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 — 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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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哭笑不得的说:「回归正题,姐,你到底想找什麽样的工作?总得要有个范围吧?孤儿院你又不要,干什麽你都不要。」

苏贝贝也是一阵狂点头。

的确,范围太大,根本无从找起。

「那就……这一区吧?」我随手用指头在空中画了一小圈,至於我的「这区」到底是「哪区」,恐怕连我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了。

「这区??」苏贝贝更夸张的学我用手指在空中花了一圈,说:「这一区是哪一区?!」

我:「就……一我们为圆心,半径五百米画一个圆的面积……」

苏贝贝无语:「好啊,就照你说的,以我们为圆心,画一个半径五百的团,开始找。」

说完,还跟宁思思同时叹了一口气。

我打趣道:「你们两个……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吧……?」

「咳咳,恕我直言,如果以我们为圆心半径五百米画一个圆的话,那麽我们就只剩一家东北方三十度走三百九十八米的全家和坐标为(23,-430)的麦当劳了。」栗子言插话道。

我、宁思思、苏贝贝:「……」

苏贝贝说:「那去哪里?我妹妹快融化了。」

我、栗子言:「……」

宁思思像小狗一样怕在路边的长椅上哈气,连栗子言也感叹了一声没有送演艺圈真可惜,奥斯卡欠她一个影后。

「我问你去哪?!」苏贝贝好气又好笑,翻到一般的白眼硬生生憋住没翻完。

栗子言:「正在计算路径……」

最後,我们还是决定其麦当劳和全家问问看,毕竟带小孩是一个极需细心又走不开的工作,没办法准确及时的请假去医院照顾思思。

苏贝贝依依不舍的放下熊熊,并且嘟哝了一句:「你看人家熊熊多可爱,你怎麽忍心丢下他去什麽麦当劳工作?」

宁思思在一旁附和:「对嘛!」

我失笑:「苏贝贝,你看你跟人家熊熊很投缘诶,要不要考虑把他领养走?」

栗子言则说:「苏贝贝,宁思思,你们不要为难小夏了啦,尤其是你,宁思思,明明是因为你你姐才去打工的!」

说完,栗子言还顺势揉了揉我的头发。

「咳咳,」我笑说:「注意你的言行。」

於是,被揉的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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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恩爱……」苏贝贝极度愤恨加憋屈的说,宁思思还要来参一脚:「就是,放过我们这群单身狗呐!」

闻言,我和栗子言同时打趣道:「是吗(你确定?)……?前几天是谁在医院里跟她男朋友戚戚我我的?」

宁思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我和栗子言相视一笑。

「……秀恩爱秀的,思思,走,我们继续去跟熊熊玩!!」

於是,四人兵分两路,准备晚上再一起去刷火锅。

「闲杂人等都走了。」等我们出了孤儿院,栗子言说。

我没有接他的话,问:「开庭很难吧?」

栗子言明显愣了一下,然後无奈笑笑,说:「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废话……」我抱住他,撒娇的说:「什麽事情都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的哦!」

