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大哥】
元旦假期这日。
我们聚集到了妍姐家，准备在晚上来个久违的团聚。
「小鬼，都小学三年级了还怕狗？哭就算了、还哭得这麽大声？不准哭！」
看着被洛寅锡拎回家的大儿子冯怜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能猜到他又被隔壁街的小黄狗给吓哭了──明明平时就冷静得跟他爸爸一样的、但只要一碰上叫声高亢的大狗冲着自己狂吠，就会瞬间失去理智……真是让人担心啊。
「干嘛这麽凶？」齐晨指责着洛寅锡，蹲下身、拍了拍冯怜羿的小脑瓜，下一秒，神色厉鬼般凶猛：「小鬼，要是你下次再这麽孬，我就把你丢去狗堆里。」
人格分裂吗？齐晨。
我试喝了口汤头。静静观察大家对於这孩子的各种教育行动。
「过来怜羿！我来教导你什麽是男子汉──」刘秋妍将炸好的虾球放上桌，一面看着双眼红肿的男孩。
「我发现那只小黄只是讨厌屁孩而已！不要担心，等你长大他就不会对你叫了！」提着饮料走入家门的晏灏熙调皮笑说。
冯怜羿赶忙挣脱齐晨，冲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蜷起身子环抱大腿道：「我不要和你们说话！让我静静、我要一个人静静！你们这群人都是魔鬼……」
「大哥，擦擦你嘴角的鼻涕吧。」沙发上的葛一海无奈地递了张纸巾。
「谢谢一海叔叔……」
「哥哥怎麽在哭啊？」
位於楼梯间的六岁小儿子冯梓羿、正牵着四岁的妹妹尧莞嫣下楼。两个人扶着扶手，战战竞竞地徐步走着。
「没哭。」
此时的冯怜羿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模样，口吻平淡地反驳。
由於身为冯家的长子、独立坚强又机智过人的他在弟妹眼中一直是敬畏的偶像。所以……这家伙在弟妹面前总是有偶包。
对，偶像包袱。
我满脸黑线的站在厨房口，望着双眼红肿、一脸倔强的大儿子。
「芷嫣，烧焦味好重！你的菜烧焦了！」在厨房後阳台晒衣服的刘静慌忙的喊。
「什麽？！」
一不留神就忘了锅里的煎饼！
「……大儿子像爸爸，小儿子、女儿都像妈妈啊……因为家族基因太有趣了，不管观察冯家五口多久，真的不会腻耶。」葛一海说。
拜托，我们家不是动物好吗！？
「谢谢叔叔！」两个稚嫩的声音齐声道。
梓羿、莞嫣，我平时教你们的礼貌不是用在这时候的……我死死瞪视着黑漆漆的煎饼、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欲哭无泪来形容了。
「哈哈哈哈哈──」
客厅的笑语一片，而我则在厨房痛哭流涕。
过了好一会儿，救世主终於出现──「我回来了。」
是冯羿的声音。看来局里的事情已经处理了一段落了吧？
「爸爸！」、「主任。」、「冯羿！」众人一连串的招呼声此起彼落。
「嫣嫣呢？」
「厨房！」
随着脚步声越近，我处理黑暗煎饼的动作便越快，一直到最後一个脚步，我装作什麽也没发生地、走到流理台开始洗手。
「辛苦老婆了。你煮了什麽？」冯羿走到我身旁、揉了揉我的脑袋。
「海鲜火锅。」
煎饼只不过是个过程罢了，成果才重要！
「嗯，还有什麽要准备的？接下来交给我吧。」他将双手凑到水龙头下，开始清洗着双手。
爽快，就等你说这句话！我才会洗好手准备交接的！
「还有泰式柠檬鱼、鱿鱼螺肉蒜、烤猪肋排！」我一屁股坐到木椅上、一脸轻松的报上菜名。
他转过身，倚靠着流理台，温柔的笑眯眯道：「……老婆，诚实说，你是不是在等待我回来解救你？」
我不愿对上他危险的眼眸，讪笑着搔搔脸颊，「冯羿，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做菜啊……这年头要找到一个会做菜的妻子也是挺难的对吧？」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转过身开始处理鱼肉，动作俐落间不忘回应我：「是啊。我冯羿选老婆的标准实在太高了啊。」
