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梦境虚实
有酒气？
「哥你怎麽喝酒啊？」
「想喝就喝。」郑恺铭三分醉意，一身酒气，惆怅满怀，失意全写脸上。
「你为什麽喝酒？失恋啊？」
「什麽失恋！乱说什麽！我还没女朋友啦！你别跟爸说我喝酒喔！」
「噢！那你要说为什麽喝酒，我才要帮你保密喔！」好不容易有了哥哥把柄可不能放过，嘻嘻！
「我最後一次模拟考考砸了，心情不好。」
「什麽模拟考？」郑嫣妤愣住了，没想过是这样的答案。
「考大学最後一次模拟考啊！呆瓜！」他一脸认真，不像说谎的模样。
「考大学？…哥，你不是大学毕业了？」郑嫣妤满头黑人问号。
「小呆瓜，我啥时大学毕业？我高中都还没毕业咧！」他的手弄乱她的浏海。
「什麽？」郑嫣妤早忘了自己有浏海的年代。
「小呆瓜，你这麽闲，去写你的暑假作业啊！」
「什麽暑假作业？」
「你们小学生不用写暑假作业唷！也过太爽了吧！」
「什麽小学生？我已经高中了，我要考大学了。」郑嫣妤喊叫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奶声奶气，明显底气不足。
「小呆瓜，去照照镜子，谁会让你这个小学生进考场啊？」他挪动她的头去照镜子。
郑恺铭身上的酒气很近，像是便利商店卖的气泡酒一样，无伤大雅，只是明显。
她见镜中的自己，竟然只有小学生模样，而镜中的哥哥还穿着高中制服。
「哥？」
郑嫣妤坐醒喊了起来，同时，屋上的瓦有了动静。
原来只是梦，她仍然在古代。
她下床，走出门，抬头一望，一个髭须横生的大汉在屋上尴尬对她笑着，周围还摆着几壶酒。
「张…张汜宗？」
「姑娘还记得在下啊！」
「你怎麽在这儿？」
「有人让我守在这儿，我没事干，喝点…喝点。」张汜宗一脸被抓包被逮正着的模样。
可爱的让人发笑。
郑嫣妤憋住笑，轻牵嘴角。
「谁让你在这儿的？成天青人呢？」
听到有人直呼主子姓名，张汜宗虽有孔武外表仍是寒毛直竖。
「也只有你个娃娃敢直呼少主名字，我们主子的名讳，没几人敢叫的。」
「是吗？」郑嫣妤现在想来，似乎一直叫得都是他的本名，从没叫过他别的什麽称呼，是不是这样在古代很失礼啊？不过再回想，他似乎让我叫他名字的，只是我还跟他不熟，叫不出口，一直连名带姓的叫。
郑嫣妤想结束这个话题，不想再说，开口。
「你怎麽不下来喝酒，非要在屋顶上啊？」
张汜宗很想跟她说是雨娘让他待在屋瓦上的，但又答应了雨娘要保守秘密。
「我爱在上头喝酒，视野好哇！」
「你要不下来吧！隔着这麽远说话挺累的。」
「不行！我不能下去。」
张汜宗内心纠葛着，雨娘说在屋上守着这个姑娘别让她醒来离开，还不准进房，得避讳避嫌。
「那我走了，我去找天青。」他说过我可以叫他本名的，那我就叫看看吧！
张汜宗心中叫苦，姑奶奶不能走啊！主子吩咐下来要守住人的，雨娘说要避嫌不让进屋，那没说不能在院子吧！
「我可以下去，不过我只在院子跟你说话。还有，酒是我的，你不能喝。」张汜宗内心再三推敲後，找了破绽。
「好呀！」郑嫣妤答应了。
张汜宗翻身下来，手里各捧着一壶酒，一点没撒，稳稳落地。
待他近身，郑嫣妤才瞧见，张汜宗脸上有刺青。
用隶书写了三字，方形排列，整整齐齐。
「你…你怎麽在脸上刺青啊？」
「喔！这啊，就官府刺上的。」张汜宗嘴上一派轻松，心里还是存有芥蒂，姑娘家都是看人脸面好看否的。
「为什麽随便给你刺字呢？你这样岂不是痛死了。」郑嫣妤一副正义檩然的样子要为他打抱不平。
「也不随便刺的，他们刺的是我的名，不是别的已经很好了，还是头儿帮我说的话呢！」
「什麽意思？」郑嫣妤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张汜宗这才细细说来。
「那年我失手打死几个人，官府抓我去，判了流放刺配，得去远恶军州，头儿从中斡旋，说我力大无穷，流放太可惜，改去军队，一展所长，那官说行，让我去那里苦役都行，但墨刑黥面无论如何不能免，最後，不用发配流放，不能刺流放地，那官儿便说随口说：改刺名字吧！在军队里也能认出来。」
「你打死人，换来脸上刺青，不亏。」郑嫣妤语出惊人。
「姑娘见识不同啊！从没见过你这样褒贬不一的。」
「人给你杀死了，你不用被关，不用赔命，就脸上刺字，告诉大家你杀过人，仅此而已，是想让你留着命以军功报效国家吧！」郑嫣妤说着，一改先前的同情之姿。
「姑娘说的通透，那官便是说让我去立几个军功才准回来的。」
「那你立了军功回来了？」
「是啊！跟着曹将军攻辽，南征北讨，这几年太平，便回来了！」
「当年是天青帮你说的话？那他年纪应该很大了，怎麽看起来不像？」
「姑娘说笑呢！我说的头儿是少主的父亲，成府的大当家。」
「噢！对呀！我真傻。」
「不过日後，少主还是会成为我们的头儿的，他已经有点范儿了。」张汜宗言中有话，却言尽而已。
「你跟成天青熟吧！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
「姑娘，你怎麽跟我打少主的的消息呀！」
「不然我可以问谁？」
「你怎不自己问他去？」
「我…我想知道一点客观的消息呀！」
「他…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
「？」
「哈哈哈！当头儿、主子不都有点难以捉摸吗？」张汜宗仰天大笑，又喝了一大口酒。
雨娘来了，端着饭菜，瞧见这一幕，放下饭菜时，淡淡补了一句。
「少主是一个重情重意的人。他此去，便是去救一个月阁的暗桩，只是救不救得回来，就不知道了。」
「有肉吃啊！」张汜宗咧嘴呵呵大笑。
「这是给郑姑娘的…」雨娘瞪了张汜宗一眼。
「没关系，大家一起用，我也没吃这麽多。」郑嫣妤没胃口是真，满脑子都是刚刚古怪的梦境，跟她来古代有什麽关系的感觉，都是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还有，都很像梦，也很像现实，之前怀疑自己身在古代，会不会只是一个做了很久的梦，但在这个梦里竟然还有梦，而且都是关於自己还在现代的梦，梦境中的梦竟然像现实？那梦境还是不是梦境呢？还是梦境其实是真实？
她被搞糊涂了！她开始想念之前什麽都不用想，只要念书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