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我彷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出现许多人，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就像很少人可以在梦醒来之後，还一直记得做梦的内容一样。
我抱着还很混乱的脑袋，走到浴室边。
「哇！沟里肌天好老几床喔！」
（刷牙语翻译：哥你今天好早起床喔！）
只见浴室里头的老妹，一手牙刷一手漱口杯，一边刷牙一边跟我对话。
「不要一边刷牙一边讲话啦……」
我睡眼惺忪的说。
接着老妹就火速的刷完牙洗好脸。
「接棒！」
从浴室出来的老妹将她的牙刷递给我。
我接下牙刷敲了她的头一下，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什麽时候发生的。
嘛，想不起来的东西可多了，要是真的一个一个怀疑，脑袋可是会吃不消的。
奇怪……怎麽连这句也有点熟悉？
我一边怀疑的回忆，一边刷起牙。
最後，还是什麽也想不起来。
▼
到了学校。
早自习的班上还是一样热闹。
我回到自己最後一排的位子坐下，享受一个人的宁静。
嘛，从很早以前就这样了，我也见怪不怪了。
虽然有人说，人是群居的动物。
但也有人说，人死了还是一个人走。
所以认识越多人，只会让离别的时候更加难过而已。
不过班上一个朋友也没有确实有点夸张。
但……像我这样的人在世上应该还有很多吧？
而且我也不是什麽朋友都没有……
我趴在桌上，在考卷发下来之前补一下眠吧……
▼
中午，是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候，因为可以碰到一位特别的人。
於是我抱着期待的心情冲上三楼。
如我所料，学姊早就来了。
只见语言教室的门开着，里头的学姊正坐在讲台上，泡着茶等我的到来。
「学姊！」
「唉呀呀，这麽着急，是发生什麽好事了吗？」
学姊总是一脸微笑，让人感到安心。
我冲进学姊的怀抱当中。
学姊不但没有排斥，还温柔的摸着我的头。
「呵呵，学弟还是那麽爱黏人。」
「我只会对学姊这样而已！」
我躺进学姊的怀抱之中，有股特别的香味。
我就这这样抱了很久，突然没来由的感到难过。
「学姊不会离开我吧？」
「嗯？怎麽突然这麽问？」
「我今天早上作了个梦，梦里遇见好多人，但是一醒来他们就全消失了。」
学姊轻轻的抱紧我。
「学姊哪里都不会去的，学姊会跟学弟永远在一起。」
总觉得……这句也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闭着眼睛心想。
「学姊，我们今天去唱KTV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学姊今天没办法耶，今天考试会到比较晚。」
「那我们晚上去也可以啊！」
「学弟为什麽那麽想去唱KTV呢？就这样一起在学校里不好吗？」
「因为……」
是啊，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
跟学姊两人一起，过着每天轻轻松松的日子。
没有危险、没有战斗、没有死亡、没有嫉妒。
就这样平稳的过着每天中午吃饭喝茶聊天的日子不也挺好的吗？
为什麽一定要打打杀杀，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因为……」
「因为……」
「因为……」
「因为……」
「因为……」
「因为这样的日子一点也不有趣啊！」
「学姊也这麽认为的吧？」
「像这样每天重复的日子，一点也不有趣吧？」
「人生总希望有些事情，比如说吸血鬼、象牙塔或是美人鱼这些有趣的事情出现，才人生才比较有趣吧？」
「学弟到底在说什麽啊？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吧？」
「不，我有预感，只是我们还没有遇到而已。所以学姊我们一起去找吧！去找吸血鬼、象牙塔还有美人鱼，让跟她们跟我们一起玩！」
「只有学姊一个，难道不行吗？」
学姊的语气突然变得好哀伤。
「学姊也跟我们一起啊？少了学姊就不好玩了！」
「那如果学姊和你口中的她们做选择，学弟会选哪一边？」
「咦？不能两边都选吗？」
「学弟不可以那麽贪心，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选项，还是说学弟两边都不想要？」
如果硬要我选的话……
「不行，我还是没办法！」
「这可是两个选项的选择题喔，不是A就是B！哪有那麽困难？」
学姊不知不觉变得好激动，原本的笑容都扭曲了。
「学姊这样子好可怕……」
「是吗……只要不温柔的学姊你就不喜欢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学弟也要像其他人一样……放弃我吗？」
