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中运结束後隔日,就是椚丘与帝光两间学校预计的合宿。
「好累阿,为什麽是我们必须为篮球队做事?」
杉野垂着肩膀抱怨,好不容易将行李全放到房间里。
「谁让我们输了,规定就是规定阿。」
「比起那种事,为什麽也把我拖下水?」河濑眼神死的看着身旁两位友人。
「怎麽可以只有我们受害?」「抱歉啦河濑,毕竟这是浅野的请托啦。」
杉野苦笑几声,作为下任队长的进藤挺胸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我这里要忙学生会的事,以防万一作为学生会风纪委员长的河濑就跟过去吧。』再说有他在,我比较放心放柑凪在那里。
(不,浅野同学你的真心话都写在脸上。)莲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默默吐槽。
「你妹的浅野,等开学後我绝对把你会碎屍万段的!」河濑握紧拳头,做出像个忠义烈士般的宣言。
「喂,那边三个男生还不赶快把行李搬完。」铃兰颐指气使的说。
河濑、杉野、进藤表示能不能让我说句mmp?
「黑泽,别这样。」真白出面制止铃兰有些脱线的行为。
不久,帝光男篮也来到此次合宿的地点。
「小凪!」桃井一下车就冲过来抱住拄着拐杖的柑凪。
「五月,早安。」柑凪看着不断蹭着自己胸前的桃井。
「五月,柑凪她没胸你用不着蹭──噗喔!」青峰从车上走上来说得贬损的话,马上获得拐杖攻击。
「只有A还真是抱歉阿。」柑凪恶狠狠地说,然後马上变脸对桃井笑。
「真是白痴。」绿间推下眼镜做出评价。
「青峰同学果然是变态。」黑子面无表情地解决手中的草莓奶昔。
「小青峰是真的很变态。」黄濑苦笑搔脸。
「青峰,等等我会收拾你所有的写真集。」赤司一声令下的判决青峰死刑。
熙就凑到柑凪身旁,「你认识奇蹟世代?」
「不,最熟悉的只有大辉和五月,黑子的话就是在去年小高学园祭上认识的,而绿间则是在去年全中的时候。」
「好厉害,竟然认识那麽多人!」
「只是碰巧而已。」
柑凪这样的笑容让熙感觉好像有隔阂,原因就不用说,毕竟接下来几个月都不能打球,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接受这种事,心理压力的承受真强大。
基本上只要是用到脚的训练柑凪都无法参与,看着大家正在练跑,有些手痒的柑凪就拿起球练外线射篮。
「绪方。」从门口传来一到凶残的视线,刚投出去一球的柑凪就默默地拿起拐杖坐到一旁。
「西浦你带出来的孩子还真是可爱呢。」帝光篮球部的教练白金耕造笑出声来。
「有吗?我倒是觉得我带出一群心思太过细腻到很会搞心机呢。」西浦无奈地说,想到百代和千纱的事情,就一个头两个大。
前一天闹出那件事後,真白好似跟千纱结怨般的吵有她就不会自己,这件事情没让熙和柑凪知晓,要是让他们知道肯定会闹得很猖狂。
只是所有的事情却在夜晚一下的爆发,总让人措手不及。
「我绝对不要跟你一起担任领导的工作!」真白强硬的态度,铃兰想要劝说也无从劝说。
「为什麽?就因为我参加了吗?」
「要不然呢?我早就看不惯百代珍香的行为,会跟那种人混在一起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真白唾弃的态度,惹怒千纱。跟着柑凪一起去热敷的熙,两人正好回房间,也非常刚好地一起听到千纱的真心话。
「我早就很忌妒熙她当上队长的事情!凭什麽她可以我不行?凭什麽她能受到教练的赏识?就连柑凪也是……凭什麽我都得不到啊?」
真白抬起手直接一个巴掌打过去,闪亮又清脆的巴掌声彷佛是震醒所有人。
「你就没有想过这是因为你自己的实力还不到位吗?你的实力不及绪方,你的德望比不上筱崎,这就是你的弱点!」
「就只是我没来得及参加去年的全中,所以你们才这样判定的不是吗?去年有上场的就只有她们两个不是吗?光凭这点怎麽叫我认同啊!而且她们也受到教练的关爱,这种过度的偏差我无法接受!」
「不接受也给我接受!我认可筱崎熙担任队长,也认可绪方柑凪成为我们队里的王牌。」
意见产生分歧的两人,成为未来的一年的部内分裂。
「都停下来好吗?千纱姊只是一时想不开才跟百代学姊联手对吧?所以真白姊别生气好吗?再说了熙姊姊都快要转学,千纱姊被任命为队长也是熙姊姊的决定不是吗?」
铃兰跳出来解释,只是她没想到柑凪和熙就在门外,才隐瞒不到一天就破功,柑凪带着受伤的眼神看着熙。
「原来,你,要转学了?」语气掺杂着颤抖,「原来,我是,最後一个……知道的?」
渐渐地掺入哭腔,熙也不知道该怎麽跟柑凪说清楚自己要转学的事情,毕竟前一天发生脚受伤的事情,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她怕柑凪会承受不住。
可是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熙想要抓住柑凪好好的解释自己的想法时,柑凪却已经打掉熙的手独自一人跑掉。
虽说是跑掉,但其实是拿着拐杖用着自己想不到的速度逃离现场。
「柑凪!」
房间内的人听到少女的名字,全都停下争吵,铃兰冲上去打开门,只有看见摀住手的熙。