他紧紧抱着我,我贴在他的身上,听着他的心跳,静静的赖在他怀里,说,谢谢你。

他轻轻揉捏着我的耳朵,柔柔的说:「傻瓜,不许跟我说谢谢,听到没?」

我吐了吐舌头,笑:「没听到!」

他轻咬我的耳垂,也笑:「没听到吗?没听到?这样听到了没?」

「没听到没听到!」我咯咯笑着。

「听到没听到没?」他扫吻到我的耳後,痒痒的,我一边躲一边说:「啊啊啊听到了!」

一阵笑闹後,我问他:「结果怎麽样?」

那阵子我忙着照顾思思,常常昼夜颠倒,经常是凌晨五点才睡觉,睡到下午猛然惊醒,醒来总是能看到栗子言。

开庭多是上午,而栗子言什麽都没说,默默的帮我打理好,他总是说他一点都不累,可是他的黑眼圈却出卖了他,每每看到他的黑眼圈时,我总是好心疼。

他笑了,说:「别想这麽多,我会处理好的。」

我摇头,说:「你已经够累了,你如果想为我分担,那也是我们。」

他还想说什麽,我急忙说:「不许不说!」

他笑了,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说:「好吧好吧,目前我们这边给出的理由是按照血亲是应该归我们,这个法律上有明文规定,他们的观点则是经济条件稳定,有实质的条件可以抚养思思而且环境优良,两方争执不下,下个月开庭主要是讨论经济条件之类的实质性问题。」

闻言,我坐到一旁的荡秋千上,思考着:「看来现在情况凶多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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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言,我们乾杯!」我举着装着可乐的玻璃杯,对正在刷牛肉的栗子言说。

栗子言欣欣然放下肉片,和我乾杯,并说:「小夏,乾杯!」

说话间,原本快要到手的肉片就这样硬生生被思思抢去了……

我笑了,对思思说:「宁思思,谁都可以抢他的肉片,就你不行。」

思思立刻拉下脸,问:「为什麽?」

我笑笑,刚要解释,栗子言就抢着说道:「你姐姐这叫关心孕妇,您是个孕妇,这个五花猪又太肥,总之就是一句全怪你自己。」

宁思思一脸憋屈,直接把肉片塞到他男朋友嘴里……

「天呐——!」苏贝贝捧着脸尖叫:「现在的国中生都那麽秀的吗?!」

我和栗子言叫上的那对情侣,洛妍和罗开阳相视一笑,洛妍趴在罗开阳肩上,亲昵的笑着:「开阳开阳,你要不要吃面啊?」

罗开阳笑笑,揉了揉洛妍的头,捞起一根面,吹了又吹,然後喂洛妍,说:「妍妍,小心烫。」

某女一号看不下去了,抱住某女二号温小晚说:「晚晚,我这个单身汪吃不消啊,要不你把你男朋友叫上?」

温小晚笑笑:「你这是什麽逻辑啊?子仪,万一我也秀恩爱怎麽办?」

李子仪想了想,然後摇了摇温小晚说:「我和苏贝贝凑一对!哼!反正狗粮什麽的吃都吃了,在多吃一点也无妨!」

苏贝贝故作嫌弃的推了推摊在她身上的李子仪,说:「我都快吃撑了……再说,全场只有你一个人单身吧?」

李子仪用她迷茫的小眼神环视了全场一圈,嘴里念念有词:「宁初夏有栗子言,栗子言有宁初夏,温小晚有丁早,洛妍有罗开阳,罗开阳有洛妍,苏贝贝有她的娃娃亲……就连小屁孩也有男朋友!这是什麽世道?太夸张了吧……天!」

然後就是,李子仪突然举起可乐,一脸志气高昂的对众人宣布:「老娘今天要脱单!」

语落,众人见李子仪神秘兮兮、奶声奶气、妖娆无比的的打了一通电话,众人问他是谁她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只说是你们都想不到的人。

就在众人的胃口快要被吊到宇宙去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人影……「大食客(欧阳施全?!)??」

对,没错,众人着实惊呆了。

温小晚我栗子言洛妍苏贝贝惊讶为何来者大食客?全校的人都知道欧阳施全追他们班花李子仪追的无比辛苦,李子仪愣是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刚刚那通奶声奶气的电话是怎麽一回事??

罗开阳和两位小屁孩则惊讶於众人为何如此默契,默契到几乎五口同声?