学姊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沈。
「学姊！」
「够了！已经没有必要在演下去了……」
「学姊你到底在说什麽？」
「就让这世界……步入毁灭吧！」
学姊突然张开手臂，周遭的场景开始崩解，宛如镜子的碎片一般。
在那瞬间，我回想起了一位少女，一位跟我有着同样被欺负的过去的女孩。
接着，所有的记忆就像海水一般涌回我的脑海里。
「小如人呢？！」我大吼。
「你终於想起来啦，王子学弟？亏你还很喜欢她呢！」
学姊甜甜的笑道，那个笑容甜到让人产生厌。
「学姊，你到底把大家藏到哪去了？」
「学弟你说呢？」
「快点把大家变回原样！」
「唉呀？学弟这是在命令我吗？我好害怕，快来人保护我啊……」
学姊造作的抱住身体，让人由衷的反感。
「学姊你到底怎麽了……」
「该说是死心吗了…不，应该说看开比较正确；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兴趣了，王子学弟心里还是比较喜欢她们三个，明明我才是比较好的选项，真是可惜，但可没有第二次机会罗！」
「学姊你从一开始就在自言自语些什麽啊？」
「唉呀呀？学弟还没发现吗？真是笨的可以！」
「我啊，可是第四位公主，也是她们之中最强大的——」
『睡美人喔！』
学姊残酷的笑道。
▼
学姊转身，地面跟着隆起，将学姊站的地方举到至高处。
居高临下的学姊张开双臂喊道：
「白雪那家伙好像是这麽说的吧？就让这个舞会——开始吧！」
接着，原本崩坏的场景就突然变成盛大的室外王宫舞会。
「为了庆祝我的苏醒，就送给这个世界最棒的死亡吧！」
学姊将右手往上一摆，地上就冒出三根荆棘柱拔地而起。
在荆棘柱上头分别绑着三位公主。
「王子哥哥！」
「诚！」
「王子同学！」
只见三人都还穿着去唱KTV时的服装，表示我应该没有被催眠多久。
「学姊，快点放开她们！」
「要是我说不呢？你打算杀了我吗？王子学弟？」
学姊转头，露出妩媚的笑容说。
「听说学弟你发现那间语言教室，其实根本不存在的时候吐了是吧？」
「当时的我……可是很开心呢……真是可惜……」
学姊闭上眼睛。
「学姊到底想做什麽？」
「我说过了吧？我要毁灭这个世界。」
学姊转过身来，两眼透露出疯狂。
「毁灭总需要个理由吧？」
「因为这个世界背叛了我……不，应该是我背叛了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上不存在着可以背叛我的东西！包括你也一样！」
学姊指着我的手微微颤抖。
「学弟知道……活着却只剩下一口气在的感觉吗？」
「学姊是……植物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植物人是吗？或许这是再接近不过的答案，现实里的我就跟植物人一样是废物！是没有人会抱期待的东西！」
「学姊是怎麽变成植物人的……」
「谁知道呢……」
学姊的语气转为冷漠。
「那种躯壳我早就抛弃她了，在梦里的我是多麽的自由自在，像那种木乃伊一般的东西就让她自己朽坏吧！」
「就算是植物人，之前也有很多後来醒过来的案例啊！」
学姊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抓住我的领子。
「少说的一副自己很了解的样子，看来就让人觉得恶心。」
「自以为好像了解什麽，就随随便便给人希望，却不知道当那个希望落空之後该怎麽处理，像你这种没有尝过那种滋味的人，少在那边对我发表高见！」
学姊用力将我往後一推，我跌倒在草地上。
「大话我已经听多了，我劝你还是闭上嘴巴，王子学弟。」
学姊转身。
「接着，用了扫除刚才的不愉快，我们就开始愉快的处刑吧！」
「学弟想……先看到谁死掉呢？」
「谁都不想……」
「真是可惜。从刚才还没学到教训吗？这世上可没有什麽两全其美的选项。那既然学弟放弃自己的机会，那就由我来选吧！」
「那……我就选『人鱼公主』好了！反正她打从一开始就要死的嘛？」
学姊将手背翻转，把手指往自己弯了弯，绑着赖仪如的荆棘柱就立刻往学姊靠近。
「小如！」
凭我的体力使用一次交换位置就是极限了。
而且就算我让小如跟我现在的位置交换，到时我会变得毫无招架之力，这样根本阻止不了发狂的学姊。
这下该怎麽办才好……
「假如我选择学姊呢？」
「我说过了，没有第二次机会，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就当作是检查考卷不小心发现的错误吧！」
「少跟我耍嘴皮子！你不过是不想看到我杀死她们用的计策罢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我啊……已经受骗太多次了，学弟知道被骗的人最後会变成什麽样子吗？」
「什……什麽样子……」
「是骗子喔！」
学姊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被骗过太多次，就学会被骗的招术，於是被骗的人也可以成为骗子，就是这麽简单的一个道理。而我呢，受骗的经验绝对比学弟你们多太多了，所以学弟你的骗术是对我没用的，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那假如我说的是实话呢？」
