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张景然想起自己的平安区第三派出所奇遇记，似笑非笑。
没罚钱，没拘留，就是看了两遍三小时的失足妇女，哦不，卖淫人员感化教育片，顺便听韩大警官胡诌出了一篇《党拯救了我》。
挺有意思个人，要不是警察，真想认识认识。张景然一边擦着玻璃，一边想。
突然，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女生推门而入，没看着这在后头擦玻璃的张景然。张景然被玻璃打了下脸，一下清醒过来。还“认识认识”呢，自己什么货色，人家警官什么人物。这韩警官，娃娃脸，白白嫩嫩的，很经看。人又能干，又会写字，在派出所里，肯定得升官，说不定几年后就是科长处长所长了。自己哪高攀得上人家。
那撞人的女生一惊，连说着对不起。张景然倒是一笑，安慰人家说自己没事。思绪却还是落在韩乐山上。
就算是自己的客人，自己叫着什么总什么总的，能比的上这吃铁饭碗的韩警官？
要是这韩警官肯来光顾自己这儿，自己怎么说也得免费。玩一把戏文里说的那个啥，小公子爷来嫖，奴不要钱。
虽然吧，张景然想，下次出去做鸭的时候，最好还是别碰上韩警官。
...
这样的小公子爷，张景然在嫖客里偶尔能见着。比例上不多，但总人数加起来，也可谓前仆后继。
穿着整齐，人站起来，挺挺的。讲话有礼貌，总觉得自己能拯救苍生。和自己搞完，还要问自己，怎么不去做个正经工作。
好像他们生来就有超能力，一路顺风顺水，爸爸妈妈宠爱着，老师同学关照着，老板同事照应着，做起什么来都不费力。两千字的文章，出口成章，其实本来看一遍失足妇女就好了，可偏偏还陪着自己，多看了一遍。说什么大好晚上，把你放出去你接着失足，不如在这边和我一边吃饭一边看闪闪红星为妇女开光。
担心没有饭吃，张景然吃了两个包子再到的警局，还关照了Frank，要第二天自己还没出来记得给自己送饭。结果，韩警官不仅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还问自己喜欢吃牛肉猪肉还是鸡肉。
那天，张景然吃上了带着洋葱炒过的牛肉饭，便当盒上写着日式牛井，也不知道这饭和井有何关系。
韩警官把饭递过来的时候，一脸嫌弃，说什么太油腻了。张景然抬头看韩警官，才发现他居然点了一份素的。素的更便宜吗？是因为自己把选了最贵的，所以现在韩警官只能吃素菜了？那怎么办，这牛肉他又不爱吃…
醒醒，张景然，你不能因为韩警官请你吃了一顿带着失足妇女味的牛肉饭就给人家白操。最多也就打对折，打对折，不能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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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老金给张景然打了个电话，问贝当路行政办事楼的活，他能不能全接了。张景然疑惑，他不是向来指哪打哪，不挑活的吗，怎么还特意来问。
老金像找着了救星，和张景然解释，这贝当路行政办事楼里，一楼门面是派出所，里面警察凶神恶煞，二楼是拘留中心，厕所都是直开的口，腥臭不堪。三楼是街道办事处，一群退休老干部叽叽歪歪，天天挑刺，四楼是个党支部，积灰阴森森不说，还经常有小领导带着情妇来偷情。
张景然扶额，难为这楼了，各层有各层的特色。
“老规矩，我不挑活，但要是他们嫌弃我做的不好，金老板您得给我安排别的工作。”
老金一口答应着。“你去那儿干活，得多签两份保密协议，你下午下班来找我一趟吧。另外，因为那边周末也开，所以每天都得去，不过你看着办，可以早晚各去一趟，中间几个小时休息。如果需要替班，每月可以让我找人替一次。你看行吧？这也是老员工福利了，接了这个活，不用几个点跑，省心省力。这种政府的活，要不是老员工，我还真不敢派。”
张景然看着老金硬生生把一糟心活，包装成香窝窝头。“行，我看看吧。”
等等，平安区第三派出所，是不是也在贝当路上？是不是特么就是这个贝当路办事楼的一楼门面？
我勒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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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张景然觉得，这贝当路办事楼的活也没这么差。虽是四个楼层，加一个街道门面，但楼面不大，每天做个六七个小时了，周末再稍微补个工，也就够。三楼街道办事处之前欺负一个女保洁员，据说还性骚扰，换了自己之后，几个老头反而不太敢生事了。也是因为听说了性骚扰这事，张景然看那几个老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每天七点三楼前台一到，就去打扫，等到这群老头十点到的时候，早打扫完了，眼不见为净。
四楼有间储物室还有个折叠床，可以给自己偷偷休息用。这折叠床估计身世坎坷，被各种不明人士睡了个遍，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同病相怜，张景然睡起来也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这警局，确实是有点麻烦。考虑到自己上个月还在这边“写了”卖淫人员悔改录，张景然每次到下边两个楼层，就自觉地带上了口罩。
