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不說再見 — C4那些過去(1)

正文 如果不說再見 — C4那些過去(1)

还没放学咏宁就传讯息说要和同学一起去吃饭,不甘示弱的我订了披萨来吃,虽然不是礼拜五,但我还是邀请了何宇翰。

电视里的电影进入感谢工作人员的画面,我突然想到我一直以来的疑惑。

「为什麽你一看到我就知道我的名字啊?就算小时候我们有一起玩过,但连雨珊都不知道了。」我问旁边玩手机的何宇翰。

之前何宇翰来我们学校的第一天,他说过篮球队的杨博宇学长是他国中的朋友,原本以为可能是打球或补习班认识的朋友,前几天才又因为雨珊他们提醒才知道他和我同国中。但是仔细想想,我对何宇翰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什麽在转角相撞的情节,如果一起参加活动至少也会有印象。

「国中颁奖的时候常看到阿,觉得『林咏馨』这个人很厉害所以有注意过,大概是我国三的时候,我学弟也有一起。」

我觉得很奇怪,杨博宇在我们现在的高中就是个算有名的人,在我们国中里也不例外,不外乎就是因为外貌、会运动。何宇翰有说过那时候会让他替代上场是因为国中时他篮球打得好,加上何宇翰的外表不比杨博宇差,甚至可以说比杨博宇好看,但是我在国中时期没听说过别人讨论「何宇翰」这个人,更别说在哪里认识他了。

「你在发呆吗?」何宇翰的手在我面前挥一挥,我才回过神。

「颁奖,我学科没有很好啊。」我快速回答,讲完的时候我脑海闪过一个可能、一个回忆,那对我来说不是什麽很好的回忆,不是什麽好说嘴的经历。

「羽球比赛阿,你自己忘记了吗?每次都看到你得名。」

──果然。

「哦,哈哈哈哈。」我尴尬地笑了笑,生硬的想结束这个话题,尽管我知道有多不自然。

「不过他们篮球队今天没练习吗?」今天杨博宇和何宇翰一起走到公车站,这成为我转移话题的题材,何宇翰又低头继续玩手机,还好他是个会看别人表情的人,他一定有注意到我转移话题的太明显,我还真感谢他没有追问下去。

「杨博宇脚踝扭到,队长要他停一周。」

後来又随便聊一聊一些琐碎小事後,我们就各自回房间了。

关上门,我拉出一直放在床底下的那个箱子,以前视它们为宝贝,常常勤奋的清理它们,现在上面都布满厚厚的灰尘了,要不是何宇翰提起,我都要以为我忘记了。

我迟疑了一下才打开,里面的东西位置还是没变,依旧是金牌在最上面,还有那张大合照,那是国二时期的比赛。

现在不是不珍惜,是不敢碰。

照片里的我笑得很开心,就算被笑老套还是作出咬金牌的动作,其他人也各自拿着奖牌奖状笑得灿烂,不只比赛选手,还有来看我们的学弟学妹们。羽球大家庭,那时候的我们是这麽说着的,那时我们就真的像家人一样彼此照应着。不是正规社团、没有指导老师,纯粹是喜欢羽球的一群人放学留下来练习。

看着照片,现在的我只希望回到过去告诉那时候的林咏馨,不要因为那些奖而太自信,甚至可以的话,不要加入羽球队最好。

「咏馨,你真的超强欸,果然是我们王牌。」我那时最好的朋友卢恩妡勾着我的手臂对我说。

「队长,教教我打球的技巧啦。」

「林咏馨,下次我跟你打混双啦,罩我。」

「潘冠霖,你还是先回去练好啦,打混双你就会拖累咏馨。」

彷佛听到那时候队员们的称赞、鼓励,嘴角不自觉上扬,那时候的好快乐。在还没发生那件事之前。

「你们不觉得林咏馨越来越自以为是吗?真的很烦欸。」

「真的,原本以为昨天阿霖跟她双打她会很carry,结果因为她连往阿霖那边的球都要打,阿霖打得又不差,真的烦死了。」

「喂,下次谁再要我跟她双打我就跟谁翻脸。」

「还有下次阿?阿霖你乾脆篡位当队长吧,难道我们没有罢免制度吗?很後悔当初把她拱上去当队长欸。」

「卢恩妡,你不是跟林咏馨很好吗?万一她听到不就难过死。」

「呵,她倒是没在想别人心情。」

国三那年的比赛隔天,正要踏进羽球场的时候,看到五、六个社员聚集在讨论什麽,原本想悄悄过去吓他们,却听到那些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们的话,回过神後发现我已经快步离开羽球场,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

练习时间是放学後,加上那天刚好是值日生,校园里已经没什麽人了。

我还无法忘记那时的感受,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我还能无动於衷,但是连卢恩妡和潘冠霖也在里面一起,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最了解我的人,没想到他们也是这样看我的。

心脏还清楚记得那时候的痛,不知道跑了几圈操场让自己的肺像要爆掉一样才停下来,躲在司令台後面偷哭。从那天之後我就没再踏进羽球场。

刚开始卢恩妡有传讯息、甚至和潘冠霖一起来班上找我,问我怎麽没去练习,说羽球队不能没有队长、不能没有王牌,我只敢勉强的撑起嘴角告诉他们我想休息。他们明明不喜欢我,为什麽还要假装要好?为什麽不喜欢不要直接讲出来?我不知道他们这麽想多久了,我也不敢知道,因为我怕,是在我认为最开心的那段日子就开始了。

为了不遇到他们还会特意绕远路,在走廊上看到也尽可能躲起来,来不及躲的话,後来他们也会假装没看到我,一开始的客套也没有了。以前觉得可惜没同班,反而後来还庆幸没有同班。

──啪答

停下回忆的思绪,我才意识这不是想像中的场景。我抹掉照片上的眼泪,胡乱擦了擦脸,快速的把东西都收回箱子,推回床下,重新封存。

这个装着回忆的箱子,就像潘朵拉的盒子,明知道不该,还是想要去打开它。

那件事过了一个礼拜後我才有勇气好好的想整件事,上场前潘冠霖跟我说前一天练习的时候脚有点扭到,怕等一下不好跑去救球,协商过後决定防守范围变成六比四,才一直想帮他挡球,明明我有一直注意大概的距离。

要是那时候的我不要以为自己能做得很好,那是不是现在的我们还能继续开心地一起打球、比赛?也或许还能保持联络?我不知道,也永远无解。

看了下手机时间,才十一点半,平常这时候我还在玩手机,但我还是钻进棉被里。现在的我,只要好好的管好自己、别那麽爱出风头,就好了。

叫自己别再想了快睡着,但脑海一直闪过那三年在球队的点滴。

我以为对这件事我已经无感了,但我并不是痊癒了,只是短暂的被上了麻醉,我自我催眠一切都过去了,事实是,那个伤口还没结痂,只是我不愿去面对。

果然,还是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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