「骗子……」
「是实话！」
「骗子。」
「真的是实话！」
「骗子！」
「是实——」
「骗子！」
学姊发狂似的大吼，我被学姊的气势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敢再说半个字，我就立刻挖掉你的嘴巴！」
「学姊难道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学姊立刻抓住我的脸。
「我已经问过你的真心话了，而你选择了你的选择，我也做出我的选择，就只是这样。」
尽管被学姊抓着脸，我仍不死心的继续说，因为假如现在不说以後也没机会了。
「那假如我当初选择学姊呢？学姊会怎麽样吗？」
「过去的事再提他又有什麽用，而且我说过了吧？要是敢再说半个字，我就挖了你的嘴巴。」
「我可没说半个字，我说的都是完整的字。」
「哼！就只会耍嘴皮子！」
学姊将我往後一扔。
「学弟你就乖乖的坐在那边，看着你的公主们一个个死去吧。」
学姊背对我，开始她的行刑，一个巨大的断头台出现在荆棘柱旁边。
「我想知道，学姊过去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只见学姊停下她的手，转头看我说道：
「真有趣。你居然说了跟你想救的女孩一样的话。」
「小如她也说了一样的话？」我惊讶的问。
「在当时象牙塔里她也问了那女的关於你的事。」
难怪小如在那之後问我真的很讨厌被人叫王子吗？原来是这个原因……
「学弟还记得你当初对象牙塔那女的说的话吗？」
只见学姊倒背如流的念了出来：
「不论在学校或在家里，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是必然的。不管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也好，两人世界也罢，假如拒绝与外面接触，那样的世界都是扭曲的。与人交谈是幸福的事，不论是否曾经因此受伤，都不应该放弃。」
那确实是我所说的话。
「那我问你，假如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无法与外面接触，无法与人正常交谈，那样的人又该如何？」
学姊紧紧抓住自己的制服，瞳孔睁得好大，嘶吼一般的大喊：
「我的所见所闻全都是医院里的东西！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样的我又该如何是好？」
此刻的学姊眼里泛起泪光，原本生气的语调转为哀伤。
「我……」
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假如说出虚假的话，只会得到学姊激烈的反驳，因为学姊已经受够谎言了。
像我这样的人，又怎麽能帮助学姊呢？
「我不知道……」
学姊一听，原本哀伤的脸孔转为扭曲：
「呵呵……哈哈哈哈！说的也是呢，像我这样的人怎麽可能还有救……像我这样的人倒不如死了比较痛快。」
「不是这样子的！」
我双眼瞪着学姊大喊。
「我相信，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就像当初一样，我并不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才讲出那一番话的。
假如没有过去的那位好友还有小雪她们，我是绝对没办法做到的。
而此刻的我，需要的正是过去帮助我的人所给我的话语。
「学弟你是说，我活在世上就只为了像废物一样活着吗？」
学姊愤怒的瞪着我。
「不是这样的！」
是啊，为什麽我没有一开始就想到呢？
「假如没有学姊……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赖仪如！」
被绑在荆棘柱上的赖仪如惊讶的看着我。
「因为她不肯说出自己礼拜五去做了什麽事，假如没有学姊，我可能会到现在还在怀疑她！」
学姊垂下头，似乎开始思考。
「但因为学姊的关系，让我重新思考，是因为学姊的关系，才让我想起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她的过去以及她的困难，所以有些话才没办法轻易的告诉别人，这明明是很简单的道理，但我却是因为学姊的那一番话才让我想起来的！」
「我想学姊之所以想毁灭这个世界，一定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假如没有学姊，我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了！」
学姊低头冷笑一声。
「学弟说什麽傻话？要是没有我，你现在应该要在KTV里开心的唱歌……」
「但那也是因为学姊的帮忙啊！」
