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两人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天。
「如玉，我先走了，学校见。」
「我……嗯？再……再见……」
苏如玉看着和自己差不多时间整理好的沈御，正想和他争论一下谁先出门，沈御就已经乾脆俐落的离开了。
「我说你们那麽在意这些事做什麽？」
苏络正好起床，看着呆在一旁的苏如玉，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学校管早恋还不是因为家长不同意，原因出在家长身上。你们俩就算结婚我也是第一个赞成的，还每天避嫌避成这样，都没我一个阿姨辈的人开放。你看，人家现在主动和你避嫌了，你还不适应了吧。」
「妈……」
苏如玉脸上一红，下意识就想反驳。
「如玉呀，不是妈妈说你，这年头不流行含蓄啊傲娇啊什麽的了。喜欢就上，不喜欢就再见，别真等到你失去了，才在那边後悔莫及。你看人家诗曼，虽然性格有点跋扈，但起码敢爱敢恨呀。」
苏络也是担心自己孩子这阵子生活环境变化太大无法适应，才显得罗嗦了不少。
「……是挺跋扈的。」
苏如玉想到对方那不留情面的话语，脸上有些尴尬，「那麽嚣张跋扈的人，有什麽好的。」
苏络轻轻抱住苏如玉，语气满是温柔。
「傻孩子，每个人都有缺点。你说她嚣张跋扈，她也可能觉得你懦弱反覆。可是她的敢爱敢恨的个性让她不会钻死牛角尖，你隐忍的性格也会让你省去很多麻烦，你懂吗？」
苏如玉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可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的到又是一回事。
「好了，赶紧出门吧。」
苏络不再多说，只是再次拍了拍苏如玉的头，让她赶紧去学校。
——
「如玉，你怎麽了？脸色看起来好差呀。」
余芷看着苏如玉，一脸担心。
「没什麽……」
苏如玉摇了摇头，看了看何诗曼，又看了看沈御，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她当然不会忘记，何诗曼一下子跑来自己面前宣扬看上沈御，一下子又说瞧不起沈御的事。
那在她看来，简直像笑话一样。
喜欢是那麽容易改变的吗？是那麽轻易说出口的吗？是那麽随意的吗？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何诗曼有时候的确比她豁达很多。
何诗曼感觉到身後直白的视线，难得有些不安。
自己上次和苏如玉说了那些话之後，总觉得好像造成了什麽影响。
「苏如玉，我知道我很好看，但也没必要看那麽久吧？」
终於忍不住调侃了苏如玉一句，果然看到了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所以说，她和苏如玉是真的相处不来。
「何诗曼……我……我有事想问你，你跟我出来一下行吗？」
苏如玉实在看不惯何诗曼那随时随地都漫不经心的态度，一个女孩子跟流氓似的。
「不行，有事就等放学再说。」
一看就知道对方想找自己来个长篇大论，何诗曼下意识拒绝。
「……行，那就放学。」
苏如玉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我在教室等你。」
「如玉，你要跟何诗曼聊什麽啊？」
余芷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时好奇了起来，「我可以在旁边等你吗？」
「不用的，小芷。我就是有一点事情想问而已。」
苏如玉脸上微微泛红。
要是被余芷知道自己要问沈御的事，岂不是要被笑个半死。
随着上课钟响，她们也各自回了位置。
中午。
「你让我今天自己先回去？」
沈御皱眉看着心虚的低着头的苏如玉，一下子忘了自己若即若离的打算。
「苏如玉，我问你，我们现在到底是什麽关系？」
「我……」
苏如玉一下字都说不出口。
要说不是，他们亲都亲了，抱都抱了。
可要说是，她自己又不想承认。
可不就是作嘛。
「沈御……我……我今天就是想确认这件事……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沈御冷声道。
是啊，他没生气，没资格生气。
不就是自己喜欢的人看起来不喜欢自己而已，他有什麽好生气的。
没必要。
「苏如玉，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这样费尽心思回到苏如玉身边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
为了苏如玉，丢掉了属於他的自尊，值得吗？
沈御在心里问自己，却找不出答案。
苏如玉第一次见到沈御这样的表情，涌上来的陌生感令她心慌。
这不是她认识的沈御。
陌生得彷佛下一秒就会离开。
「我知道了。」
沈御最後只留下了这麽一句话。
「苏如玉，随便你吧。」
一整个下午，苏如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过的。
沈御的话像冰锥一样刺进心底，她的脑海反反覆覆都是沈御最後的表情。
彷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苏如玉，我留下来可不是在这看你发呆的，你要是还不打算回神，我可是要走人了。」
何诗曼特有的傲慢声线响起，苏如玉这才发现，在她恍惚的时候已经放学了。
「你又作什麽呢？我看你跟沈御从中午就满脸阴沉的。」
苏如玉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开口。
「何诗曼，我问你，为什麽你对待感情就是那麽随便呢？」
何诗曼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什麽笑话一样。
「难不成要像你这样，嘴上说着矜持，实际上作天作地，还自怨自艾的吗？」
「你的喜欢那麽肤浅，怎麽天长地久？」
对於何诗曼的话，苏如玉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问。
「肤浅？苏如玉，我的确是个肤浅的人，但我的感情向来不是肤浅的。」
何诗曼翻了一个白眼。
「你怎麽知道这个人适不适合你？不就是相处之後发现的吗？我只是提前预定了一个理所当然用来相处的名头，适合就留下，不适合就离开。」
何诗曼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似乎没有耐心跟苏如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就像当初，如果我提前和那个渣男相处过，我就不可能被他骗得团团转。」
「我们接触的教育不同，我不指望你认同我的所有理论，我只负责告诉你，就这样，有人来接我，我先走了。」
苏如玉下意识看向窗外。
只见夕阳下，不知何时站了一名男子，周身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何诗曼却能毫不犹豫的挽上对方的手。
那人本来冷漠的眉眼一时间也柔和了不少。
一冷一热的两人，这一下却和谐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