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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体育馆时,天色暮色已降,深蓝色的星空画布饱满的展开,往校门口的路上我翻找着自己的悠游卡,子言为此放慢了脚步等着我,出了校门我们停在斑马线前,对面即是便利商店,我发现子言从我的右边改站至左侧。
「学妹,你跟靖宇是男女朋友吗?」我倏然抬头,发现子言的视线落在前方水泄不通的车阵上,就在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之际,他突然开口。
「我看学妹你刚刚倒水给靖宇,感觉你们关系很好,我纯粹好奇问问。」
「我跟他…算是…对方的夥伴吧。」我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不确定性。
「夥伴?」子言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有你这样的夥伴真好啊。」
「就只是很多事情会互相照顾一下吧。」
「这次的报告就只有你跟他一组?」他话锋一转。
「没啊,还有雨欣,我们班的女生,但是她说她放学不能留所以没有来。」我认真的回答,其实雨欣今天没来也在情理之中、我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思,只是我不想往那方面猜测。
不远处的绿灯亮起,右侧的双线道车潮很有默契地暂停,左边还有零星的转弯车,子言走在我左边,不时的闪避车潮,入了骑楼,我正要汉子言道别,他却说:「我想进去买个饮料喝,一起吧!」
於是我听见熟悉的铃声伴随着玻璃大门打开,微冰的空气随之袭来,子言直接走向冷藏饮料区,我也跟了上去。
开放式的冷藏柜前在夏天总是令人特别舒坦的地方,如今春日有些闷热,这里的空气总是清新。
「喝什麽好呢?」子言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喝茶我怕会睡不着…但是……」
看他犹豫的神情,我瞄到一个黑白相间的铝箔包,想起小时候晚上常泡牛奶当宵夜,便随口说「那就喝牛奶吧!」
「好啊,那我喝牛奶。」子言为难的表情变得舒坦,像是我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随即笑着问我「你呢?平时喝茶会睡不着吗?」
「不会。」我淡淡地说,心里想着晚上我还是清醒点比较好,这样才能念书和做采访报告。
其实我突然有点怀念以前总是喝牛奶才愿意睡觉的时候,到了国三我便没有这个习惯,许是太忙、又或许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国高中课业的差距实在有些大,过往在那个将课业视为唯一目标的班级中,我一直都做得很好,课业、成绩,是我日复一日不断重复达成的目标,三年後收获了免试入学的资格,可我总是不禁想着当初的免试入学到底是对还是错呢?我放了个暑假後好像再也找不会以前的状态,尤其是数学,我始终带着茫然的眼神盯着有字天书般的课本,我好像来错地方了。
从便利超商出来之後,子言将刚刚那杯让他很犹豫的茶递给我,我傻傻地看着那杯茶,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麽时候拿的,难道我真的有愰神恍得那麽严重吗?我不禁自问。看我迟迟没有接过,他勾起一抹微笑。
「这杯请你。」
「咦?为什麽?」我一愣,反射性问。
然而他的话和他凝视着我的眼神却像是有种不可违抗的魔力,让我伸出手接下,刚从冷藏出来的薄薄寒意慢慢攀上我的手。
我知道刚刚的访问让我一夕之间了解了他很多事,就好像我参与过了他的人生一样,但毕竟我还是没有跟他相处过。
可是……怎麽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家往哪边走?回家路上还安全吗?要不我顺道送送你?」子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抛出好几个问句。
「没关系,不用送我,因为不顺路。」迎上他诧异的眼神,我缓缓补上:「和你反方向。」
听到我的回答,换他一愣,我看出他眼里写着:你怎麽知道我住哪里?!
但没隔多久他便随即反应过来。
「哈哈,学妹记得真快啊,高三的我果然老了。」
「总不能回家就全忘了吧。」看着他如同小孩般我有些无奈,想着刚刚采访时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每次进校门後五步就会打钟了,所以我可是号称五步铃喔!』
我笑着回他:「希望你真的每次上课都那麽准时!路上小心。」
「该小心的是学妹你哦,今天辛苦啦`!掰掰。」
而後,我们转身背对往各自的方向走,在喧嚣的马路上。
站在公车站牌边,我用微黄的路灯看着手上那罐绿茶还透着微微的凉意,但已逐渐变为常温,脑海里浮现子言的笑容,心底有种奇难以形容的感觉。
多年以後我才明白那天那罐茶所蕴含的意义,以关心之名,回忆就像一盏茶,香醇是美好的,可是不断的翻,终会尝到苦涩之味。
从来没有想过,思念随时间与日俱增,回忆随距离越远而加越深,世界不断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改变,然而走过了这麽多个日子,转换了那麽多次心态,我对你那份无法归类的感情却一直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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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电脑没有那麽发达普及的年代,家里刚将桌上型电脑换成可携带式的、有计算机和绘图软体的笔记型电脑,听起来功能似乎不输现在,但实际上却是比现今的任何一台电脑都还要笨重,再加上中过毒重灌过一次,运转速率实在是慢得不行,等一个网页跑出来要将近十分钟,开机没有十五分钟是没办法动滑鼠的,到了後来其实我家的网路机盒也坏了,整台电脑不能上网,就只有简报和文字档可以勉强作业,做报告的时候还会不定时闪退,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因而进度被迫拖了许多。
晚上十点零二分。
叮咚!叮咚!那是讯息提醒铃,右手仍握住控制游标的小老鼠,左手伸向不远处的手机,我将有些发酸的双眼从大萤幕移到更小的萤幕上。
『唯子言已透过ID将您加为好友』咦?他怎麽有?
在我脑袋还没转过来的时候,对方又传送了一条讯息。
『学妹别熬太晚哦。谢谢你的邀请。』
嘴角牵起了连我自己都不自觉的弧度,我小心翼翼地打上:『谢谢你今天接受我的访问』
很快的收到对方回来一句:『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我微微一笑,回了一个『好』,将手机反盖,便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萤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