「筱崎?」真白快步走来拉住她的手,熙摇头表示自己的手没事。
「柑凪姊呢?」铃兰试探性地询问,熙咬住下唇指向柑凪消失的方向。
简单的动作表明柑凪跑走的事实。
「还在干嘛,追上去啊!」
千纱冲出房间,虽然对柑凪和熙有不满,但这一年半来的相识,却已经磨合好彼此的感情,即便不久前才被百代挑拨过。
「等等东条,你认为你刚才说出那种话柑凪还会因为你而回来吗?」真白叫住千纱,「要去就让我或黑泽去,你跟筱崎给我在这里待命。」
「我拒绝!」
见两人又要开始新一轮的争吵,铃兰拍拍筱崎的肩膀,「我先去找人帮忙,你就在这里帮我阻止他们两人吵架吧。」
「恩。」熙回头想要出声制止却听到令自己痛苦的真相。
「你凭什麽拒绝阿,别忘记你跟百代联手伤害柑凪好吗?」
「会让我决定这麽做的原因还不都是你们!如果你那时候没有传给柑凪,我就会因此放弃,如果熙没那麽重视柑凪,我们才不会对她下手!」
两人的争吵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只是已经吵上天的二人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引起他人的注意。
「你们还在这里吵什麽啊?」
西浦跑过来斥责,千纱和真白才乖乖闭上嘴巴,当真白注意到的时候,熙和铃兰已经离开。
「黑泽跟筱崎呢?」意识到情况愈来愈不妙的真白,恶狠狠地瞪千纱一眼就跑去找两人。
铃兰找不到柑凪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熙往旅馆外头跑走,後面还跟上河濑。
「黑泽,你有看到筱崎的身影吗?」
河濑气喘吁吁地询问,铃兰告诉他熙跑掉的方向。
「谢啦,柑凪现在跟帝光的人在一起,你去跟寺岛他们说不用担心。」
回应我知道後,铃兰回房间时把还在旅馆中寻找包含自己在内三人的真白叫回去,而千纱则是坐在单人床上翻阅新一期的运动杂志。
这差点在让真白爆气一次。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柑凪拄拐杖逃离後不久撞见河濑与桃井和黑子三人。
「柑凪你怎麽现在还在这里晃?」河濑头上满是问号,而桃井见柑凪已经哭出来,跑去抱住她。
「小凪你怎麽在哭?」
柑凪只有一直哭一直哭而已,让三人根本就不知所措。
「该不会是知道筱崎要转学的事情了?」
河濑用着试探性的语气询问,结果让柑凪哭得更惨。
「看来就是因为这样……你们两个是什麽眼神?」
「河濑同学很坏呢。」
「弄哭女孩子什麽的太过分了!」
面对桃井和黑子二人的指责,河濑表示他很无辜啊!
不过也确定柑凪会哭的原因,河濑也帮着熙说话。
「我说柑凪阿,筱崎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无法接受,你看你脚受伤,如果心灵上在受到打击说不定会一蹶不振不是吗?」
「就算如此为什麽就瞒着我一个人啊!」
柑凪如此指责,河濑不知道该怎麽回应,求助的眼神看向身旁的二人。
黑子叹了一口气,「绪方同学,这是大家关心你的方式,你想想要是你的话你也肯定会这麽对的吧?我相信绪方同学一定能够理解对吧?」
「我知道这种道理,但是我就是不想要成为最後一个阿。」
「最後一个,不代表都是坏的,有的时候最後一个往往是让人最想要的。」
黑子浅谈道理,再多花几分钟的时间才抑制住柑凪的泪水,河濑随意地看着四周发现熙准备往外头跑去,跟大家说声等会见後追上去。
追丢的时候多亏遇到铃兰才能够继续追下去,等到河濑好不容易找到熙,跑到旅馆後方的湖泊旁,周围充满漂亮的萤火虫。
河濑走到靠在树旁的熙,熙已经停下哭泣,呆呆地看着前方。
「筱崎你还好吧?」
「我没事……」
空洞的眼神完全就不像少女说的那样,河濑坐在熙的旁边一起看向前方。
「很漂亮呢,这里。」
河濑开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开头,独自一人说了许多的话,就是不见熙有任何反应。
觉得自己在这样胡扯下去好像没有意义,河濑就切入重点。
「柑凪她已经没事了,她只是无法接受自己是最後才知道这件事情。」
「河濑对柑凪的感觉是什麽呢?」
熙扯开原本河濑已经想切入的重点,被打断话题的河濑表示很心塞。
「我啊,从第一眼见到柑凪就知道她很厉害。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好,能力又强,我一直以为她会是队长,但最後学姊却选择我担任这项职位。我以为柑凪会忌妒我,可是柑凪为我感到高兴,这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整个年级当中,我大概是除了莉樱和真白以外跟柑凪最好的闺蜜了。柑凪比起自己的事情,更加关心的却是周遭的人,好比业、好比我的事情……因为她真的很关心我们。
可是我却,重重的伤害了她。想要弥补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很担心,在我离开以後还会不会有人要守护她?撇开莉樱他们,要是有个万一柑凪进入E班,她是不是会孤立无援?