温小晚苏贝贝气的牙痒痒,温小晚叫来丁早,好端端的刷火锅现在变成比谁最会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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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上班了。生活逐渐恢复正轨,栗父花重金请来的陪病辞职了,我和栗子言一个夜班一个早班,一个麦当劳一个全家,交互轮替着照顾思思,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有时候下午有空,我和栗子言会坐在思思的病床旁聊天说地……

我说:「栗子言我跟你说,今天有个客人,他超澳的,我说,请问您要点些什麽呢?他说,一个双层牛肉堡,你们有酱吗,因为如果有酱的话我只吃soutjthata,牛肉煎半熟,要带血,但是不要太有嚼劲,腌黄瓜片我只要laco自酿醋腌至少四个小时的那种,起司要芬兰运过来的面包要原麦的……」

栗子言笑的比我说的还夸张,前仰後倒,直问,後来呢?我比较想听你怎麽回答的。

我说,我很气愤就走进厨房把我们家麦当劳的牌子拿出来说先生这里是麦当劳不是客制化的美式餐厅我们这种小店满足不了先生昂贵的需求您可以自带材料去我们厨房自行烹煮谢谢。

栗子言笑的比谁都夸张,对比之下马上就又要开始化疗、纹丝不动、悠哉悠哉剪指甲的宁思思就显得很如来。

有时候思思刚吐完,我就会打给栗子言,他每次都是第一时间就接起来,然後说,怎麽啦?小夏,想我了吗?

我就会跟栗子言说:「想你了。好想你。你什麽时候要回来?」

栗子言的声音带笑带哄,说:「宝贝,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在五分钟就可以下班了,等我,我也想你了,想现在就见到你。」

我就会笑,说:「栗子言,我爱你。」

他就会说:「小夏,我也爱你,辛苦了……」

我就会笑,说:「不辛苦,不辛苦,有你就不辛苦,栗子言,要乖乖的哦!」

他就会说:「嗯,很乖。」

每次思思一睡着,他也会打电话给我,我就会马上跟同事讲说,帮我顾一下班,然後躲到角落接起来,一接通就会听到栗子言说,小夏,我想你,我爱你。

我就笑,说:「栗子言,一直都爱你。」

栗子言就会问:「那你想我吗?」

我会笑着学他:「那你想我吗?」

栗子言就会笑着说:「有啊,一直都想你,你离开我几秒钟,我就想你几秒钟。」

那要是我离开你很久很久呢?你会想我很久很久吗?万一,你想起别人了呢?

我不敢问,只是说:「嗯,同理,套在我身上也合适。可是我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

有时候我们都没有排班,就会一起研究怎麽样打赢官司,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会抱怨说:「栗子言,最近好无聊啊,每天面对的就是:请问要点些什麽?好的一个猪肉吉士堡,单点吗?还是套餐?好的,一个单点猪肉吉士堡,那这样跟你收七十五元哦……」

栗子言就会亲亲我的嘴,柔声说:「就跟你说不要出去打工吧?你看,这麽苦这麽无聊。」

我会笑嘻嘻说,那你呢,在全家工作无不无聊?

他会故作痛苦的样子,说:「有啊,超无聊的,每天都是固定的台词:你好一个养乐多一个茶叶蛋一个辣椒牛肉烩饭,请问要加热吗?好那这样收您九十元。要统编吗?好那请那边做稍等哦餐点好了叫您。您好下一位这边帮你做结账哦……」

我就会笑着说:「你看,累吧,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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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对不起,思思……」

我们败诉了……

从法院出来,栗子言一直抱着我说安慰的话,我什麽都听不进去,眼泪擦乾了旧的又冒出新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告诉我,我输了。

而赌注是思思,输的是思思……

「没关系啦,只要有豪宅住就可以了,而且英国天气好……」思思又笑又哭。

栗子言咳咳:「小朋友,要安慰你姐姐可以,但请讲事实好吗,你是那里听说过伦敦天气好的……?」

我又哭又笑。

一个礼拜後,医生告知我们,思思的情况恢复的不错。

「姐,怀孕好困难啊!!」他哭丧着脸跟我抱怨。

「你……」我无语,随即取笑道:「你好像没有资格抱怨吧?还有,你好像发福了嘛……」

突然她小小声对我说:「姐……我是不是好了之後就得去英国啊?」

我小苹果的手顿了一下,然後说:「……嗯,都怪姐姐,那天发挥得不好。」

没想到思思乖巧一笑,轻巧的抱了我一下,然後说:「姐姐,其实叔叔很爱我们对吧?」

我笑了,小丫头怎麽一夕之间就长大了?

