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琉璃 — 第二十二章 心癢

正文 琉璃 — 第二十二章 心癢

元宵佳节。东篱镇。大红灯笼高挂,街市热闹非凡。

平日,石寒峭死缠烂打,墨书华也不为所动,今日却一反常态,一句话居然跟着他出了松涛啸。

赵应雪、易岚山尴尬地走在两人後头,实在不适应此情此景。以往,三人同行有说有笑、打打闹闹,一扫苦闷,但今日倒也闷了!插不上任何一句话,根本是连攀谈的勇气也没有。走在前头,总觉得背後有股寒意逼人;走在後边,见前方俪影双双闪瞎双眼,心中万般嫉妒。

街道的灯笼逐个点亮。二人驻足客栈前面。

「哥哥,我饿了!」石寒峭大言不惭道。

後方二人投来不可置信的眼神,分明沿路都在吃,那张嘴除了吃,就是说。他们这可真正见识到大胃王的厉害,之前难不成是因为盘缠快花光了而有所节制。今日带上行动票号出门,毫无顾虑,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买什麽就买什麽。尤其,石寒峭信守承诺请他们吃饭,点了满满一桌的菜,还要了两壶上好的佳酿,最後,还是墨书华买单。他们觉得石寒峭特不要脸,这近乎无赖的行为,死皮赖脸的整日缠着墨书华,还蹭饭。当今世上,除了石寒峭绝无第二人。

酒足饭饱,踏出客栈。微微摇曳的花灯,盈盈愉悦的笑语,尽收心底。不知怎麽走的,四人逛来月老庙。

「岚山师弟要不要进去?」石寒峭笑着走过去,搭上他的肩,戏谑道。

「你才需要。」易岚山不屑地冷声道。

「师弟,拜托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瞧……」

易岚山环顾四周,庙宇里里外外求姻缘的姑娘们,全都往他们四人这边瞧,更多的目光投注在一青一白的少年身上。

易岚山瞥见墨书华面色微愠、冷冷地看着他们,差点被吓死,转头侧眸猛然撞上暗送的秋波,顿时红了一张俊秀的脸。

石寒峭语带调侃道:「看样子,师弟也毋须入庙,直接上前询问姑娘芳名即可。」语毕,顺势推了他一把,脚步踉跄,冒失地挡住她的去路。

易岚山结结巴巴挤出一句「对不起。」然後落慌而逃。

石寒峭拉着墨书华往回走,再次来到客栈,要了两间上等房,转身道:「两位别客气,请自便。」和墨书华上楼,进了同一间房。

墨书华冷漠地坐在案边。石寒峭倒了杯茶递过,道:「你不舒服?」分明今日的心情都不错,为何突然不理人,他实在不明白。

石寒峭拉过椅子在墨书华面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痴痴望着他……陡然拍案「啊」的一声,「哥哥、哥哥,上次你说如果我们来东篱镇要办什麽事?」

墨书华听闻,嘴角微勾,眼帘里闪过一丝石寒峭不懂的光芒,沙哑道:「采菊!」

「这时节有菊可采?」从松涛啸过来的路上并未见过菊花,石寒峭纳闷着。

墨书华起身贴近,弯下腰,捧住石寒峭的脸,温柔深情一吻。

石寒峭站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气音扫过耳畔,「哥哥,隔墙有耳。」狐媚地笑了笑。「怎麽又不开心?」

「寒峭……听说你师父回来了!」

石寒峭点点头,轻柔地咬着他的耳朵、颈项。

「你会离开松涛啸吗?」

石寒峭扣住他的头,抵着眉心,「哥哥是为此事而心烦?上次不是说过了,我这辈子再也离不开你。」轻啄他的朱唇,拉着他走向床边,「我可以睡上面吗?」

墨书华躺在床上任他上下其手,然後,拉过他贴在胸膛上,「睡觉。」

「那……何时何地有菊可采?」不知石寒峭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诱惑他。

墨书华翻身将石寒峭压在身下,解开他的衣带,褪去衣衫,「此时此地。」

两人缠绵热吻,过度呼吸,才缓缓分离,隔着布料感觉到彼此下身胀大硬挺的事物,石寒峭突然笑出声来,「哥哥戏演得不错……连我差点都被你骗了!」

「小点声。」

「锁音罩快使出来。」

他们急切地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探索未曾触碰的领域。

「书华,别亲那……我受不了。」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呵呵笑声。

墨书华故意亲他敏感部位,惹得石寒峭笑声连连,终於无法承受,翻起身将肤白若雪的少年压在身下。

隔壁客房。

易岚山用手肘推了推身边人道:「师兄可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赵应雪颔首道:「有……好像……」

两人推开窗外往外一看,一名醉汉倒在街角,不知为何痛得哀哀叫。往隔壁房间一看,透出幽微烛光。

把墨书华全身上下都摸过一轮後,石寒峭气馁道:「你不怕痒?」

「我怕……」

「哪里?」石寒峭故意握住他的滚烫硬挺命根子问。

「这里!」墨书华霍然拉过石寒峭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起伏的胸膛,怦然的心跳,从掌心传至心头,石寒欲俯身,墨书华却蓦地坐起将他紧紧搂住,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别离开我,永远。」

