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夏至微涼 — 第二話(1)

正文 夏至微涼 — 第二話(1)

之後的一整个星期秦蕾蕾都没有找顾凉麻烦,甚至比起以前收敛,而苏子维则是天天放学来找顾凉,让顾凉教他功课。

大概放学後的十五分钟,教室里该走的人都走完了,剩下顾凉一边慢慢地收拾书包,一边等苏子维来找自己。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比平常又晚了十分钟左右,不知道苏子维有没有什麽事。

正当她拿起手机想打给苏子维的时候,陆夏匆匆忙忙地从前门闯了进来,说:「顾凉!阿维在後门跟人家打架,你跟我来!」

说着不由分说地抓着顾凉的手臂就要走了,急忙中顾凉才喊着:「书包,我的书包!」陆夏这才放开她的手让她回头拿书包。

背好书包之後顾凉跟着陆夏来到学校後门集中垃圾的子母车旁边,那里有一块空地,平常学校的不良少年会翘课来这里抽菸聊天,要不然就是像现在一样,相约在这里打架,基本上很少被教官老师发现。

好不容易赶到的两人一认真看才发现早就散场了,剩下苏子维靠着树坐在地上抽菸。

「阿维!」陆夏大喊,小跑了几步到苏子维身边,问:「有怎样吗?」

苏子维嘴角的血迹呈现乾掉的红棕色,手臂上也有几处大大小小的瘀青和划伤,虽然都是皮肉伤,但是在顾凉眼里看起来还是足够的怵目惊心。

「没事,赢了。」苏子维咧了嘴角笑着说,然後看到站在几步外的顾凉,问陆夏:「叫她来干嘛?」

然後向顾凉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顾凉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小步小步的走了过去。

近看好像又更严重了,顾凉小心翼翼地想伸出手拨开苏子维散在前额的碎发,却被苏子维一把抓住。

「很痛吧……?」顾凉问。

苏子维摇摇头,起身把另一只手上的菸蒂丢在地上踩熄。

「陆夏,你先回撞球厅,我晚点去找你。」苏子维对着陆夏说,一边使着眼色。

陆夏像是看懂他的眼神一样,说了声「再见」就迳自走掉了,留下顾凉站在苏子维身旁。

「要擦药吧?」顾凉问。

「小伤啦,没几天就好了。」说着苏子维拿起还放在树下的书包,好像在翻找什麽东西,过了一下子翻出一张有点被塞烂的纸,然後递给顾凉。

顾凉不解地接过那张纸,原来是考卷,她摊开一看,看到右上角红笔写的60分,又抬头看了苏子维。

苏子维满脸骄傲的说:「我很聪明吧!」

顾凉一瞬间笑了出来:「那我的功劳呢?」

「你教的好啊。」苏子维伸手摸了摸顾凉的头顶。

明明已经是开始吹着凉风的傍晚,顾凉却觉得自己从耳根到双颊都躁热了起来。

她又看了看苏子维的脸,说:「果然还是得擦药。」

「那要来我家吗?」苏子维问。

顾凉点点头,没有说话,苏子维牵着她的手去骑车。

一路上两人也都没有说话,或许是顾凉对於要去的目的地有点紧张,又或许是夏季的晚风太过於舒服以至於两人忘记寻找话题。

「到了。」苏子维的车在一座平凡的住宅大楼前停下来,说:「等我一下,我去停车。」

顾凉下了车,把安全帽递给苏子维之後就默默的站在大楼前面等待,她环顾着四周,不远的转角有一个小小的公园,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够听到些许小孩子玩乐的声音。

过了约莫五分钟,苏子维走了过来,问顾凉:「在看什麽?」

「啊?」顾凉方才没有注意到苏子维的到来,现在才被他低沉的声音唤回注意,在顾凉回过神的一瞬间,刚好一阵风吹了过来,掀起了顾凉细碎的刘海,她伸出手压住自己的刘海。

可爱极了!苏子维在心里想。

「我问你在看什麽?」苏子维顺着顾凉的视线,只看到道路上空荡荡的一片,什麽东西都没有。

「就……随便看看。」顾凉把打量的视线收了回来。

「喔。」苏子维像是不在意的回了一声,说:「走吧,上楼。」

说完,苏子维就大步的大门口走去,顾凉当然也急着跟上前。不知道是不是男生都特别喜欢让女生追着自己的屁股跑,总之苏子维是非常喜欢做这种事了。

进了电梯,苏子维按下自己家的楼层,就往电梯的墙上一靠,不发一语。顾凉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显示楼层的萤幕,看着数字一直一直的往上加,直到萤幕显示到「13」,电梯也刚好「叮。」的一声,开了门,才化解了密闭空间里稍嫌尴尬的气息。

苏子维和顾凉一前一後的走出电梯,然後拐了个弯走到角落的深红色大门前,苏子维拿出了钥匙插进去,打开了大门。玄关空荡荡的摆了两双鞋,看起来都是同一个尺寸的,和苏子维正要脱下来的鞋一样大。

「你……一个人住啊?」顾凉学着他把自己白色的步鞋脱了下来,靠拢在玄关磁砖和木板的交界线上。

「嗯啊,我爸在台北工作,我妈可能在某个男人的家里吧。」苏子维说起自己的父母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一点情感都没有。

顾凉意识到自己好像问错话了,便低下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子维打开冰箱拿了两瓶奶茶出来,走回来顾凉面前,用奶茶在她的脸上冰了一下,在顾凉急着把脸别开说着「好冰!」的同时,说:「干嘛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事。」

「……可是我问了那个。」顾凉说。

「你不是说要帮我擦药吗?」苏子维别开话题,说:「你去客厅坐一下,我找一下药。」

「喔。」既然他不想提那就别提了吧。顾凉往沙发一屁股坐下,又开始东张西望,看着苏子维一个人住稍嫌太大的公寓,虽然到处都散着一两件衣服,但还算维持的乾净。

过了一会,苏子维拿着碘酒、棉花棒和OK绷回来,他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塞进顾凉手里。

「坐好。」顾凉把碘酒倒在棉花棒上,然後一手扶着苏子维的下巴,一手拿着棉花棒在他额头和嘴角涂着。

顾凉把手上的棉花棒丢掉,又拿了新的一根,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苏子维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碘酒淡黄色的印记盖过。而在顾凉擦药的同时,苏子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凉,可以说是目不转睛了。顾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但却又放不下手上的动作。於是顾凉红着脸把最後一个伤口上完药之後,把整叠OK绷抓起来放进苏子维手里,说:「你自己弄。」

苏子维抓住了放在自己手上的OK绷,但眼神还是不从顾凉的身上移开,他俯身向前吻了顾凉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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