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推到门前，即使双手抵在戴勋洋胸前，也没办法推开他；就在戴勋洋的手握住门把时，他闭上双眼，大声地说──
「我喜欢你！」
戴勋洋的力道稍微变轻了，周子泛缓缓睁眼，抬眸见到戴勋洋因为他突来的告白而愣住後，他大大地喘了两口气，然後深呼吸，继续开口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比起跟你说喜欢，我更想跟你道歉，所以我才会……」他轻含下嘴唇，才感到嘴唇有些乾燥。
戴勋洋握在门把上的手缓缓地放开，另一只手则还在周子泛手臂上，只是没有再使力，轻轻地抓着。
「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的犹豫不决伤害了你，可是……」他低着头，说：「我很害怕，我害怕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没有勇气跟你一起走下去，害怕半吊子的自己伤害你。那天……在顶楼的事，我很後悔，我应该要抑制住自己想要碰触你的冲动，但就如同不给你任何解释，却还是去你打工的店里见你一样，我真的……很想你。」
周子泛放在他胸前的手缓缓收拢，轻抓着上衣的手微微颤抖着。
「可是对不起……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你。」他咬紧牙关，深怕自己松懈下来後会哭，这样会很丢脸。
戴勋洋过了几秒钟後才有了动作，他向周子泛敞开双臂，像在保护小动物，把微微颤抖的周子泛拥入怀中。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是……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接受自己，慢慢接受我把你放在心上的事实。」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戴勋洋的心跳不像他的语气般平稳。
靠在戴勋洋的胸前，感受到他的体温与环住自己的手，周子泛忍不住环抱他，那一瞬间，心底涌上了满满的安全感。
「比起面对你，曾经的我更无法面对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很恶心，但一方面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对你生气，那就像是在吃醋……」戴勋洋低下头，说：「我一直都不抱希望，想说要毕业了，那乾脆也从这件事里毕业，所以才豁出去跟你告白，但是後来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你。」
他闷声说着：「真的很可怕。我跟孙霓说以前我曾捞过许愿池的硬币，她说我八成捡到你许愿时丢的钱，所以才会被许愿池惩罚，永生永世被感情纠缠，被她这麽一说之後，我真的好想出家。」
说到後面，戴勋洋的声音越来越悲情，彷佛是要哭了，这令周子泛忍不住笑出声。
「喂！这不好笑，很恐怖耶！」他把周子泛拉开，泫然欲泣地说：「没办法跟你在一起，然後我又没办法跟别人谈恋爱，之後可能又要看你结婚生子……」
「我真的乾脆出家算了。」他绝望地说。
看着他的样子，周子泛又笑了，戴勋洋瞪了他一眼，正打算再开口骂人时，被周子泛突来的动作给驯服了──
他轻柔地摸摸戴勋洋的头，柔软的黑发，摸起来相当舒服。
「真的很辛苦，我懂。」他露出微笑，收回手後，说：「谢谢你。」
两人之间又再度陷入沉默，不过不是没话说，而是周子泛的脑海又重播一次戴勋洋说的那些话，这让他又笑了出来，但戴勋洋这次没生气，眨着大眼看着周子泛笑出了梨涡。
「不过，通常不是应该说「有我在，不用怕」之类的吗？」他与戴勋洋对视，笑着说：「你真的……」
「欸，我问你一个问题。」
周子泛疑惑地望着他，没有回答，等待戴勋洋继续说。
他反覆眨着眼睛，眼神游移不定，犹豫了一会，才说：「我可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