在那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在强烈的撼动着。
有股强大到让我恐惧的力量，想透过我的口告诉眼前的学姊。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是多余的。
「要是没有学姊使我相信……对了！就是相信！」
「假如没有学姊要我相信小如不是那种会去告密的人，即便我到现在仍不知道她当时是去做什麽，我还是愿意相信她，因为相信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我现在也要相信学姊，不管学姊过去遭遇多麽令人难过的事，才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我也都相信学姊有必须这麽做的原因！只是我也有我的原因，所以请学姊相信我吧！拜托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出真正的解决方法，跟过去那些欺骗学姊的人都不一样的解决方法！而且这件事不能单靠我一个人，光凭我一个人是做不来的；我之所以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有过去的人的帮忙，所以说学姊也请你帮助我吧！我是个愚笨的人，还因为自己的愚蠢伤了很多人的心、也伤了学姊的心。但是靠着大家的帮忙我走过来了！所以也请学姊帮助我吧！让我们一起找出真正的解答！在这个世上一定不会只有A或B两种解答的！」
在我话还没说完之前，我的脸早已泪流满面。但是我必须说下去，因为这是我身为学弟，也是身为白马王子的责任。
假如连白马王子都不救公主了，还有谁能够救她呢？
此刻的我终於了解执事当初的那一番话。
我……并不是什麽白马王子。
但是如果有人哭泣难过、甚至自暴自弃的时候，就请让我成为你的白马王子吧。
让我们一起面对那些让人伤心难过的事，因为光凭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
正因为如此，我必须成为白马王子。
「但是……已经太迟了啊……」
只见学姊也哭了，而且哭的花容失色，彷佛刚才的残忍只是幻影。
学姊两只手不停擦着眼泪，但眼泪仍不停的滑落。
我走上前，将学姊抱进怀里。
学姊在我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哭的既难过又让人鼻酸，难以想像在学姊身上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苦痛。
但在这当下我们拥抱彼此，或许无法消除过去对我们造成的伤害，但是至少……有人陪在我们身边。
学姊就这样在我怀里哭了很久。
我中途抬起头看向赖仪如，因为知道她可能会嫉妒。
但是赖仪如发现我在看她时，她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摇了摇头。
『多陪陪她。』
赖仪如她用口语这麽说的。
赖仪如她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或许有点笨，但是宁愿让自己消失，也不愿伤害别人，真的是很高贵的情操，至少我没有把握自己可以做到。
於是我点点头，将手放到学姊的头上，像安慰小孩子一般，轻声的安慰学姊。
等到学姊的哭声渐渐变小，转为抽泣时，我让学姊先离开我的怀抱。
只见学姊两眼红肿，脸上还有眼泪哭乾的痕迹，但是心情似乎平复许多。
「好点了吗？」我细声的问。
学姊点点头。
但接着学姊眼睛突然睁大，一把推开了我。
「不行！你们不能留在这里！」
我以为学姊的情绪又失控了，赶紧上前，但是学姊露出冷静的表情制止了我。
「这里很危险，你们必须快点离开。」
学姊让荆棘柱消失，把三位公主平稳的送回地面上。
「学姊，这到底是……」
我话还没说完，周遭的景象又开始崩毁，而且这次毁坏的东西不是化为碎片，而是化为一片虚无，彷佛被黑洞吸进去一般。
「这里是我用『睡美人』的力量制造的梦境，不像林依芸学妹的象牙塔，崩毁了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要是在这个梦里消失了，就会永远消失！」
「怎、怎麽会……」
赖仪如等人跑到我们身边，听到消息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逃出这个梦境？」赖仪如问。
「假如能够进来就应该能够出去才对。」
身为象牙塔操控者的林依芸说道。
「是的，但是那个门……已经被我毁掉了……」
「「什麽？！」」
「我原本是想让所有人跟我一起消失的……」学姊小声的说。
「你这家伙！」
林依芸伸手抓起学姊的衣领，我赶紧上前制止她。
「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假如正门被破坏了，应该会有逃生门之类的东西吧？」