……标准？我们结婚十多年以来，我倒是第一次听他提啊。
我扬眉，兴缺缺地撑首说：「嗯，你说说，我听。」
「我的老婆呢──她……」冯羿顿了顿，一个人忽然傻笑了起来，像个呆子似的。
「我不听了哦。」我瘪嘴道。
他赶紧严肃地清咳几声，「她『必须』不擅长做菜、懒得吹头发、有点散漫跟懒惰，还是个爱哭也爱笑的傻子；哭得让人心疼、笑得让人一秒沦陷。个性善良温柔、喜欢小动物，更是个厉害的兽医。啊、还要有着『太爱她了，所以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很幸福』的这个本事。」
「而她必须姓尧，名叫芷嫣。」
冯羿口吻平淡，反应悠哉，完全就没有一丝害臊！
我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忍不住别开视线，「你、你干嘛突然这样说啊！」
「因为爱你呀。」他秒答道。
而我的心中，有万只小鹿在狂奔。
不停地，在一个广大的草原上狂奔、狂奔……
「啊──拜托厨房的两位！情话说的小声一点好不好？我都害羞了！」
晏灏熙自客厅内崩溃的斥喝。
「由於单身狗们都有颗玻璃心、立新规！严禁在我们家放闪！谢谢！犯规的人请吃饭！」刘秋妍高声宣布。
「同意新规！」
其余的人纷纷应声、还附上热烈的掌声。
「是是是。」冯羿敷衍的回应他们。默了默，又问道：「今天孩子们的表现怎麽样？」
「嗯──今天大哥被小黄吓哭。」大哥指的是大儿子怜羿。
「妈妈！」这是来自位於客厅、某位男孩的制止声。
「还是被寅锡哥拎回来的。」
「妈妈！」
冯羿没有很意外，只懊恼的说：「是吗。怜羿到现在还是忘不掉啊……」
「忘不掉什麽？」
「嗯……嫣嫣，你忘了吗？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亲眼看见野狗把猫咪给咬死後大吃特吃啊。」冯羿说：「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害怕大狗的。」
这麽一讲……我竟然忘记了。
怜羿会害怕狗的原因。
我连忙跑出厨房，来到怜羿面前，缓缓蹲下身，惊慌地望着他哭红的双眼问：「是这样吗？」
他以长得和冯羿近乎一模一样的脸蛋、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这让我更是心疼得想死。
「……嗯。」
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他上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我因为莞嫣发烧而让冯羿一人送他去上学。
我竟然会忘了这麽重要的事……
冯怜羿，他什麽也不怕。
真的是这样吗？
从六岁开始，周遭的人对於他的行为认定，便是「思绪异常的超龄」，也不知道是学到了谁……但身为他的父母、我和冯羿都知道，追根究底，他终究只是爱逞强罢了。
自从他得知自己有了弟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变得一天比一天还来得成熟，不……说成熟也不是真的成熟，而是刻意装出大人的模样，不断勉强自己。
我总拿这麽要强的他没办法。渐渐地，从某天开始，暗自就这麽认定了他的坚强及独立、不需要任何人多余的体贴，他肯定能够一个人再次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来──
我错了啊。
我轻抚着这张平淡却逞强的小脸，心乱如麻。
「现在还会怕也没关系。」
身旁的葛一海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小小的脑袋。「长大以後，你一定会找到几百个理由不去害怕的，相信我。」
