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不换?」
换。
当然换。
必须换!
乐乐把整件被单紧紧卷在自己身上,才想起对方爱人是阿诺的这个事实。
松一口气後,是莫名失落。
对方爱人是阿诺。
袁绍钦本来是无语望她,现在变成无解。
这情绪转变是为何?
「没事、」乐乐尴尬笑两声,「我支持多元成家!」她握起他的手,给了一个莫名肯定。
嗯?
袁绍钦伸出没被拉住的另一只手,摸摸她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难得糊涂了。
没烧。
难道是脑子坏了?
「为什麽那麽晚你还出现在那麽偏僻的地方?」乐乐放下大手,拿起一旁柳橙汁又喝两口。
但,幸好他有出现。
说来神奇,好像每次最惨的时候,都会遇见他。
看着自己被掷起又放下的手,「你呢。」他反问,语气却是带着某种不知名情绪的肯定句。
大致交代一下来龙去脉,不知道为什麽,总习惯四两拨千金的人,这次把事情经过说得毫无遗漏。
可能、这件事也与眼前人有关吧。
「大概就是这样。」
正盘算此事该不该让花爸知道,清冷嗓音再开口,彷佛看穿她烦恼,便擅自替她决定一切,而且不给反驳。
「我处理。」他说。
是让人安心的肯定句,只是此番用意却是令人难以琢磨。
乐乐惊讶看他,「你怎麽处理?」
然而更惊讶的还在後头。
袁绍钦给了她四个字,乐乐瞬间失笑。
「你也会讲笑话?」
一秒、
两秒。
……呃。
「你认真的?」她皱眉。
他安静看她,很诚恳。
呃。
……尼美啊!
人道毁灭?
是怎样人道毁灭啦!
「我反对!」
嗯?
「我坚决反对!」乐乐举起双手,有点激动。
她好像明白当年在医院里,那领头大叔为什麽只是见到袁绍钦,却抖成那样了。
原本就幽阒的双瞳,此刻更显幽深。
「你、」袁绍钦顿点隔在奇怪的地方,後头两个字似是斟酌许久,「心疼?」
吭?
啥鬼?
「不是啊!」乐乐继续激动,「况且你不是正在转行!」她指的是漂白这件事。
几乎所有跟袁绍钦有关的记忆想不印象深刻都难,所以,墓园那段,她自然也是记得清楚。因此她知道,他不惜树敌也毅然要在黑暗中辟出一处光明之境。
然後,袁绍钦释然一笑,虽然不知道他是在释然几点的,但是不重要,反正他说的话、做的事,也从来不是为了让谁理解。
「若是『人道』不行。」袁绍钦罕见的笑,迷蒙得让人雾里看花,「夫人、」久违的……不知道是调戏还是真心语气,反正一样不重要。
「若你想『不人道』也是可以的。」他说。
乐乐瞪眼。
……是哪条神经接错才会有这种严重沟通障碍的情况!
翌日,乐乐回到家,依然选择对花爸据实以报,包括袁绍钦。
其实前晚就已经先打电话报过平安,没有具体说明事项,只说人现在在袁绍钦这很安全,情非得已。
花盛远当时说要去接她,却被她因为暴雨滂沱而拒绝,夜雨太大,贸然出门真的很危险,花爸最後很勉强,沉沉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看来袁绍钦除了复杂的身分背景之外,为人也算挺成功,就连不同道的人都能放心的品性,不管是易轩,还是花盛远。
再其实,当年乐乐大闹完婚礼,跟一直以为是警卫,结果却是那场婚礼的新郎,在某山上观景台过了莫名奇妙的一夜後,花爸、花妈过了几天後回国,花盛远虽然发现自家女儿貌似不太正常,但她藏得很好,所以他也无从问起。
直到有一天,自家女儿泪眼汪汪这样对他说:『爸、我好像、怀孕了?』他才终於知道事态严重。搞清来龙去脉後,发现一个熟人的名字──
袁绍钦。
他其实有点难以置信,这个人的背景虽然复杂,但行为却不至於这样脱序。
於是,他把他约出来,查明真相後,发现是自家女儿犯傻,赔礼道歉後,并要他这件事不用再管,也避免跟他女儿再往来。
毕竟就算品行再好,谁也不想自家女儿跟身分这麽复杂的人扯上关系,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好。
所以,後来在警局二度看见这号人物又跟自家女儿同框时,花盛远表现出来的其实不是敌意与愤怒,反而是对於未来天意究竟如何安排的不安定感。
总感觉有什麽东西好像扯不开了阿……。
噢,附带一提,当年那个「怀孕」不是真的怀孕,只是区区一个「乱经」而已。
言归正转,後来花盛远当然也发挥他的警员专长,首先就是彻查A男。
只是,他似乎将所有犯罪行径处理得滴水不漏,後来不管去调哪里的监视器全都一无所获,就连麦味灯早午餐店内的监视器也没有拍到他出入的证据,更无人可以证明他曾经跟乐乐碰过面,而药物残留居然也检验不出结果。
一切船过水无痕。
各种无奈之下,花盛远有一天忽然这样对乐乐说:「袁家那孩子之前怎麽跟你说的?」
吭?
乐乐问号。
花盛远摸摸下巴,犹豫很久,终於艰难开口:「人道毁灭、」
呃。
乐乐深呼吸。
花爸应该不至於说什麽太毁三观的话……吧?
「可行吗?」花爸抬眼,接着说。
……尼美!
眼前这位确定这是花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