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何时?是月寂时分,是何地?是在於那条长,阔,无情的马路上,是何事?
「妈妈...」我牵着她的手,在黝黑的马路前相相伫立,灯在眨。
「怎麽了?」
「我很累...」我揉着接近阖合的双眼。
「再一下就可以了,我们快到家了。」
我已经忘掉我们当天去了那里,做了什麽,但天很黑,但时间己经很晚了,几乎不能见光的大地。
良久,路灯仍未转换,我又扯了扯她的衣裳。
「妈妈,妈妈,我真的很想睡...」
「知道了知道了,很快,很快就可以了,小悠你长胖了,我可背不动你了,所以千万不能睡啊,妈妈可管不了你。」
「嗯...」我不情愿的点应了一下,瞧着这无车经过的道路,路灯仍不肯转光色,红染着一间间的班马线。
很累,累,累死了。
我只记得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我举头望了望她的脸,赤色占了她原有柔和不刺的黄肤色,也掩去了她的表情,我连她的双眸,也不能得到,缺失的一点安慰。
脚跟开始站不稳,我就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久抖个不停。
「妈,妈。」我的头已逐渐埋下去,埋进睡梦的深渊。
「孩子,再一会儿...」
「...妈妈,我快...不行了。」我就如沉轮下垂着身子,不时又起伏,视角也打上一片暗布。
「不行也要等,撑着,撑着。」
车子也没驶来,而家门就在马路口的对面,就只是差一点,就是我可以休眠的地方。
「嗯...」
红色终於一眨又一眨,闪入到眼缝,我抬头,绽丽的绿光临下。
「可以了,走吧。」
我托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往前走,一步,两步,压着我剩余的力量,而我孩子气的意志也从脑子中浮现出来。
走到马路的一半,我蓦然站立不动,路程的遥远已打跨了我,我盘踞而座,就据於路口的中央。
为什麽我会这样做?不记得了,但是,我铸下不可改变的大错。
「小悠,你做什麽,快起来,很危险的。」
「不要。」我任性地说道。
「听话小悠,走下去,没时间了。」绿灯无用已在闪。
「不要。」我把着胸,把脸朝向一旁。
她蹲到我面前,我看清了她的五官,那是一副无论任何时候,都可以令你心安的样子。
我稍有动摇,嘟起了嘴。
她抓起我的手,耐性地言道:「妈妈回去给你数棉羊,让小悠能睡个舒适的觉,好吗?」
「真的吗?」
「真的。」好笑着。
「勾小指头。」我伸出尾指。
「好。」
我们在昏黑下摆着手,笑着面对着彼此。
「不许说谎哦。」
「没问题,妈妈可是很讲责任的。」
「嗯!」我冲到她的怀抱上,在她温暖的怀中撒娇。
她摸着我的头,说道:「来,我们走吧。」
我递出了手,在些微的淡光下,那一刻,绿色转成了黄色。
我站了起来,那一刻,黄色,化成鲜红的红色。
两白光在我眼帘中,就像一个庞大的洪流涌着过来,我不知道那飞驰着的东西是什麽,但是,很危险。
我完全看不到他从哪里驶来,但是很危险。
尽管我仍在妈妈的怀里,但是很危险。
我下意识,两手往外推了一下。
为什麽。
我把妈妈推了出去。
血色从黑夜中洒了出来,沾满我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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