「理由？几百个？」冯怜羿不解的望着葛一海。似乎一点也无法理会那种世界。
「嗯。为了保护妹妹而不去害怕、因为觉得可爱就不再害怕、发现大部分的狗狗都是乖的而不再害怕，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不要担心，恐惧并不是会一辈子纠缠着你的情绪。」
「这样讲的话──难道一海叔叔小时候也害怕狗吗？」冯怜羿机伶的问。
「哈哈，真是聪明。是啊，在小时候就会害怕狗、而且是非常非常地害怕……害怕到会厌恶着狗的存在。」葛一海笑说：「但是後来发觉，有些比人类还伟大的狗狗也是存在的啊。例如导盲犬、救难犬、缉毒犬，不觉得他们都比人们还来得厉害吗？」
「啊，我竟然忘记了！还真的是有这样厉害的狗啊……我……好像有点喜欢上狗狗了……」
冯怜羿终於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是吧。」
彷佛心理的阴暗稍稍散去，我的罪恶感及心疼也减少了一丁点。
冯怜羿想了想，眉开眼笑的问：「妈妈！家里也养只藏敖吧？」
「……不、可、以！」
我紧掐住冯怜羿的双颊，额冒青筋。
「养藏敖比养你还辛苦！」
众人哄堂大笑。
而後，又是阵阵的香味扑鼻而来，喊开饭的人是冯羿。我们一行人围绕着大桌，开始久违的畅谈。
真的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呢。
【关於二哥】
这日下午，我去了幼儿园接发烧早退的二哥冯梓羿回家。
我们搭上北上的区间车回家。
「恶呃……呕……」
我将备好的袋子搁在二哥面前，心疼的看着不停作噢的他吐出呕吐物。
我默默打量着他，二哥和大哥不同的地方在於五官、以及完全相反的性格。二哥梓羿是个外向活泼毫不认生的小霸王，和理智沉稳的大哥充满了反差感。至於相貌，大哥像冯羿、二哥与莞嫣则是从我身上复制来的。
所以，只要望着梓羿，彷佛就能看见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什麽是痛与苦，更不明白，真正的悲伤并不是出自眼泪，而是笑容。
这样天真的梓羿，我只希望他能避免和我经历同样的痛苦──失去父母亲及深爱的姐姐，甚至也曾亲身走过几回地狱。
我摸了摸二哥的滚烫的额头，瞥了眼周遭的乘客，忽然发现有个熟睡的婴儿已经被二哥给吵醒了、她的母亲正懊恼的哄着他……
「二哥，妈妈知道你痛苦，但你干扰到其他乘客了，我们可能要去厕所处理了。」
冯梓羿边用纸巾擦式着嘴角，边抬头扫射了周遭，有几名乘客已经面有难色了。
有人因为偶吐物的味道而面露不悦、也有人正困扰着梓羿的乾呕声。
冯梓羿理解地点点头、什麽话也没说便迳自站起身──当我以为他要往厕所走去时，他却扶着一旁的铁栏杆，严肃的弯腰鞠恭。
「梓羿？」
他红着脸、忍住晕眩感，维持着鞠躬的动作，「对不起，打扰大家了。」
我瞠大双眼，全身怔了住。
──这一刻，实在太扎心了。
身为母亲的我，此刻的脑袋却生出了这样自私而幼稚的想法。
我的儿子也很不舒服、虽然打扰了其他乘客，但为什麽就是我儿子的错？
和主动道歉、年仅六岁的梓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明明到昨天为止都还是着有点任性的小霸王……难道，这份坚强及礼貌是向他哥哥学习的吗？是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懂事了呢？
我看着他强忍着痛苦的脸蛋，起身，默默的将他抱了起来、朝厕所走去。
「……妈妈为什麽要哭？」他用发烫的手替我逝去脸颊的眼泪。
「没什麽，妈妈只是觉得你很优秀。」
「当然，我也想跟大哥一样厉害！」
嗯……都忘了这家伙是个哥控了。
【关於小妹】
