再来跟我说你胆量大。」
「你陪我,我就吃。」
「小弟肚子不爽,恕我无法奉陪。」
「你这叫什麽事都站在我旁边?」
「我是说站在你旁边,可没说要舍命陪你。」
「这麽说你是承认你在心头已经有谋害我的预计?」
「大哥,我根本不用计谋你的命,光要应付奶奶和吕家众多姐妹们求人的手段,你就应付不暇了,我等着看好戏,捡便宜呢。」
「呵,最毒你心。」
「你现在才知道太晚。你已经误上贼船多年,早已下不了船。」
瞧她一派得意洋洋的应下,吕奕非不由得轻然笑开。
他们在嘴上闹着斗着,这个季节本该就活泼热闹的搅和在一起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