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轉王妃 — 第二十章:溫泉之行

正文 翻轉王妃 — 第二十章:溫泉之行

夜间,孙川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不对,怎麽怀孕的是自己,却得听从别人的安排生孩子呢?可是若是反抗,孙树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孙川面前彷佛只剩两条分别通往刀山与油锅的路了。

另一间房中摇曳着灯火,两名男子正在挑灯夜谈……。

「戏演得够足的,阿川都被吓得一愣一愣了。」孙麦靠在椅背上嗑瓜子。

「我还觉得我演技不错,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我也没办法,不这样吓吓她,她怎麽会乖乖听话。」原来这一切都是孙树的计谋,无论如何都得让孙川留下孩子。

「我懂,这辈子要阿川嫁人是没指望了,起码後继有人,我们将来也可以省省心。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麽瞒过中孚王他们,如果他们知道孙川怀孕,绝对会来抢。」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不晓得他们有没有派人监视我们?」

「就算偷偷搬走,他们神通广大,马上就能找到我们。」

「从小在这儿长大,父母坟头又都在这儿,要我搬还真舍不得。」孙树否决提案。

「你说有没有办法瞒到阿川生产?到时就说是外头捡的孩子。」

「如果偷偷盯着我们,要骗他们不难,就怕中孚王会派人、甚至亲自找上门来。」

「可能性挺大的,上次咱们就看出中孚王很在意阿川,来个突袭找人很正常,不过中孚王是什麽眼光?好好的温柔王妃不要,竟然选了阿川?」孙麦歪着头、摸不着头脑。

「感情事本来就难说,何况当局者迷?」

「简直鬼遮眼了。」

「别扯远了,先想办法劝服阿川才是正事,今天这一出戏虽然暂时压住她,可依她叛逆的性子,随时会出意外。」

「阿川是牛脾气,威逼、利诱都不管用的,除非让她自己下定决心生下来,否则即使到了生产的时候,她都可能一刀捅破肚皮宰了孩子。」

「这可怎麽办好呢?」

孙树和孙麦商量了一整晚,想了数百条计谋,但又通通推翻掉,黔驴技穷的他们最後打算用温情攻势来对付孙川,希望她能吃这一套。

一早,孙家到处飘散着鸡汤的香味,孙井天未亮就将孙山拖下床,请他上山去打几只山鸡回来替孙川进补,不过当他要去叫孙川起床,竟发现孙川不知所踪,连黑溜儿、白溜儿及她平时惯用的弓箭也不在了,估摸是耐不住性子跑去山上游荡了,为保万一,孙麦、孙山自告奋勇出门寻她。

同时,孙川已经在山中晃了大半个时辰了,几个月未在山中走动,孙川的双脚有点不听话,跌跌撞撞好几回,幸好箭术还在,绕了一圈收获不少,孙川在河边堆了火堆,现烤了一只雉鸡来吃,孙川自己留了一只腿,其它的都被黑溜儿、白溜儿吃进肚了。

「还是这样的日子快活。」孙川伸了个懒腰、躺了下来。

天空白云一片一片飘过,凉风轻拂面颊,可以随兴而为,这正是孙川最喜欢的日子。

孙川摸了摸肚子,想着:「真的生下来,我的生活会变成啥样?」

黑溜儿、白溜儿吃完肉後,跑进水里玩起水来,孙川真羡慕牠们可以每天无忧无虑的,这时,孙麦、孙山找到孙川,他们告诉她孙树因为昨晚情绪太过激动而病倒了,他们赶回家,孙树卧病在床,孙井煎了一碗药,但孙树死活都不喝。

「咳咳咳,不、不喝,拿开。」孙树侧卧、不停咳嗽。

「你不要命啦?干啥不喝?喝了病才好得快。」见到孙树生病,孙川很内疚。

「死也是被你气死的,正好,我死了就没人管你,你爱怎样就怎样。」

「呸、呸!阿树才不会死。」孙井很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反正我这身子拖得够久了,这个家我又管不了,不死还能如何?咳咳咳。」