小妹尧莞嫣的身体素质比其他孩子来得差，免疫力、吸收力都不太好，甚至有许多吃了过敏的食物要注意，总之，养这孩子会让人觉得有些辛苦。
但再辛苦也值得，只要她平安快乐就好。
因为辛苦的也不是我呢！^___^
两个哥哥无形间都察觉到了妹妹必须好好呵护这点、所以两人根本就自动演化成了护妹狂魔……一切都不需要我们父母操烦、哥哥们就会先行出动了。
「哥哥，可以教我吹小笛吗？」
「……这个叫直笛。」
「哥哥，可以帮我拿书吗？」
「好。」
「哥哥，我们去花园玩好吗？」
大哥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课本：「之後吧，我现在没有空。」
小妹放下图画书，开始有些委屈：「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读书……」
「不行，我明天要月考。」冯怜羿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委屈的妹妹──不抬还好，抬了，眼底顿时充满了不舍！
他紧张地握住手中的自动笔，只能以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你去找梓羿玩吧？」
「哥哥，你忘了二哥还在幼稚园嘛？」
「啊，我忘记自己今天是半天放学了……」冯怜羿看了眼时钟，到弟弟放学以前还有一个小时，这才站起身走到妹妹身边问：「好吧，走，你要玩什麽？」
「嗯……妈妈给了我一个任务！她要我们打扫花园──」
冯怜羿惊觉不对劲，转头，冷冷地瞪视窃笑不已的我：「妈妈？」
果然，要求莞嫣、莞嫣就会去向哥哥求救！真是太好了！
计画通！
「你们要好好打扫喔。」我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晒着日光浴。
「好的！」莞嫣拉起大哥的手，兴奋雀跃的往花园跑去。
黄昏时分，庭院中充满了小女孩黏腻的笑声──还有来自於某个男孩崩溃的怒吼。
「停，你不要去抓那只虫！」
「你去那边坐好就好！」
「妹妹！你为什麽全身这麽脏！？」
「我说过了！不要那样做！」
「不要动！尧莞嫣！我的妈啊──我快疯了！」
孩子，你的妈妈在悠闲的喝茶呢。
【关於我们家】
冯羿难得的放假，我们一家人打算窝在家里看电影。
在小型家庭剧院之前，我和冯羿肩并肩坐在沙发床上，而其他三个孩子则不合群的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二哥独自坐在地上玩赛车，大哥在查自然课的资料，妹妹则在电脑桌旁画画、无论如何都要跟大哥黏在一起。
「冯羿，孩子们都在，你为什麽要放鬼片？」我看着开始进入主题、鬼影幢幢的荒废病院，听着背景音乐，估计一分钟後就会有人被吓得魂飞魄散。
「别管他们，他们又没在看。」
冯羿目不转睛的盯着萤幕，还不忘紧紧抱住我的右手臂。
我莫可奈何的看着察觉状况不对劲、一脸惊恐并开始狂奔的女主角。
「冯羿你是不是会……」
「啊！」
被吓到……
女主角忽然在转角处被绊倒，非常老梗的鬼片剧情，冯羿却被吓得不敢再抬起头。
我瞥了眼三个孩子，莞嫣懵懂的看着二哥从地上爬起、和大哥彼此紧抱在一块儿。
她面无表情的瞥了眼电视萤幕，哪怕上头出现的是什麽妖魔鬼怪，但她的眼里彷佛也透出了和我同样的无奈。
……为什麽这种时候，我们家的女性反而特别可靠啊？
「老婆，我不敢看了，你帮我看现在演到哪了！？」冯羿瑟缩在我怀中，紧紧的搂住我的腰。
我平静的盯着萤幕内、追逐着女主角的厉鬼：「老人鬼出现了，你要不要看？长得还满好笑的。」
「妈妈，可不可以小声一点？」和弟弟挤在同一张椅子上的大哥慌忙问道。
「不可以，这样就没感觉了。」冯羿高声反驳。
「……冯羿，你自己也很害怕不是吗？」
「这是我的坚持！老婆你继续看演到哪了？鬼要走了吗？！」
「嗯，走了。」其实还没，一人一鬼正打得火热呢。