老实说我对象牙塔还是梦境这类的东西一点概念也没有，只是直觉得认为应该会有备案。
但是学姊摇了摇头。
这家伙是自杀炸弹客啊！我在心里小声吐槽。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学姊难过的说。
「废话！要不是你——」
我用手摀住林依芸的嘴巴。
「我不准有人伤害学姊，不管是用言语还是行动都不行，林依芸也不喜欢被人伤害吧？」
我认真的看着林依芸说。
只见林依芸垂下头，小声的说道：『知道了啦……』
我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
「而且现在就死心为免还太早了点！」
小雪双手握拳，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的问：
「王子哥哥有什麽隐藏必杀技吗？」
「哼哼，那当然，我可是王子！」我翘起鼻子说。
虽然还是半桶水的王子就是了……
这时赖仪如恍然大悟的说：
「难道是那个！」
林依芸也不甘示弱的问：
「到底是什麽啊？」
「小雪也想知道！」
「你们听了不要吓到喔！王子同学的必杀技就是……瞬间移动！」
赖仪如充满自信的帮我解释说。
「小雪在满月的时候也可以！」
「听起来不怎麽样。」
我靠着自己想像出来的墙无言的哭泣。
好啦，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听起来很弱，而且用完还会呈现虚脱状态，根本一整个废物到极点的能力。
不像小雪可以变超人外加吸血，林依芸可以用象牙塔困住敌人，赖仪如的鱼骨小刀可以把人从世上抹消，或是学姊可以主宰梦境。
但是身为白马王子的我就真的只会一招瞬间移动（距离还很短）嘛！
有问题就去跟作者说啊！这世界上哪来这麽废的白马王子啦？
说好的外挂呢？主角威能我一次也没看到啊！
唉，抱怨了那麽多，该做的还是要做。
「少、少罗唆！要是能离开梦境就要偷笑了！还嫌东嫌西的！」
「偷笑？」学姊耳尖的问道。
糟糕，我露馅了！
「这是怎麽一回事？」
「王子同学！」
「王子哥哥！」
「诚！」
「王子学弟！」
只见四位公主像大合唱一般问道。
我只好心虚的搓着手指。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可以离开这个梦境，因为之前的瞬间移动距离都很不是很长……」
「王子哥哥的意思是说，只能从房间的客厅移动到厨房啦！」小雪好心的说。
小雪！这种时候不要帮我翻译啊！这样距离听起来变更短了！
只见其他三位公主眼睛眯成一条线瞪着我。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嘛！」
我抱住脸哭诉，不敢面对她们的视线。
「真是拿王子同学没办法。」
赖仪如首先把手伸出来，就像棒球比赛之前，队友们会把手叠在一起加油。
「王子哥哥一定没问题的！」
小雪把手放在赖仪如的手上。
「因、因为是诚！所以才相信你的！」
林依芸把手放在小雪手上。
「我也能相信王子学弟吗？」
学姊害怕的把手紧紧握在胸前。
我知道学姊心里对相信他人这件事的恐惧，所以我不疑有它的抓住学姊的手，将她一起放在林依芸的手上。
「相信我吧！学姊！」我露出灿烂的笑容看着学姊。
「就让我们一起——」
我转头看向四位公主。
每个人包括学姊在内都对我露出微笑。
「——前往玛莎多拉！」
下一秒，我就被两位公主狠踹在地。
「玛莎多拉什麽鬼啦！」
「王子同学正经一点啦！」
原来现场有两位在看啊……
我撑起被肿脸，说道：
「我只是想说趁这个机会，一辈子总想说一次这句台词嘛……」
接着立刻又遭到一阵猛踹。
「那种事回去现实世界再做也不迟吧！」
「回去之後随便王子同学想做几次都没问题啊！」
我睁大眼睛。这句怎麽听起来好糟糕！
只见赖仪如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变得满脸通红。
这时，从旁边传来笑声。
众人转头一看，才发现学姊正遮住嘴巴小声的笑着。
那是我过去从没看过的笑容。
我想过去我在语言教室看到的，都是学姊刻意制造出来的幻影，在那里学姊永远都保持微笑，那种微笑虽然温柔，却很虚幻。
像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才是学姊最棒的笑容。
於是大家也跟着露出笑容，再次把手叠起来。
这一次，学姊自己将手放了上来。
「诚，要是敢再说玛莎多拉绝对饶不了你！」
「同意……」
「小雪也想去玛莎多拉！」
「呵呵。」
我看向四位公主，接着抬起头，看向崩毁的天空。
「那麽……让我们回家吧！」
我缓缓闭上眼睛，觉得此刻全身充满力量。
但这并不是我的力量，而是相信我的公主们，她们所给予我这个半桶水白马王子的力量。
正因为有她们相信我，所以我才有信心。
一定可以回去的！回到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