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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啷一响声，贩卖机里掉下一罐葡萄汽水。周子泛在这闷热的夏日里，闻到了一股汗水与洗衣精香味混和在一起的味道，这股熟悉的味道唤起他的记忆，这味道的主人就是穿着国中制服的那位小学生。
正当他要弯腰拿出汽水时，就被人捷足先登，他看着自己花钱投币买来的汽水在他人的手上啵的一声，拉环被拉开，然後那人就口喝了一大口。
「这个好喝！」戴勋洋爽快地喊出声音。
周子泛想过戴勋洋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原因，但除了戴勋洋的偏见与幼稚的这两种个性，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有哪里得罪过他，要不然……就是自己天生不得戴勋洋的缘，如果是後者，那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是吗？我也很喜欢。」他淡淡地说。
「咦？是哦……」
戴勋洋露出嫌恶的神色。周子泛皱起眉，眼前这人究竟是为何这麽讨厌他？
周子泛向他伸出手，此举引来戴勋洋困惑的神情。
「这汽水二十元。」
他露出微笑，欠扁地说：「我没钱。」
戴勋洋绕过他离开，愉悦地喝着他用二十元买来的汽水，踩着愉快的步伐上楼往教室走去，回到教室後他并没有继续喝这抢来的饮料，反而将他放到周子泛的桌上，待他进到教室後，戴勋洋朝他喊了一声──
「喂！」他仰头用下巴示意，要周子泛看他自己的桌子，然後带着恶作剧的笑看着他的反应。
不料，周子泛只是瞧了他一眼，然後回到自己座位，拿起瓶身冒出许多晶莹水珠的汽水，就像喝自己的饮料一般自然，就口喝完後还轻舔了下唇。
他朝看得怔了的戴勋洋，挑衅地一笑。
「靠……他竟然喝了。」
「什麽？」才刚进到教室的王荧凯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但早已错过精彩的一幕。
自从开始捉弄周子泛後，戴勋洋真的很想推翻「他的笑容很可爱」的这句话，之前女生们在说的「聪明又温柔的好男人」，也是错的。
戴勋洋不自觉地在课本上写上那一行字，将前面的聪明二字划掉。那家伙根本就不聪明，成绩超级普通的。
温柔？他想起周子泛挑衅的笑容，那是温柔的人会露出的表情吗？
他愤恨地将整行字全数划掉。
放学後戴勋洋又来到图书馆，乍听之下会觉得他很用功，其实图书馆对他的用处就是可以免费借电影看，所以他只是去还上礼拜借的片子。
找到自己想看的电影後，他拿着要还的DVD到柜台去，正巧碰上了刚走进图书馆的周子泛跟孙霓。
孙霓面露惊讶，之後回归平淡的表情。「真难得会在这看到你。」
「你们两个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我也觉得很惊讶。」他来回看看两人。
「我们是来读书的。」孙霓看了眼他手上的DVD，说：「你这个三十二名的竟然还有时间看电影？」
「用功两个字完全不适用在我身上，你们就好好地去约会吧。」
周子泛看着他走到柜台办借还手续，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孙霓轻声唤他，他才快步跟上。
他跟孙霓会熟识是因为刚好坐在彼此的隔壁，而孙霓又是校排名前十的优等生，所以他常常会问她课业上的事。
之前只是在闲聊时说到他想在放学後去图书馆念书，孙霓才说她每天放学都会在图书馆看课外书，没有特别约好一起去图书馆，因为目的地相同，又是同班同学，很自然地就走在一起了。
不知情的人也是都像戴勋洋那样误会他们，除非主动问，否则他们不会特别去解释；孙霓跟他有些说不上来的相似的地方。
不过方才他想跟戴勋洋说的，不是想解释他跟孙霓的事。
翻开数学讲义，他执笔作答，明明记得的公式却在这时有点模糊、记不太清楚，写了两行算式後他停下来，望向旁边正在看推理小说的孙霓，她今天没有将长发绑起来，头发都遮住了她的侧脸。
「小霓。」
她闻声转头，问：「怎麽了？有哪里不会吗？」
「不是，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麽事？」
「戴勋洋……其实是会读书的人吧？」
孙霓一愣，眨眨眼，偏头道：「他？每次成绩很差，感觉每天都在玩，不过看起来是挺聪明的……你怎麽会这麽问？」
他笑了笑。「只是觉得很奇怪，很多人考不好都会说自己不会，或是不擅长这门科目，但戴勋洋却都说「用功不适合我」、「我不读书的」。」
「刚刚听到他那样说，我就觉得他其实很聪明，如果认真念书的话，绝对不会是三十二名。」他续道。
听完，孙霓只是莞尔一笑，说：「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看推理小说。」
周子泛跟着笑了。他们没有继续话题，而且讨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是之後他每次看到戴勋洋都会有「很可惜」的想法，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想，但他却莫名地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