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冷冽的天刑台,娇客赴劫来访,劫无好劫,刑不避亲,二十八天一视同仁,两位大力金刚虽是有礼,下手却是毫不留情的。
「嘶──」
虽然觉得自己是一身铁骨顽石之身,但在受到第七鞭时,霓萝还是忍痛不禁呼出了声,那细而尖锐之音微乎其微,却让天刑台下的祈月,一颗悬宕的心都拧紧了,只差没封了自己的天耳,心疼她为此受苦。
还有十四鞭要受!对受刑者与在乎的人……都是一条漫漫长路。
「啊……」沁出一身的冷汗,受到第十七鞭时,她咬着贝齿,也掩不去後背上传来的深刻痛楚,再次痛呼出声。
而台下的祈月,已汗湿了一身,彷佛被打的人是他一般,他双手抱拳,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下了想上前去将她给抢下天刑台冲动。
不愿她付出的心力白费,祈月咬紧牙关忍着,直到执法之鞭,划过长空的声音停止,他才陡然转身,见着霓萝强撑着身子走下天刑台。
「本宫无事,让你担心了。」她勉强地对他勾了一笑,由一位仙使缓缓地扶下石阶。
「你还是这般要强!」祈月眉宇深锁,急步上前一把将她横抱起身。
「不必……快放本宫下来。」她无力地牵动唇畔吩咐,额上还透着冷汗。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这麽抱回去,她颜面何在?这刑法还是最初时,她跟着定下的!
「不要说话,好好休息。」祈月却当作没听见,迳自抱着她,赶回一十二天。
这一处,灀蝶仙子早已收到通知,带着鞭伤的药草,提前在祈月的住所等他们。
退下了一身的铢衣,霓萝在被灀蝶敷药时,强撑的神智已磨尽,便痛昏了过去。完美无瑕的玉肤上血肉模糊,让人见之不忍……这样的痛楚,居然忍了下来……其实上这天刑台的仙,几万年下来,也是少之又少的,她居然为了祈月甘愿如此……
涂好药後替她盖上云被,灀蝶才退出房外,瞥了一脸忧心忡忡的祈月,忍不住开口安慰。「霓萝境主已无大碍,只是这伤会让她躺个几日,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担心的样子。」
在凡间时,祈月曾好几世封王拜相,贵为王公大臣,自己也曾当了他几任的妻子,所以对他的个性了如指掌。
她曾经觉得,就算泰山崩於他的脚下,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而这男人现在却为了另一个女子如此担忧……不过她打从心里是佩服霓萝的。「她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也着实不易,我又输她了……」
情感之事,又如何能论输赢?
今日霓萝得他喜爱,并非单单只是因为付出的较多,而是与他真正的心灵契合。「……多谢你愿意过来帮忙。」祈月道谢。
「就算我不过来,多的是其他的仙人愿意……何不就让你念着我一份情,就算就不是爱慕之情,也算是让你惦着。」她笑着与他告别。
送走了灀蝶仙子,宝月端来了药又退了出去。
昏厥的霓萝自然是无法饮下的,一日三次的药,都是祈月将她小心扶起,自己先喝上一口,再就着她的唇,一口一口慢慢的哺喂入她的唇中。
等喂好了药,祈月总会取来天河的水,将她淌在唇边的药,轻轻地擦去。
而上药除了第一次是灀蝶帮忙以外,其他时间,他皆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为她换药擦浴。
她一身的冰肌玉骨,任何一处的肌肤都是透着如玉般的光泽娇嫩……如今却为了他负伤累累,见着爱慕的佳人为自己如此受难,心如刀割之痛莫过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