冯羿安心的抬起头，当与萤幕中刚好转过头的老人鬼对上眼的瞬间，他立刻全身一颤、重新躲回我的怀中。
「喔，抱歉，我以为走了。」
「你认真看！」
哈罗，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好吗？
当天深夜。
不知为何，今天的我特别浅眠，明明平时都能睡得闹钟也听不见的啊。
半夜一点，我懊恼的起身走向客厅，决定先热一杯牛奶来喝。
但，当我经过家庭剧院时，忽然发觉里头的窗户没有关。
「是下午忘了关吗？」
正打算步入戏院去关窗，我停下了脚步。
……等等，为什麽连灯也没关？
我开始回忆下午的经过。看完鬼片，大家都一起整理了戏院……
鬼片……我记得女主角在昏暗的病院行走着，她来到手术室，原本正开心手术室的灯是亮着的、但仔细想想，荒废的病院为何会有电呢？
和此刻的我一样。
整理好的戏院，为什麽又打开了？
是谁？
窗户没关，难道是小偷？
在这静谧的深夜里，相中了我们这间透天新房吗？
不会吧……
我跨出一小步，紧贴着墙，打算从门框边偷窥里头的情况。
希望不要有什麽事情才好──
「你在干嘛？」
双肩被某人给猛力一拍！我立刻吓得双腿瘫软！
「……」
我全身僵硬，垂头死盯着地板。
明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但却走不出这突如其来的惊恐！
「怎麽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冯羿蹲下身，轻抚着我冷汗直冒的额头。
「肚子痛？」
「……我头痛，看到你就头痛。」
「嗯？为什麽？」
我沉默不语，伸出手指向空荡荡的戏院。
「喔──我刚刚发现你起床了，跟着你走到转角。看你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样子……难道，是你的鬼片後遗症吗？」
他轻笑了笑，揉着我的脑袋，「老婆好可爱。」
「怜羿睡前都还在里头查资料，大概是他忘了关灯关窗了吧？」
「嗯……原来如此。」
我放松地叹了口气，冯羿笑得更加灿烂了，他迅速将我打横抱起，往客厅走去。
「要做什麽！？」
我已经没有大学时那麽瘦弱了，每次被他一抱，我都会十分害臊又尴尬！
「反正也睡不着了，我们出门去约个会吧。」他用那无瑕的俊美脸蛋冲着我性感一笑，嗓音更是充满了磁性及温柔……拒绝什麽的言语，我瞬间就说不出口了啊……
他瞥了眼红着一张脸的我，笑容突然转为邪笑……
「还是，想要凑个整数呢？」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我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什麽整数？」我疑惑的问。
他双手撑在我的身侧，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在我耳际问道：「你觉得呢？」
一股电流经过我的全身，慌乱之间，我侧过头看着墙上的全家照……一、二、三！
不妙啊！
「老公，我们还是出门约个会好了，你明天要开会……」
见他无动於衷的继续下一步动作，我拍了拍他位於我胸口的脑袋，「拜托，别现在做！」
他不悦地啧了一声，接着用力的吸吮着我的锁骨，再细腻的品尝了几口我的唇以後，才意犹未尽的起身说：「嗯，我们去约会吧。」
全身滚烫不已的我呆望着走向玄关的他。
──是的，这就是婚後的我们。
我们相爱得无法自拔。还有点……刺激？
出门之前，我主动牵起他的手，轻声说道：「老公，还好有你在。」
无论是什麽时候，在这几年来的岁月中，他的存在、才造就了今天的我。
闻言，他莞尔，一面替我穿上防风外套，一面柔声道：「嗯，我会一直在。」
弯下腰，轻吻我的额际。
至今为止，我仍然想告诉他──
谢谢你替我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