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徐徐,平静的海⾯折射出蔚蓝的天空,看上去就像⽔墨⾊绸缎般光滑,
江甯甯只⾝站在海边,
凉风吹来,不停地将她⼀头柔顺的⻑发打乱。
背後的阳光从灿烂耀眼,到渐渐黯淡无光,⽉亮探头後,柔和的⽉光将她的影⼦拉的⺎⻑,
已经很晚了......
江甯甯抬头看向⼀片漆⿊的天空,憔悴的⾯容上,苦涩的笑散开来,⼜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街道上也冷冷清清的,就像......
就像她离开的那⼀夜⼀样,
整条路上,
就只有她⼀个⼈拖着⾏李的吱嘎声,
多麽的孤单和寂寥......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才发觉原来已经半夜了,江甯甯坐上沙发上,卷缩着⾝体,
南卓昕还是那麽英俊,神采⾶扬,看上去蜕去了青涩,整个⼈更成熟稳重了,
是不是代表没有她,他真的过的比较好?
可是她不好,很不好,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直都数着天数过⽇⼦,偶尔骗骗⾃⼰已经放下了,却⼜在看⾒⼩团⼦的时候,想起了那个挺拔俊朗的⾝影,他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如往常的捏捏她的脸颊,再吻⼀吻她的发,笑她脸红的模样。
两只软糯的⼩⼿悄悄的,扶上她的肩膀,⼩⼩的胸怀朝她的额头靠了过来,将她揽抱着,有软糯的声⾳,带着些奶⾳奶气,传入⽿畔,
「甯甯,你哭吧。」
江甯甯环抱上那⼩⼩的⾝体,
那瞬间,积蓄已久的⼼酸和眼泪终於忍不住溃堤,所有的勇敢和坚强在这⼀刻灰⾶烟灭,⽤尽全⼒痛哭失声,
多想告诉他,她还是爱着他,很爱他,远比她想像的,还要爱他。
炜炜绷着脸,尽管江甯甯把他勒的有些紧,他也仍不吭声,只是无声的安慰着。
......
滋——滋——
滋——滋——
⼿机频频发出震动,间断不过五六秒,⼜继续震动。
睁开发酸的眼楮,⼿臂上有些重量,低头就看⾒怀里有颗⼩号⽑茸茸的头,粉雕⽟琢的脸蛋上,纤⻑睫⽑微颤着,好像也快被惊醒,
江甯甯⼩⼼的把⼿抽出来,带着⼿机⾛到阳台,已经全亮的天光照的她红肿的双眼有些畏光,看不清楚来电显⽰,正眯着眼,⼿机⼜开始震动了,
「喂?」她乾脆将⼿机直接接通。
「甯甯?你今天怎麽没到公司?」
⼿机那头是苏涵有些急切的声⾳,
「涵姐......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
「怎麽回事?江甯甯,你不是会擅离职守的⼈吧?昨天怎麽还没到下班时间就离开了?有什麽事到公司再说,你先过来。」
「涵姐,我要离职了,抱歉。」
江甯甯揉了揉发疼的额际,她也很舍不得,职场上能找到相处气氛这麽好⼜如此符合⾃⼰兴趣与专⻑的⼯作实在是太难得了,可是......
如果她留下来,就很有可能再碰到他,
她怕,怕她会前功尽弃,怕再⾒到他就会控制不住扑到他怀里紧紧拥抱他,
她怕......
「甯甯!你等等,别挂!你的⼯资难道不领了吗?你还得回来交接呀......」
「涵姐,抱歉。」不等苏涵说完,江甯甯切断了通话。
「糟了......」
苏涵握着电话,头痛不已,重重的把电话挂回去,拿起桌上的文件朝电梯⾛,直上顶层。
——
「她说,以後不来了......」
总经理室里,
苏涵颤颤巍巍的看着⾯前脸⾊阴鹜的男⼈,
「出去。」
得到赦令的苏涵浑⾝⼀抖,连忙冲出⾨,
那样的气场和气氛实在太压抑、太可怕了!
男⼈拿着文件的⼿有些微颤,深吸了⼝气,当⽬光落在上⽅时,神⾊瞬间变得空洞,
简历的⼤头贴上,女孩风光明媚的笑脸,那双皎洁漂亮的眼睛......
⼤⼿轻轻滑过女孩的笑容,
视线落在⼀旁的姓名上——江甯甯,27岁。
真的是她.......
她为什麽不敢与他相⾒?
纯粹是因为她的不辞⽽别,还是因为她爱上别的男⼈了?
⼜或者......
⽬光再⼀次落到简历上的地址,眸光泛着冷意,他记得那个区域,是B市最⾼级的别墅区,就算租贷,也是⼀笔为数不低的租⾦才对,
但她⼀个女孩⼦,⼀个⼩⼩的设计师,怎麽可能有能⼒住在那里?
甯甯......没想到你真的变了。
南卓昕轻蔑的勾起唇⾓,⾃嘲地笑了,但⼼⼝处的疼痛感没有丝毫减轻,⼀再提醒着,他曾经拥有过那份爱的那麽深沉的感情,
猛地把头沉在桌⾯上,⼿里还抓着那张简历,轻蔑的笑慢慢转为苦涩,
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别的男⼈怀抱里,同样笑的那麽温柔灿烂?
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
我好想知道......。
落地窗外,⽩天和⿊夜逐渐相融,
办公⼤楼只剩最顶层的灯还亮着,开⾨声响,⼀个⾝材⾼挑性感的女⼈⾛了进来。
「卓昕!」
妩媚动⼈的眸⼦轻轻扫过桌⾯,眼底不着痕迹划过冷芒。
听⾒这声⾳,南卓昕不耐的皱眉,直接将文件阖上,拿过⼀旁的⻄装外套就转⾝离开,
「卓昕!南阿姨和我爸爸把⽇期订在下个⽉⼗五,让我来告诉你⼀声!」
女⼈急忙对着他的背影喊,但那背影完全没有停顿的径直⾛入专属电梯。
待电梯⾨关上,
女⼈独⾃站在办公桌前,伸⼿翻开刚才的文件,看到上⾯的照片时,眼底骤然划过寒芒,
⼜是她!为什麽她就这麽阴魂不散?
忽地,⼀只⼿将那张简历抽⾛,抬头就⾒刚才离开的南卓昕折返了,
他是特意回来拿资料的,拿到後⼀句话都没说就立刻离开办公室。
攒紧拳头,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张笑脸,
南卓昕,
就算你厌恶我⼜如何?
就算你只爱那个女⼈,那⼜如何?
我⼀样会得到你,⽽那个女⼈,
既然从前不在你⾝边,
以後,⾃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