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慢慢看,有甚麽事再找妾身,妾身先去忙了。」眉娘说道,而姚笙冯摆了摆手,示意她进去忙。
眉娘鞠了个恭後便离开了,而姚笙冯也没有再做停留,而是接着去看看齐昊原本的那群妾过的如何。
接下来他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分给她们管理的店舖,没有再走进去询问状况。
毕竟他跟她们也不熟,更别说要是传出半点消息就不好了。
姚笙冯确定完她们过的不算差之後便离开了,下一步便是回到宰相府准备开始处理公文。
而另一边,秦何唯此时正在看着外头发呆。
齐白一走进来看见的就是她面无表情的样子。
「……外头都结霜了,你要看风景也披件衣服啊。」齐白心疼的说,看着她只穿夏衣都替她冷。
自己都穿上了冬衣,她那衣服也太单薄了。
「……还没入冬吗?」秦何唯转向了他,开口问道。
齐白愣住了。
他以为她不会再同自己说话,谁知道她今天会突然问自己问题。
「再过两三日吧,怎麽了?」齐白问道,只是秦何唯听完他的话後,又看向了窗外。
她的眼神里有些黯淡,而齐白无法猜透她的心思。
拿了把椅子,齐白坐在她身边。
「想齐国了?」他小声地问道,而秦何唯摇了摇头。
她怎麽能点头?再如何希望,只要自己还在这位置上,就不能有所欲。
虽然,她想同齐昊、谢灵、姚笙冯和秦安然一起过年,想和他们一起喝酒,想发给秦安然红包,想一起守夜。
「要不要等冬至请厨房的人煮个汤圆?」齐白问道,而她又摇了摇头。
何必呢?徒添烦恼。
齐白见她没有想再说话,便悻悻的离开了。
秦何唯见他走了,便坐到书桌上,开始磨墨,画画。
这次画的,是山往下望的景色。
用朱砂和水混成了夕阳的颜色,让一整片画布都是橘红色。
连群岚都在自己的脚下,同日般的高。
但是风景前,兀自的出现了一块石块。
一个纯黑的石块,与瑰丽的山色余晖非常地不相称。
她有些厌倦了在宋国的生活,更厌倦的齐白每日被呼来唤去,被周旋在宋国各皇子之间。
虽然她并不是很在乎,但是大齐的人怎麽说都不能被瞧扁了。
於是她画了这幅画。
她相信,在宋国中还是有人能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处於一个万千瑰丽的地位,所能得的只是一颗石头。
只能看,但不能拥有。
况且,这夕阳暗示的很清楚了,宋宣王是该让出皇位了。
既然没本事平衡各皇子间的明争暗斗,也没本事让个皇子和乐相处,那就乾脆自己退位。
把最根本的问题解决了,这样也不必再待在宋国了。
秦何唯边想,边加快自己画画的速度。
她白日都在睡觉,看似与平日无二样,但到晚上,齐白不会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是她画画的时间。
不能给齐白看到,不然这事绝对会被多加阻拦。
她不想听到那些多余的话,於是便乾脆调整了自己的作息。
不出七日,这画便完成了。
秦何唯看了看天,天色未亮,现在应该是在宋宣王上朝前。
她走出了房门,看着宫女。
「向宋宣王报,有事於王上退朝後相邀。」秦何唯说道,而宫女听到後便马上应了,匆匆离开。
秦何唯有些怀疑这事有需要如此匆忙的向宋宣王报告吗?
只不定他现在还没醒呢。
殊不知自从那天秦何唯把画送给宋宣王之後,宋宣王便对秦何唯礼遇有加,让宫女一有秦何唯的消息便来报,更何况是他亲口要求邀约。
「本王知道了,让人开了百花厅,本王午时要同秦先生好好敍敍。」宫女应声便离去,而整个宫中都大乱了。
百花厅,一向是宋国最礼遇外宾的方式,不只在接待极其重要的宾客会使用,宋国一年通常也只在春宴会使用一次而已。
这是多麽大的殊荣!
而秦何唯一交代完便去补眠了,根本没有理会外界的惊滔骇浪。
巳时,她才缓缓起床,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
久违的照了铜镜,虽然面容与自己刚道宋国时一样的稚嫩,可自己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这样看起来更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好似返老还童,只有一张脸还童了,其他都仍像个老者。
换了身衣服,秦何唯决定今日要正经一次。
拿了自己的画揣在袖里,她被宫女领着,带到了百花厅。
秦何唯有些讶异宋宣王会如此高看自己,用上如此奢华的场所。
一旁的太监推开了门,而宫女排排的站着,在里头迎接自己,正中央只有宋宣王一人。
宋宣王看向了秦何唯,他逆着光而来因此看不清他的容颜,而这为他添了许多神秘感。
一走进来,他的每一步极为沉稳,但又轻盈的像是踏雪无痕。
等他靠近些,宋宣王才看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