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夏远,怎麽现在才来?」班上同学的声音打断了黎础的早自习,或许打断黎础的不是同学的话,而是话中的那个人。黎础停下手中的笔,却没敢抬起头去看那个人。
直到她听到座位旁边传来拉开椅子的声音,然後夏远坐下来。
「还好吧?没迟到啊。」夏远放下书包坐下,对凑过来的同学说。
「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车在车棚,想说你今天怎麽这麽早来,结果到教室根本没看到你。」同学解释道。
「喔……」夏远一边拿出课本,一边说:「我昨天走路回家啊。」
「嗄?」那同学好像很讶异:「你不是说你们家很远吗?」
「我昨天走过了,好像也还好耶!」夏远一边说,一边推着那同学。「你不念书吗?等下不是要考单字?」
「早啊,黎础!」不再理会搭话的男同学,夏远转向黎础这边,向她招呼。
「早、早安。」彷佛被夏远察觉自己在偷听的心虚感,让黎础没办法好好回应夏远的招呼。
但夏远似乎不以为意,只是迳自看起英文课本,然後非常自然的问:「是考这里吗?考全部还是一半?」
黎础没有想到夏远还没结束对话,一时不晓得该不该回答,他是在问自己吗?
「考一半哦!你现在恶补也还来得及!」毕竟是夏远,座位另一边的同学也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餐搭起话来。
夏远回以一个招牌微笑,一声爽朗的谢啦就自然地结束早上的对话。
这天并没有什麽特别的不同,放学後黎础依然留下来复习功课,但却多了许多心神不宁的时间。
黎础常常不自觉地看向旁边夏远的座位独自被留下的书包。
进度可以说是完全被延迟了。
黎础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也是没有办法。
於是黎础开始着手收拾书包,要离开座位前,黎础又看了一眼夏远的座位,她这样直接离开好吗?夏远应该会回来拿书包吧?
就这样犹豫着,又不知过了多久,黎础是被夏远的声音打断思绪的。
「欸,你要回家啦?」
夏远走进教室,毛巾围在脖间,发梢还在滴着汗珠。
不知为何,黎础每次看到夏远,都会感觉像是正中午的阳光那样明亮,尽管现在已是傍晚,在夕阳下渐渐昏暗的校园,还是没办法吞是夏远给她的感觉。
「嗯……我在想你甚麽时候会结束回来。」黎础不知道怎麽跟夏远相处,也不晓得该从何讲起自己的想法,於是也只是含糊回答。
「喔喔,抱歉抱歉,都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我们也没办法留下来练太久,天一暗就看不到球了。」夏远却不在乎黎础的别扭,只是回答黎础,就像对其他同学那样。
黎础犹豫了一下,在难为情跟不知所措之间,还是说了:「可是你不用骑车吗?」
夏远似乎一时之间不知所以,但後来想起是早上的对话,笑了笑回答黎础:「不骑也没关系啦,放在车棚应该也还好……还是你要在大门等我去牵车,我到大门找你,那里有警卫比较安全。」
其实黎础没有搞清楚夏远的坚持,到底为什麽会危险呢?
虽然也是有在夏远的下课小聊中听过班上的女同学在学校附近遇到变态的事,可是黎础可不觉得自己会是变态袭击的对象。
但是和夏远讲话实在是太紧张了,且黎础也不晓得要怎麽表达自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在大门等候。
站在警卫室旁,黎础看着渐渐变黑的天色,开始认真思考到底要不要取消留校来自习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