「姐姐,你跟我讲一下叔叔跟你的事情吧,我不要听你英雄救美保护我这个胚胎的这一段,我要听叔叔的糗事!我要挺好玩的!」

我笑了,打趣道:「你是在变向说自己是美女吗?」

「没办法,姐姐的基因好!」顿了顿又说:「不对啊姐姐,你怎麽老是喜欢扯开话题啊?」

我笑出声来,想了想说:「有一次,我和叔叔去抓去抓蜥。蜥蜴啊,超恶心的!宁瑞辉当时超喜欢种恶心的东西,虫子啦细胞啦这些。」

宁思思就笑:「屁啦,你最好是可以抓到细胞!」

「这你就不懂了吧,取笑你,八年级都没念完的小屁孩,」我说:「用显微镜照然後——用口水把它困住!」

思思笑得更夸张了:「一个字,瞎!两个字,好瞎!三个字,超级瞎!四个字,真的超级瞎,是我内心澎湃。」

我昵她:「你澎湃就澎湃吧,但你不能不会数数啊,是不是要熊熊来教你?真,的,超,级,瞎!哪里来的的四个字?真的是,弄得我内心比你还澎湃。」

「姐姐你就体谅体谅我吧,由於我太澎湃了,导致我都算错了,这不能怪我啊,对吧?既然你都澎湃了,何不将几个令你内心澎湃的的叔叔吧。」思思用她澎湃的小眼神和澎湃的语调,以显示她的内心有多澎湃。

我说,「有一次叔叔背我去逛街,他看到一套藏青色的西装,就想去摸一把,结果他居然被地上的电线给绊倒了!」

思思笑的前仰後倒,我也发出了澎湃的笑声,然後接着说:「还没完,他整个人摔的狗吃蛇,然後我在地上爬呀,爬的他心心念念的西装旁,扯了几下又咬了几下,最後他是含着泪买下那件破西装的。」

我继续说:「他还硬生生的穿了一天,然後呢,逢人就说,你看这是我小侄女给我做的西装!很艺术吧。从那天以後他就再也没有穿过,对此他给出了一个超级合理的解释,就是他说,太艺术了,别人欣赏不来,何况这是我小侄女给我做的,只能私藏。」

思思笑得很夸张,我也笑得肚子痛,但还是继续说:「还有一个叔叔公司好像是举办马拉松比赛吧,我坐在爸爸肩上,跑着跑着就看不到他,我跟老爸到了终点也还是没看到他,半个小时以後,我们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朝我们跑来……」

思思笑到飙泪,正好栗子言提着便当走了过来,一边帮我打开餐盒打开筷子一边打趣道:「你们在说什麽这麽好笑?」

宁思思断断续续的重复了一遍,第一个故事还没讲完,栗子言的眉毛就不停的在抽搐,在听了三句之後,栗子言再也听不下去了,拿起苹果就咬,说:「小夏,我好像听不太懂思思说的……还是你帮我翻译一下?」

我笑了:「不准叫她思思!!」

话音未落,我就听到宁思思不满的撇了撇嘴:「秀恩爱也不能秀到良家妇女身上啊……」

「那你秀啊,良家妇女,」我笑着塞了一颗苹果给她:「吃你的苹果去吧。」

栗子言就说:「就是,要你秀你也秀不过我们。」

说完就被我塞了一颗苹果在他嘴里。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神奇,明明自己这麽恨他,却还是有些想念那个笑着叫「叔叔」的自己,事到如今,居然还能笑谈这些回忆。

可是自己明明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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