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无语。
倒是廖凌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又不喜欢读书，高学历对我来说没什麽吸引力。当然我也不会辍学，毕竟学历在社会还是必要的。」
「你讨厌人多的地方。」韩尚提醒道。
「但我不讨厌被注目。」她回，「而且当模特儿也不需要说太多话，只要微笑就好，我在学校常做。」
听闻，韩尚不予置评，淡淡的回道：「你喜欢就好。」
「当然。」廖凌安说道，「那你呢？我们的天才少年以後想干麽？应该有不少事可做吧。」
韩尚没有犹豫太久，硕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不知道。」
「不知道？」
「没想过。」
「没想过？」
「你是鹦鹉？」
「我是鹦鹉？」
「……」
廖凌安咳了几声说道，「这个问题应该从小就被问到大吧？」
韩尚蹙眉。
「不是吧……吴主任没问过你吗？你爸呢？你的亲戚朋友，总有人提起吧？」
他摇头，「我什麽都不感兴趣，……太容易了，太无趣了。」
廖凌安一瞬间无言以对，「抱歉啊，我们这些平民让你厌倦了。」
「没事。」
廖凌安放在桌上的双手一握，差点失手揍他。她忽然想到，「你是很聪明，但总有些事是用智商解决不了的。」她指了指脑袋。
「举例来说？」
廖凌安思考了下，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呃……」
韩尚等着她的回答，好让他打发时间。
「可是聪明有什麽好？」一道突兀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们一致看向对面那桌人，背对着他们的女孩正是说了这句话的人。
「好的地方可多了，先不说其他，光是升学就容易，找高薪的工作也是。」
若以昕陷入一阵沉默。「可是快乐就不行了吧？」
「蛤？」
「虽然聪明，但我觉得压力也很大。」她继续说着，手臂甚至激动的挥舞着，「因为一定有很多人对他期待着，当然也有很多人等着他摔跤的一天，所以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啊。」
「这麽说也是有道理。」坐在女孩对面的男孩附和道，「做什麽事都会被放大检视。」
廖凌安贼兮兮的眯眼看向韩尚平静的俊逸脸庞，「我不知道你压力这麽大。」
韩尚应该要反驳，却难得沉默。
「这些都是笨蛋的藉口啦。」另一个女孩回道，「不管怎样，我都想要一颗聪明的脑袋。」
其余两人纷纷哼了她一声，接下来就是他们的斗嘴声，「你有啊，就是太懒了。」
廖凌安起身，「走吧，你不能太晚回去。」
韩尚点头，也着站起身。忽然两个穿着别校制服的女生拉拉扯扯的走了过来，「不好意思……你可以收下这个吗？」
其中一个女孩低下头，递上一张粉红色信纸。
韩尚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彷佛与他无关。周围的议论声忽然变大了，廖凌安最讨厌这种时候了，偏偏韩尚就是太诚实，待会肯定又要惹哭对方了。
见韩尚薄唇轻启，看似又要说些伤天害理的话，廖凌安只好舍身救众生，她一手攀上韩尚的肩……鸡皮疙瘩都来了。
不光是她，韩尚的眉宇也紧蹙在一起。
「不好意思喔。」廖凌安忍住一时的不舒服，装作亲昵的靠上韩尚，加深微笑，「我是他女朋友。」
外校女生一听，立即识相的缩回送信的手。不外乎是廖凌安长得漂亮，说话的气势也是自信从容。他们做起亲密的举动还真有几分情侣样，因此她们也不敢怀疑，小声的说声抱歉就走了。
「都你啦……我都说那是她女朋友了。」
「我哪知道，我以为是朋友而已啊，哪有女朋友吃饭还露出这麽不甘愿的表情……」
「有这麽明显吗？」听到她们说话的廖凌安假装惊讶，立即遭到韩尚一瞪。「欠着一次。」
廖凌安当然也是不会做白工，一定会藉着这次机会好好敲他一顿。
韩尚轻扯唇，算是同意。
「当你女朋友还挺不错的，有吃有喝还有得摸。」她毫不矜持的摸了一把他的手臂肌肉。
「……」
廖凌安摸着下巴，似乎还真的认真在盘算成为他女朋友这件事。
韩尚懒得理她，目光就这麽不偏不倚的与刚转过身想凑热闹的若以昕对视，韩尚注意到她的视线，正巧停留在廖凌安还搁在他肩上的纤细手臂。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下一秒便将廖凌安的手从他肩上拿了下来，「走了。」
「喔。」她也不疑有他，跟在他身後走出店门口。
♣
「我回来了。」
「去哪了？家教老师已经来了。」
「我进去了。」韩尚没有解释，也不想说太多。
「韩尚！」
他不理会吴玫的叫喊，走进房间直接关门。
他的家教老师是正在第一志愿就读的大四生，据说是当年的榜首，韩尚讽刺的想，只要关於他的事，吴玫总是能想尽办法取得最好的资源。
「难得迟到。」
「和朋友出去了。」
「好事呢，这才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你也该有大学生的样子，赶紧辞了这个工作。」
韩尚看着他挂着一副黑框眼镜，无论何时都是一身棉质衣裤，十足的宅男样貌，但总是一副乐观的样子，看了就不舒爽。
韩尚边说边从书包内拿出参考书，翻开他昨天交代的作业。
张景寒早已习惯韩尚说话不近人情的风格，他笑笑道：「教你容易啊，何况你妈给的薪水也很高，我只是个穷学生。」他耸肩。
韩尚不再说话，将参考书往前递给他。张景寒见他安静，也摸摸鼻子拿起红笔批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