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蕊慢慢抬起头,「终於出来了……」
张彦程慌了起来,「你不舒服吗?还是——」
「没有。」向蕊扶着墙壁缓缓起身,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长方形纸条,递给张彦程,「给你,谢谢帮我的忙,电绘作业顺利过了。」
「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欸!」张彦程接下那个东西,是护贝过後的自制书签,上面压着乾燥花,做工细致,市价一定不便宜。「你不要说你花钱买了书签给我……」
「不是买的,是亲手做的。」向蕊把张彦程手上拿的书签翻到背面,「你看。」
张彦程低下头看着书签的背面,发现写了一句法文:Làoùons\'aime,ilnefaitjamaisnuit.
他看着那行句子,「这是什麽意思啊?」
「你自己上网Google。」向蕊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这样就不有趣了。
「说嘛说嘛!」张彦程实在有点懒,但其实他更想要向蕊亲口对自己说。
「不要。」
「拜托啦!」
「不给你拜托。」
「求求你啦!」
「才不给你求。」
「好啦?」
「不好。」
「说嘛说嘛!」
「不要,我要走了。」
正当向蕊要离开时,张彦程反应快的先抓住她的手,「你是为了拿这个东西给我才特地来的吗?」
向蕊回过头,「嗯。」
张彦程不知为何心跳停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她,突然有股说不出口的感觉,最後只能说:「谢谢。」
「彼此彼此。」向蕊淡淡回应。
张彦程知道她是在说上次到美术学院找她的事,他缓缓松开手,「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嗯,明天见。」
「明天见。」
翌日一早,当张彦程骑着机车来到Prinslu时,就看见了外头停了一辆Lexus的黑色豪华休旅车,有着低调却奢华的美感,当他走进店里时,吧台前坐了一对穿着全黑套装的男女。
老板娘一如往常站在吧台内,她朝张彦程挥挥手,「bonjour.」
张彦程笑着点头回应,那对男女同时也转过头看向他,不禁令他惊讶地睁大眼。
只见那名眼神犀利的女子从座位上起身,向张彦程走去,微点了一下头,「张同学您好,我是星辰生命礼仪公司的协理,叫我Justice就好。」她伸出手。
「什麽?」张彦程傻了一下,对於生命礼仪公司要找自己感到疑惑,碍於礼貌,他也只能伸手轻触一下对方的手後迅速收回。
「请过来这里一起坐坐吧。」Justice边说边把张彦程带到吧台前。
张彦程坐了下来,他知道这间礼仪公司是间不小的礼仪公司,办事最有效率、准备最周全、处事安稳妥当,也最能够依照死者或是死者家属的意思举办最完美的葬礼,除此之外,许多有名气的人最喜欢找这间礼仪公司,因为听说能举办得最低调、把风得最严格,所以相对的价钱绝对不是一般。
「在您旁边的这一位是我们的总经理Mors,我想两位应该见过。」Justice并没有坐下,反而站在另外一名男子身旁。
钟立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与张彦程面对面,「今天发生的事,包括我除了学生以外的身分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绝对保密。」
张彦程从下到上打量了一次钟立禹,只见他的头发向上梳了起来,穿着一身全黑修身西装,左手食指上戴着镶着碎钻的银戒指,右手也是,只不过没有左手的那枚漂亮,看得出曾经被摔过,两枚戒指都有着古老的气质。
不过他早就知道钟立禹这人不简单了,没想到来头这麽大。「嗯。」於是他答应,说实在,就算他到外头到处说,也不会得到什麽好处。
钟立禹一边嘴角微微勾起,很满意张彦程的回答。
「你找我有什麽事?」张彦程还是决定把眼前的这位西装男当成自己的同学看,不然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钟立禹朝Justice伸出一只手,她便递给他一份资料。「坦白说,我原本不是来找你的,只是你似乎跟我要找的那个人有一点关系。」语毕,他将资料放到张彦程面前的桌上。
张彦程拿起资料,蹙着眉低下头看了看,耳边传来钟立禹的声音:「叶子薰小姐是逝者杨诚阳先生的未婚妻,听老板娘说,你要帮叶子薰小姐进行悲伤辅导?」
钟立禹还要感谢Emma,能打听到这个消息真的不简单。
张彦程放下资料,看来钟立禹真的是有备而来,「嗯,怎麽了?」
「可以让我们在旁边看着吗?不会打扰到你进行的。」钟立禹礼貌地问着。
Justice知道钟立禹是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勾住杨先生的亡灵,因此她也开口:「拜托了。」
张彦程点点头,也没什麽好拒绝的,最後他指了指资料上杨诚阳先生的照片,「这张照片可以借我吗?」
「当然可以,请便。」钟立禹举手示意。
「谢谢。」张彦程从资料里抽出那张照片,接着看向老板娘,「我们一起来把桌椅搬到外头吧,对了,」他向四周看了看,问:「向蕊呢?」
老板娘笑了笑,边从吧台内走出来,「她在後花园包花束,怎麽了吗?」
「是这样的,」张彦程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本子,然後从中抽出书签,并的给老板娘,「可以帮我翻译一下书签背面的句子吗?」
老板娘靠向前看了看,接着露出一抹难言隐喻的笑,复诵了一次那句子:「Làoùons\'aime,ilnefaitjamaisnu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