「阿川,你快劝劝啊。」孙山推着孙川这个罪魁祸首承担责任。

「咳咳咳,咳咳咳。」孙树一阵猛咳,竟吐出一口血来。

「气急攻心,阿树快不行了。」孙麦大喊。

「快把药喝了。」孙川把药碗从孙井手上抢过来,想强灌孙树喝下。

「不喝……我不喝……。」孙树挣扎着。

「不喝是吧?那我就打掉孩子。」孙川一急之下出言威胁。

「阿树,阿川说你喝了药,她就把孩子生下来,快喝、快喝。」孙麦反向翻译孙川的话。

「……喝……我喝……。」孙树一口接一口把药喝个精光。

「阿川,你可是答应阿树了,不能反悔。」孙麦奸笑。

其实这全是孙树和孙麦研究了一整晚想出的温情方法,孙川最怕孙树生病,所以只要孙树装病吓她,孙川只能任人宰割,孙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掉进了兄弟的圈套里,许下了生下孩子的诺言。

为了不让孙川看破计谋,孙树故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加上有孙麦的里应外合,孙川完全没有怀疑,连孙山、孙井也都被瞒在鼓中,孙山太过头脑简单,要骗人作戏干不来,孙井又老是向着孙川,无法保证他会不会向孙川告密。

孙川答应孙树生下孩子後郁闷了好多天,她根本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要说起来她当父亲还差不多,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孙家四个男人每天把她当菩萨供着,不仅家事一样都不用做,还能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孙树更交代了孙麦、孙山不准和孙川抬杠,免得孙川情绪不稳而动了胎气,这样的好日子终於让孙川心情渐好,慢慢接受生孩子的事实。

「没吃饭啊?用点儿力。」孙川稳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孙麦的肩颈按摩服务。

「还得我伺候你,我连爹妈都没这麽孝敬过。」孙麦碎嘴抱怨。

「我辛苦怀孕,你们坐着等当舅舅,哪有这种好事?当然得付出代价。」孙川觉得他们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

「哪里辛苦了?你又不害喜、又不失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我打回来的猎物几乎都是你吃光,我看孩子没生,你先胖成母猪。」孙山正在磨他的猎刀。

「我听山脚下的大娘说他们家媳妇儿怀孕的时候成天喊不舒服,连床都下不了,最後还是滑胎了,真可怜,幸好阿川身体健康。」孙井端着一筐洗好的枣子进来,先拿了两粒给孙川嚐嚐。

「别拿我跟那些娇娇弱弱的女人比好吗?我告诉你们,就连摔屋顶、滚楼梯我都没事了,不会轻易滑胎的。」孙川回想起自己怀孕前期真是多灾多难,但肚子的孩子也够强壮,竟然丝毫未损。

「呦!会显摆了,之前死不肯留下孩子,脸色变得比煮虾快啊。」孙山笑说。

孙树把熬好的安胎药端给孙川,说:「喝了吧。」

「生孩子我倒不怕,就是不能喝酒,还要一天到晚喝药,快憋死我了。」孙川最痛苦的莫过於忌口戒酒,有孕之人有很多该注意的地方,好酒的孙川面临无酒可喝的窘境,每天都觉得很空虚,若不是在中孚王府那几个月稍稍习惯无酒可喝的日子,她现在必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喝个痛快。

「别抱怨了,等你生完,喝死你都没人挡。」孙麦说。

「不可,你若喝酒,喂奶的时候孩子会喝得不健康。」孙树说:「要喝就等到孩子戒奶。」

「反正我就是个生孩子的器具,你们都不把我当人看,你们爱干啥干啥吧。」孙川早就放弃抵抗了,上次孙树吐血是真吓到她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却不知孙树那口血是用洛神花汁做出的假象。