两周下来，太平无事。张景然猜自己确实是太过小心了。严打期间，老张一律上门接客，接的还都是熟客，不太可能被抓。再说这警局，估计抓到的妓女嫖客，这些天加起来也几十了，哪还能记得自己这只脆皮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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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合理的逻辑，顶不过这个世界有二次元死宅。
小严这几天，总觉得那个带着口罩的清洁工有问题。矮个子男生，看到警局的人，就低头侧身，但小眼神，是不是像极了那天那只油嘴滑舌的脆皮鸭？带薄饼的那种？
穿制服来找韩哥，绝对是心怀不轨！还好我们韩哥正经人，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谁知道这骚零根本就没有放弃，据说那天韩哥和这小子在会议室看《卖淫人员感化教育片》到晚上十点。这事，你听听，里头肯定有猫腻！
韩哥说，那骚零看了感化片，心绪万千，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字的内心剖析，经由韩哥整理，发到了内网上，供各部门研究参考。这事情怎么这么玄幻呢？自己一看那教育片里的各种性病的放大特写图，根本就吃不下饭，这骚零可好，在会议室据说是一边吃饭一边就悔改了。
要这么容易悔改，要我们人民警察何用？
韩哥是个温柔攻吧。小严想起来，去年平安区警局射击比赛里，韩哥拿了一把77式娘子军，硬是打了第一名。77式手枪，特点是轻便，几乎没有后坐力，缺陷在于稳定性差，有一些女警喜欢用，韩哥是自己第一个见过用77式的男人。据说现在很流行变装大佬攻？难道韩哥走的是大屌萌妹的路线？
醒醒，我们还是回到三次元来分析这件事。这个张景然潜入警局，是不是为了拿到我们的出勤任务表，以通知他的小姐妹，不，小兄弟，不，其他的卖淫人员，我们这个严打的日程安排？这事情，一定要报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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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严这么一说，韩乐山想着这些天新来的保洁员。脏兮兮的，鞋子还破了个洞。当时缉拿张景然的时候，这位失足人员脚上也是穿了双脏得辨不清本来颜色的鞋子，一边还顶破了鞋头，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块抹布，胡乱补了一块补丁。
不用确定了。这就是张景然。
韩乐山当年也是想去刑侦科的，据说是被关系户挤了名额。大学时代的好兄弟谢振初和自己说，也可能是那个刑侦科的处长，嫌弃韩乐山不够阳刚，亲自把他刷了下去。谢振初扼腕，说韩乐山就是太温柔，太顾及别人，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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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韩乐山又大开圣母脑洞。
难道是扫黄打黑断了这张景然的收入来源，现在连鞋都买不起了吗？还是天性抠？抑或是家中有生病老母亲什么的？
再次调出张景然的资料。滑到起点，张景然，父母不详，15岁前的档案在春城第二福利院。要么是后来认回的父母？韩乐山下意识的给张景然补出一场大戏。
倒不怕他来偷政府资料，一，李老大掌控的日程安排，连他们手下都没办法看到。二，这边底层派出所，每天处理些丢猫丢狗，小偷偷了200块的事情。丢了小孩，偷了一千以上，就得报备上级单位。这边真没有什么机密政府资料。当然电脑里有资料，但张景然初中文化，手机用的是小辣椒，危险系数可能还不如自己家老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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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四楼厕所。
张景然一边摸鱼一边和Frank打电话，诉说这边的小警察如何可爱。老张和Frank是一个家庭套餐，打电话不加收话费。张景然正讲到有个小警察，走路拔挺拔挺，讲话一顿一顿，看电脑的时候眼神呆萌呆萌，好巧不巧，韩乐山出现了。
Frank在电话那头问，这么喜欢，白操你，你给不给？
党支部这边平时没人来，张景然一边打扫一边外放。听Frank这么一问，张景然擦着镜子，豪气冲天。当然给，白给，要操得我舒服了，我还得倒贴他呢。
就是上次把你从床上捆走的那个小警察？
听听，好好的扫黄打黑抓捕行动，在这两个失足骚零嘴里，居然有种SM禁断play的感觉。韩乐山在厕所门口，饶有趣味的看着张景然，一边擦水台，一边不着调地哼着似水流年。
那头，张景然终于发现了韩乐山。只一个瞬间，下一秒，这货如同失忆，礼貌地向韩乐山乖乖巧巧地打了个招呼。韩警官您好。
您怎么来这边党支部了？别来无恙，韩警官更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