这件事情我想都不敢想,可是我又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熙抱住自己的脚,把头埋进去。
「不是还有师父和浅野在吗?」
「你应该不知道,业其实还挺讨厌柑凪这件事情吧?业最讨厌的就是像柑凪这种关心别人的人了。至於浅野……虽然他一直处处容忍柑凪的任性,可之後一定会有所爆发,到时候他就不一定会对柑凪好了吧?」
「你说柑凪任性?」
「恩,虽然柑凪很体贴是没错,但是一遇到其他人有事情,柑凪总会抛下手边的工作呢,完全不改这种性格,浅野常常因此被气到。事後柑凪还强词夺理的找藉口,不觉得这样很任性吗?」
「的确如此呢。」
两人相视一笑,河濑仰望高空,发现这里的星星却是非常明亮。
「我喜欢柑凪,大概是在最近才意识到这份情感。第一印象让我觉得很强势,但是实际相处下来,却感觉的到她并没有我想的那样,该怎麽说?花痴吗?而且在柑凪的心中,我大概排名在很後面的名次吧?所以要喜欢我还真是轮不到我。」
「不一定,毕竟爱情是不分先来後到的不是吗?」
「不,虽然我真的很喜欢柑凪,可现实是她和浅野那家伙感情好到让人无法介入。不过筱崎我答应你,我绝对会在你离开後好好守护住她的。
代替你好好地守护她。」
「恩,一言为定。」
河濑和熙,两人在星空下约定好任何人从未知晓的约定。
「话说你为什麽跑出来啊?」
「这是因为柑凪会受伤,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
隔天,千纱完全没跟其他人谈话,气氛呈现非常僵硬。
柑凪昨晚还在赌气的跑去跟桃井睡,即便起床後还是不想跟队上任何人说话。
「总觉得气氛比昨天更可怕了啊?」
杉野看着完全不进行交流的五名先发球员,有些吃不下饭。
「昨晚到底发生什麽事情啊?」进藤将餐盘移靠近些问道。
「恩……东条和百代学姊害柑凪脚受伤,然後筱崎为了不让柑凪崩溃隐瞒要转学的事情,昨晚寺岛和东条在因为全中运的事情吵架一不小心让柑凪知道,而且那件事好像起因就是因为筱崎,总之东条跟他们闹翻,柑凪因为转学的事情而赌气,他们就这样了。」
河濑想起昨晚熙对自己讲所有事情的经过,才大致上明了所有的事情的走向。
进藤和杉野说了「原来如此~」这样的说完後,三个男生在一堆女生当中默默地吃着早饭。
等一会的训练,双方教练将各自现任的队长叫过去谈话交流,原本是千纱要去,可西浦叫的却是熙,这让千纱十分不满。
「哼,这麽赤裸裸的举动,就是想表明不想让我当嘛!」
「东条你给我住嘴!你本来就没资格。」
「哈?没资格?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没资格,现在的我可是连『王牌』都能赢。」
大家深知「王牌」指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前任队长佐藤爱,一个就是默认的柑凪,从千纱挑衅的话语来看肯定是在说柑凪。
单纯在玩球的柑凪听到千纱话里的涵义,将视线冷冷扫过少女。
「反正篮球生涯都要结束了,把王牌的位置让给我也是可以的阿。」
「东条你在胡说什麽?绪方的篮球生涯才没有结束!」
真白气冲冲地站起来,可柑凪却已经用行动来表明一切了。
咻──
球轻轻擦过千纱的鼻头,柑凪扶着墙壁站起来,「『王牌』这麽想要的话,就跟我比一场吧。」
赢了就给你。
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千纱怒气冲冲的应下挑战。
当熙和西浦回到女篮这里使用的球场时,只见柑凪站在球框下,所有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铃兰手中专门用来计分的小白板上显示柑凪的全胜。
「这就是我们两人实力的差距,想成为这个球队的王牌,你还早得很。」
柑凪冷脸,用单手抱球的讽刺坐在地上错愕的千纱。
然後毫不关心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