十一月中旬迎来第一场雪,入冬後,动物们活动力锐减,许多猎物都进入冬眠,主要以打猎维生的孙家没活儿可做,大多时间都待在家里,可今年他们不闲着,孙山砍了许多木头和竹子回来,孙麦手巧,将这些材料制作成摇篮、小木马,待孩子出世便用得上,说起来孙川这次有孕,最期待的反倒是她的一群兄弟们。

「还有四、五个月才生,现在做这些不嫌太早了?」孙川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不过完全不影响她活动,她每天依然会到山上去跑一圈。

「阿树说了你肚子里是双生子,什麽都得做两份,当然要早点动手。」孙麦正在打磨木头。

「阿麦说得对,先准备好,免得到时来不及做好,你来瞧瞧我做的小肚兜。」孙井这两个月已经缝制了一大竹箱的孩子衣服、鞋子等物件。

「刺的啥?我看。」孙川看着衣服上的刺绣,问:「你刺了老虎,那要是肚子里的是女的呢?」

「没关系,谁说女孩子不能穿老虎图案的衣服?」孙井说。

「你都上过青楼了,哪有脸面说这种话?」孙麦觉得孙川自打嘴巴。

「要是女孩儿就好了,我们家阳刚气太重,多几个女孩儿中和一下更好。」孙树抱着一叠书走进来。

「不!不!不!男孩儿好,我可是打算他们长大点教他们功夫,要是女孩儿我可舍不得摔伤、碰伤他们。」孙山虽然粗鲁,不过对女子十分照顾,平时就常替附近的妇人、老妪搬东西。

「好笑,就没见你对我下手轻点儿。」孙川忿忿不平。

「你哪算女的?活脱是个男人婆。」

「我看你当了娘,也慢慢有女人的自觉了,好久都没听你骂粗话、说自己是老子了,不错嘛。」孙麦发现孙川当了一回王妃後又跟着有孕,举止收敛不少,若是她静静待着不说话,看起来有点儿小家碧玉的样子。

「这样好,我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耳根子清静,别一天到晚听些粗鄙的词。」孙树说。

孙树拿出一张地图研究起来,大家好奇、纷纷凑过来看看。原来孙树想近来天气寒冷,等到了十二月气候会更加严峻,所以打算近期带着大夥儿去泡温泉。他们选定了「竹丘」,「竹丘」上有天然的温泉,四周竹林环绕,气氛特别好,在那儿经营的旅店有大有小,正好他们前阵子收到倪辉晔送来的酬金,可以选一家高级的旅店住下、奢糜一番。「竹丘」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一路慢行需三日时间,孙家商量後决定明天就出发。

出发时,他们想让孙川骑马,但孙川坚持要和大家一起用走的,一来她身强体壮、挺着肚子也敏捷的很,二来骑马也不是很舒服,一路巅着,还不如用双脚走。

到了「竹丘」之後,他们奇怪这儿冬日时应该人潮络绎不绝,怎麽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後来打听一下才知道这里大部分的温泉地和旅店都被一名大户买下了,开春後就要拆掉重建成一个大园子。好多店家都已经不做生意了,孙家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还在营运的旅店。

「差点就要白跑一趟了,幸亏还有这家店。」孙川说。

「虽然小了点,但还算舒适。」孙井和孙川一个房间,他正忙着把行李收好。

他们都安顿好之後,先在馆子里吃上一顿饭,大家休息片刻後都迫不及待想早点泡进暖呼呼的温泉,没想到旅店老板看见孙川的肚子後,却说有孕之人不适宜泡温泉。

「啥?我大老远跑这一趟却不能泡温泉,凭啥呀?」孙川十分不满。

「这也没办法,不能拿孩子开玩笑,要不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再来一趟?」孙树安抚她。

