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春先生紧张得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近看冬先生的脸庞，他更加觉得冬先生的相貌真的很精致，曾听闻附近的女高中生暗中称冬先生为美男子，春先生真心认为这称号冬先生当之无愧。
他曾好奇过，相貌出众的冬先生，怎麽会没有恋爱经验，就算不是他主动，也肯定会有女生主动对他告白。
某次，他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冬先生这类话题，问他是否曾经被女生告白过。还记得当时冬先生点了点头。
「都没有答应过吗？」虽然春先生已知道答案，但还是想知道理由。
冬先生摇摇头，说：「我喜欢一个人。」
「那我……」他试探性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不过，冬先生好像已经知道春先生想问什麽，不等他说完就直接回答了。
「我喜欢春先生。」
比起初时的迂回告白，冬先生越来越能直接表达内心的感受，单纯而诚挚，就像因暖阳而融化的雪，沁入刚萌新芽的草地里。
像这样，在日常生活中一点一滴地确认自己在冬先生心中的重要性，已成了春先生的习惯。
每确认一次，他就更加喜欢冬先生。
这样的相处模式虽然甜蜜，但冬先生在情人间相处方面，还是太过於慢热。於是，春先生便决定要找机会主动出击。
就在刚才，两人本来只是在沙发上聊天，上一个话题才刚结束没多久，春先生忽然无预警地靠近冬先生，接着就这麽直直地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嗯？」
也许是不知道为何春先生如此靠近自己的冬先生，眼神充满疑惑地看着对方。
「可……可以吗？」春先生突然问了一句，脸颊泛起一抹潮红。
可以什麽？
冬先生本来想问，但看到春先生似乎有所期待，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後，他就看着春先生的脸越来越靠近，接着唇上感受到某种温柔的触感。
这种感觉，是冬先生之前没有经历过的。
冬先生呆住，没有乱动。但也没有闭上眼睛。
这个轻吻只维持了几秒钟，不过当春先生退开时，脸上早已变得红通通。
自从他们交往以来，除了牵手以外就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亲密举止，加上冬先生又是不解风情的人，好几次都听不懂春先生的暗示，於是春先生鼓起勇气，决定直接“行动”。
他稍稍往後退，有点紧张地观察冬先生的反应。只见对方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是喜欢还是厌恶，就只是平常的表情。
「可、可以吗？」
春先生怯生生地开口了，但这一次是询问对方的感觉。
冬先生还是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怎麽了？」春先生开始紧张了，该不会冬先生其实不喜欢这种亲密的行为吧？
「我……想先研究一下。」
冬先生的回答又让他摸不着头绪，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研究什麽？」
研究如何接吻吗？
虽然他知道冬先生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但他不觉得冬先生会特地研究这种东西。
「研究男人如何和男人做爱。」
冬先生神情正经，没有一丝羞怯，彷佛是在谈论什麽严肃的话题。
不过这一句却让春先生差点心跳停止，他怀疑刚刚自己是否听错，毕竟那句话跟眼前冬先生的表情完全连不起来。
「咦？」
「嗯？你刚刚不是问我这个吗？」冬先生又露出疑惑的神情。
「呃……不……」春先生支支吾吾的，却无法肯定的说不是。因为他也不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不？」
「好吧，有一点……」
暧昧不清的回答，是春先生此刻最能表达的心声。他甚至没有料到，冬先生会比他还直接。
不过春先生也有一点高兴，因为这代表冬先生不排斥和他接吻……
「那麽，我会好好研究一下的。」
看着神情如此坚定的冬先生，春先生的心情有点复杂。他不知该高兴冬先生如此看重这种事情，还是怕冬先生研究过後，会产生厌恶的感觉。
不过比起这些，他更好奇冬先生会如何研究这种事。
过几天，春先生就在冬先生客厅的桌上得到解答了。
桌上摆着一本书，书名为“男同志的SEX大全”，这如此明目张胆的书名，让春先生下意识别开视线，却又忍不住把目光转回来。那种表情就好像小孩子初次接触到禁忌的画面，就算移开目光，最後还是被吸引住。
不过春先生真的好想知道，冬先生是如何买到这本书的，是在网路上购买，还是……还是在实体书店买的？
如果是在书店买的，那他更好奇冬先生拿这本书到柜台结帐时，店员会是如什麽反应。但他可以肯定，冬先生一定是面无表情，大大方方地拿去结帐，绝不是偷偷摸摸的。
啊，好想知道……
不过，此刻他更好奇书中的内容。
「你来啦。」此时，冬先生正好回到家，客厅里正要翻开书的春先生，吓得突然收回手。
「对了，我有个疑问想问你。」
冬先生一进客厅，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打开书，免去春先生的好奇心。只见他翻到其中一页，上头是一张真实照片，两位身材结实的裸男交缠在一起，看得出来是在办事中，不过交合部位被肢体巧妙地挡住。
虽然这张图没有露点，但凌乱的床单，柔和的光线，再加上极为暧昧的氛围，让看到这张图的人彷佛身在现场，成为这场床戏的旁观者。
「我想问……」冬先生指了指照片中正在恩爱的两位男士，「我是哪一个？」
所谓心跳瞬间加速的感觉，就是春先生此刻的感受。
这问题太直球，几乎要把春先生给击倒。
冬先生的眼神很清澈，完全是一副正在请教大人问题的小孩。
这一次，春先生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向能对任何问题立即反应的他，只觉得脑袋空白一片。
但他得承认，他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根据以往被诸多男人追求的经验来看，春先生知道他在男人眼中大概是下面那一位，因为他有张娃娃脸，再加上明显比同龄男生还娇小的身材。
不过他好歹也是男人，所以也有想像跟冬先生时，自己在上方的情景。
只是想到最後，他自己也是一片混乱，乾脆把角色分配交给那天到来时的气氛，如果是冬先生主动，那他也不会拒绝。
直到今天以前，他真的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像现在一样直接被拿出来询问，好像只是一个很稀松平常的问题。
「其实我也不知道……」春先生坦白地说，并反问冬先生：「那你呢？」
春先生突然觉得这样问好奇怪，就好像在问晚餐要吃什麽，吃面还是吃饭？
只见冬先生又露出平常的思考神情，说：「两边我都没试过，所以不清楚。」
「那……」
此刻，客厅的两人像似在思考沉重的事情，谁也没有开口。
「你想要哪一边呢？」冬先生首先打破沉默。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春先生虽然表面努力维持冷静，但加速的心跳充分表现出他的紧张。
他犹豫了一下，先是看看冬先生，又看看画面交缠的两人。於是，他缓缓地举起手，指向其中一位。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这样啊……」
冬先生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