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作陈芯,而我到了她工作的地方看到她的名牌才知道她的名字。在这之前我只能感应到她的一些记忆、事件跟过去,却怎麽样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好像这个名字并不属於她,她也不想要拥有一样。去除掉酒吧里的浊气後,她身上的气息还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大多数的人都只存在一种独有的气息,但她却有好几种气息在身上。悲伤与沉重是原本就停留在身体里最久的气息,而另外一种气息是突然被凝聚起来的像是鬼道之中才会出现的。虽然像是鬼道中才会出现的气息,但又不完全是那里有的味道更像是一种混和出来的气味,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出现过这样时清时浊的气息。人间有个说法是解离性身份障碍,如果说陈芯她有着双重人格,也不应该有着这样复杂的气息。如果是解离的话我应该可以很快就分辨出来她是大脑出现差错,可是她没有更像是被附身的状态。
『有猜到我是谁了吗?』陈芯走到我的桌子旁边说着。
「只知道你的名字。」我指着她的名牌说着。
『来了这麽久才知道这样啊?』
「是啊,我都还不知道你家住哪呢。」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带你去哦。』
「你不是陈芯吧?」
『我是啊,在这里大家都叫我陈芯啊。』
「陈芯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我说完之後,陈芯突然变了一个眼神,然後快步地离开我的视线。
这才是原本的陈芯!在那一瞬间附在她身上的灵魂突然离开了,另一个在她身体里真的是鬼吗?如果是鬼不可能会想来招惹我吧?那麽那个复杂的气息是怎麽来的?
看来我今天是闲不得了,陈芯现在大概问不出什麽东西,晚一点我还得去酒吧问问小老板昨晚的事,不过首先我还是得去关心一下沈郁安。
跟我抽完签後,她便打了一通电话接着跟妹妹大吵了一架。电话中她直接跟妹妹说她会把妈妈接回家,叫她把那间烂房子收回去。虽然我并不想她是用这种方式来面对自己心里的问题,不过能看见她为自己发声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她便搭车往医院去,她妈妈还在加护病房里,不过手术後已经恢复了意识。
『沈小姐,你来啦。』江绍齐对沈郁安说着。
『不好意思辛苦你了。』沈郁安点头向他示意後回答着。
『不会啦,这是我该做的事。你今天没有工作要进行吗?』
『我把工作排开了。等我母亲出院後,我会把她接回家照顾,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嗯,希望你可以好好找到你的答案。』
『嗯?』
江绍齐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并且告诉沈郁安往後需要帮忙时还是可以打电话给他因为他的任务还没结束。虽然沈郁安对於江绍齐的回应有些疑问,但她没有开口问起只是一起安静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着加护病房开放的时间。过了一段时间,江绍齐体贴的准备了水跟食物给她。他真是一个不多话的男生,不过却是一个很懂得陪伴的人。我想我可以先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静静地培养感情。
到了酒吧门口店还没开,看到福德家正在热闹才想起今天是祂的生日。不如就先去祝贺祂,再问问祂我的疑惑吧。徒步走到福德家,福德正在看热闹,直到我已经站在祂的面前才发现我来。
『祢怎麽跑来了?』福德问着。
「来给祢祝贺阿。」我回答。
『少来了,祢分明是有事才来的。』
「好吧,我知道我骗不了祢,那我想的事情也不用多说了吧。」
『祢真的以为我这麽厉害啊?说吧,发生什麽事了?」
「生日快乐,先陪祢看完戏吧。」
陪着福德看戏才发现原来祂很喜欢看戏,陪祂一下子看到酒吧已经开门了我就先跟祂道别不打扰祂看戏了。
小老板虽然讲话稍微有点白目,但是个很准时的人。大老板将酒吧交给他之後,他总是准时的将店门打开。尽管客人们大约都要八点过後才会上上门,他还是会在六点的那一刻将铁门开启。从三楼走下来铁门也差不多收好了,他会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走进厨房烧着一壶热水,然後到吧台切着夜晚会需要的备料。这时热水大概也已经沸腾了,他会煮上一碗面当作晚餐。大老板还在的时候,他会帮他准备晚餐,只不过现在他需要自己解决。不想吃面的时候,他会先到附近买便当然後在吧台那里一边享受音乐一边吃着晚餐。吃完晚餐後会到外头浇花,再回到店里头将招牌的灯打开接着等待客人们进门,一切都按照着大老板的作风。时间差不多了,他会将门口的牌子转向营业中,而我等着他走回吧台的那一刻现身在酒吧里。
『欢迎光临!哇,月老你今天这麽早来啊。』小老板说着。
「你知道我是月老?」我惊讶的回应。
『对啊,你之前一直都说你叫月老啊,你忘记了哦?』
「我之前很常来这里吗?」
『对啊,我不是有跟你说我们老板很喜欢你吗?你是不是该吃点银杏了?哈哈哈~』
「银杏没有用不要再相信谣言了。」
『是喔,那要吃什麽?』
「不需要吃什麽,你只要真的想记得就会记得了。」
『那你为什麽会忘记?你在我们这里应该有很多很好的回忆啊。』
「有吗?」
『当然有啊!好歹韩哥也请你喝了不少酒欸。啊~不然我先调一杯给你喝好了,看你会不会想起来。』
「我现在不喝酒了。」
『原来是不喝酒啦,难怪那麽久没来了。』
「我多久没来了?」
『大概......两年多有了吧,你真的不喝酒啦?我调的莫吉托比还韩哥好喝哦。』
「莫吉托?」
『对啊,你的最爱欸!这个也忘了?你是受伤吗?不然怎麽可能这麽失忆啊?』
「我是受伤吗?不然怎麽会什麽都不记得?」
『月老,你还好吗?』
「不太好!给我一杯莫吉托吧。」
『OK。』
小老板走到外头摘了几片薄荷叶,那是莫吉托需要的配料。他俐落的拿起高球杯先加了柠檬汁放入一点砂糖,再放进刚刚摘的薄荷叶轻轻地捣碎,接着把刚刚还没用完的柠檬来切片放进杯里倒入莱姆酒最後在加了一点碎冰。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比银杏有用,但希望你会喜欢我的莫吉托。』小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杯垫放在我的面前,接着才放上那杯他用心调好的酒。
我知道我不能喝酒,但他真的很用心地在调配这杯酒。就像是调出一杯可以唤醒我记忆的酒,我也不由得很想藉由这杯酒来换取我想得知的记忆。
关於我们的记忆,我是不是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