「我们会帮你把你那份一起享受回来的。」孙麦幸灾乐祸。

「阿川,你都不能泡温泉了,乾脆带着黑溜儿、白溜儿到附近逛逛,店家不让牠们进屋,牠们一定很无聊,这里景致还是挺好的,去走走瞧瞧吧。」孙树建议说。

「有见到好吃、好玩的就买点儿回来啊。」孙山说。

「要我当跑腿的,做梦去吧,有好吃的我也自己吃。」孙川板着脸。

「披上披风,别着凉了。」孙井取来孙川的灰色披风帮她穿上。

「好了,好了,你们去吧。」孙川再气也无计可施。

孙家兄弟兴高彩烈去泡温泉,无奈孙川只能在街上晃荡,只是店家都关了一大半,一点意思也没有,因此孙川转往竹林去探险。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黑溜儿和白溜儿突然朝着一旁的竹子根部不停挖掘,原来牠们找到冬笋,打算挖几根来大快朵颐。

猎人出身的孙川习惯随身携带小刀,她看牠们挖得这麽辛苦,所以帮他们割了几根竹笋、削了皮让牠们啃着吃。

这时,孙川听见竹林深处传来骚动,黑溜儿、白溜儿也放下冬笋戒备着,孙川身上只有一把小刀,以防万一,她带着两只狗躲在一个丘壑中查看情况。

竹林中跑出一群黑衣人,他们团团围住一个男人,随後双方打斗起来,孙川怕被发现而不敢探头,刀剑撞击的声音不绝於耳,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孙川才探出半个头看一眼,只见地上倒了好几个人,只剩一个人还站立着,但是他身上多处受伤,若不是用剑撑着身体,只怕一步也动不了。

孙川心想:「真倒楣,泡不了温泉就算了,还遇到这种秽气的事。」

孙川不想惹麻烦,计划带黑溜儿、白溜儿快些离开,她低头想叫牠们走,牠们却不见踪影,孙川回头一望,牠们两竟然正蹦哒跑向那个站着的人。

白溜儿撞了他一下,他马上就不支倒地,黑溜儿用前脚拨弄他,他扭动着挣扎,却站不起来,孙川怕牠们把人当成猎物弄死了,所以连忙跑去阻止。

她边走边注意地上的黑衣人是否还有动静,就怕他们还有一口气来个绝地反击,孙川可就无辜遭殃了。

孙川赶开黑溜儿、白溜儿:「别闹!」她将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翻过来,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个熟面孔,孙川惊呼:「既济王?你搞啥啊?」

既济王睁眼瞪了孙川一眼,硬撑着身子爬起来,还没站稳,他又倒地,可见精疲力尽,孙川虽然不知道既济王遇到为何遭人追杀,然而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孙川将既济王扛到背上,这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回想当初她也曾经背着昏迷的中孚王逃命,不禁感概历史总是如此相似。

「……嗯……。」既济王难受的很,若非动弹不了,依他的脾性定不肯接受女子帮助。

「你别死在我背上。」孙川心想这件披风是孙井新做的,这下该被既济王的血弄报废了。

「……去……『流泉庄』……。」

既济王微弱说出几个字,幸好孙川知道他说的地方,那是「竹丘」最贵、最高档的旅店,本来孙家是想去「流泉庄」住上一晚,无奈它已经卖给其他人,不再开放。

孙川没想到自己离开了中孚王府还必须替他们干活儿,忍不住抱怨:「我上辈子是杀你们全家了?还是欠你们钱了?你们家啥破事都摊我身上!」

孙川马不停蹄走了两个时辰才抵达「流泉庄」,里面的人认出既济王将他接进去疗伤,孙川任务完成,放心返回旅店,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流泉庄」的门匾,推估也许那个买了这附近大多温泉地的人就是既济王。

孙川摸了摸肚子,庆幸出门前孙井让自己穿上披风,加上既济王伤得很重、没能力注意自己身形的变化,否则又不知该惹出什麽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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