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那时已过了多久？
他竟没半分感觉。
日日夜夜地寻找她未果，他终於病倒了。
仔细想想，也有两年左右了吧？就算还没找到，
他还是相信她就在同一片天空下、在某个不远处好好的活着。
还欠她一句抱歉、一声谢谢。
因此他绝不放弃。
拖着病体，他走到客栈楼下的茶馆，今天一样有人在说书。
以往他都视而不见的走过。可今天客人们的谈话中，有些字眼吸引他的注意。
东桌的客人窸窸窣窣地讲着四方的八卦，正好被他听到了一些关键字眼：「⋯⋯妖女⋯⋯门主⋯⋯灭国⋯⋯」
说书人一听这话题，便想起那段故事：
「⋯⋯各位客官，既然有客人提起那妖女樊若和相剑门门主的故事，那小的就来说一段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吧⋯⋯」
那是她的名字⋯⋯他有多久没唤过了？
他不知不觉地开始仔细聆听。
「百年前，有个倾国倾城的妖女，名唤樊若。
樊若以吸食血液维生、杀害百姓为乐，有天樊若突然感到无聊透顶，便想变换玩法看看。」
⋯⋯荒谬。他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樊若伪装孤女，跑到当时江湖最大的门派——相剑门去，可怜兮兮地求当家的门主放她进去，门主不肯。但门主的儿子——季回澜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就偷偷收留了她，还收她为徒。」
听到这，有个客人笑说：「这小子倒真他娘儿的风流啊！」
说着其他人也大笑、附和着。
「风不风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老门主过世以後，季回澜就当上了门主，想当然耳，樊若的势力就大了。她忍了很久没有大开杀戒。终於有一次她和同伴独自任务时，终於露出獠牙，对同伴使了妖法，将那可怜人的肉咬下一大块⋯⋯」
茶馆里的人不约而同露出嫌恶、惊恐的表情。
她没有伤人！她只是想救同袍而已！
他忍着替她辩驳的冲动，继续听下去。
「⋯⋯後来那名被害者惊险的逃脱了，跑去朝廷告那妖女一状，朝廷拨兵前往相剑门与季回澜谈判，不杀妖女，即灭其全门。那妖女听到，吓得连夜哭求季回澜放过她。」
「这妖女也忒不要脸！」「是啊是啊，敢做不敢当！」
各种针对她的辱骂声传入耳，明知她听不到，却还是心疼着。
「後来那季回澜还是硬下心肠，亲自把樊若给斩了。」
听到这里，茶馆爆出如雷的掌声：「死的好！死得妙！」「哈！那门主总算醒了！」
「⋯⋯」有什麽好高兴？
再重复一次她的死亡，他只有更痛而已。
「後来隔天，季回澜却消失了，门人遍寻他不着，後来才在当初处死樊若的山崖下发现他的屍体。」
「嗄？他死啦？」
说书人点头：「死了，是抱着樊若的屍体跳崖的。」
有人摇头叹气：「唉，何必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想不开呢？」
此时，他的嘴角泛出一抹苍凉的笑：
知错能改？
他却觉得，那是他一生唯一做对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