深情互吻,感受彼此温暖气息,高涨情欲,缠绵悱恻,不舍分离。

「哥哥,我不行了!」

「再忍忍。」

「二哥哥……饶了我……」石寒峭难耐地低声喘息。然後二人倾诉爱意,永不後悔;释放欲望,毫无保留。

翌日。

四人步出客栈,抬头望,灰蒙蒙的天空浓得化不开。时候不早,天候不佳,他们往松涛啸方向走,迎面而来一老者。

「师父!」石寒峭讶异道。

老者定睛一瞧,发现这名身形高挑的青衫少年有几分眼熟,「寒峭?」一张俊俏的脸庞,轮廓深刻,五官深邃犹如刀刻,「为师正想上松涛啸找你。」

其他三人在一旁等着。石寒峭走过来,表示还需要一会功夫,让他们先走,他随後便会跟上。

赵应雪见墨书华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也觉得和他同行气氛有些尴尬,开口道:「二公子,我们先走一步。

「也好。帮我和教主说我们晚几个时辰回去。」墨书华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又等了一阵子,微微感到焦躁不安,深怕他就此离去。

石寒峭用眼角余光看了墨书华一眼,真是招蜂引蝶。片刻,身边已经围了几位姑娘。只见他冷若冰霜往他这边瞧。

「师父,等我一下。」

石寒峭往人群堆走,「不好意思,借个光。」拉走墨书华。「师父。墨书华。」

独孤行远打量的眼光,道:「原来是传闻中的祭司大人。」一表人材,比起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眼神冷冽异常。没想到却听见,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前辈,如不嫌弃,不妨上松涛啸再叙旧。」

独孤行远一人悠哉惯了,婉拒他的邀约,道:「寒峭,就先这样,改日为师再联系你。」只身离开。

云开见日,西斜的夕阳,从云层中透露出光芒。他们回到梅居。屋前白梅如雪,传来阵阵悠远飘渺的冷香。

「寒峭,有心事?」虽然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墨书华却察觉石寒峭隐藏在心底的一丝哀愁。

「哥哥,我……」石寒峭欲言又止,「……没事。」

「寒峭,今晚留下。」

「我想一个人静静。」

二人沿着小径前进,梅香扑鼻而来。稍後,来到小屋前。石寒峭站在门前发呆,迟迟未推开门,转身道:「书华,我送你回去吧!」他们在这幽香的小径来来回回好几趟。

「二哥哥,进去吧!平日这个时辰你早已就寝。」

二人呆若木鸡伫立在原地,没有人肯退让。墨书华握住他的手,石寒峭微微一笑,推开门,一前一後进入。

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午夜梦呓,白衣少年苏醒,侧过身,将弓着身躯的枕边人拥入怀里。

春回大地。春光烂漫。

「书华,这事就交予你。」墨藏文虽想亲自前访夜耀川拜访,实在忙得无法抽身,派墨书华前往,也算是给足面子,尽了礼数。

赵应雪没把握此行能和墨书华愉快相处,肯定是相敬如「冰」。提亲这等喜事,提议邀请石寒峭、易岚山一同前往,墨藏文也欣然答应

夜耀川。美丽萤光闪耀飞舞,让夜间山川宛如繁星点点。

晚宴。宾客尽欢。

「二公子来的路上对於武林秘笈重出江湖是否有所耳闻?」

「黄教主所谓之事,晚辈实不知晓,愿闻其详?」墨书华侧目看了石寒峭一眼,神色自若。

「话说,十几年前石家灭门血案,那本秘笈自此消失……传闻最近有人见过。」

墨书华担忧的事终於还是找上门来,一旁的石寒峭眉头微蹙。

知道石寒峭身世的人并不多。

赵应雪见气氛不对,马上开口道:「听闻夜耀川美景犹如人间仙境,不知黄大哥能否作陪?」

「凤姑娘和舍妹正要前往,不如一起吧!」

五人来到後山。黄千叶表示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去。

「妹妹,石公子来了!」黄莹得知石寒峭会一同前来,特地捎信给凤蝶,今日巧遇绝非偶然。

石寒峭看了两人一眼,真是摸不透姑娘家的心,半年前明明还为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今日却情同姐妹。

黄莹和赵应雪走在前头领路,往萤光点点处前进;凤蝶走在石寒峭身边,石寒峭故意放慢脚步,把身後的易岚山拉到凤蝶身旁,停下脚步,等落在後头的墨书华。

一盏一盏绿光飞舞河面上,宛若银河星空在地面上流动,吸引他们的目光。墨书华拉住石寒峭,伫足在河畔,欣赏奇幻瑰丽的美景。虽说松涛啸也是萤光点点却远不及这里的壮丽。

「寒峭……」

「二哥哥,我很好。」故意挨近墨书华,在他耳边道:「不知在这天上地下的银河间睡上一觉,是何等享受?」

墨书华听见他语带轻松,顿时心情放松起来。

远处传来幽幽话语。

「凤姑娘当心,慢点走。」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心上人。

他们见他扶着她往这边走来,可不想坏了他俩的好事,循着原路回去。

河川的另一头。

黄莹和赵应雪沉浸在两人世界。良久,才知身後的人都没跟上,便转头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发现前方一双人影,黄莹拉住赵应雪,随後听见,「凤姑娘,你脚扭伤了,还是让我背你。」凤蝶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拒绝,犹豫不决……。易岚山见她没答话,以为是「背」这姿势太粗鲁不雅,於是抄膝将她抱起。还好这山林间幽幽暗暗,看不清对方涨红的脸颊。

他抱着她往回走,抱着抱着也抱出感情来。这举动在旁人眼里,比起这点点萤光有过之而无不及——太亮,闪瞎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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