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苡慧......」我微微张嘴重复合约书上立约人的名字。
「妹，那是家教的合约，我忘记收起来了。」
「喔。」原来那不是家教女朋友的名字，是他的啊。
我第一直觉就是觉得，这个名字也太女性化了吧！
「欸，妹，你该不会以为何苡慧是家教女朋友吧，难怪你会问我他有没有女友。」
「啊......真是什麽都逃不过哥的法眼。」
哥哥得意从鼻子哼一声告诉我，「早点睡吧，明天要去五所大学，要点体力。」
「好，哥，晚安。」
「晚安。」哥哥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线，拍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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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小晨！」刚从房里走出来，就闻到哥哥准备早餐的油烟味。
「早......，今天一样是一颗荷包蛋和法式吐司吗？」
「没错！去刷牙洗脸来吃吧！」
将我的仪容整顿好後，我拉开餐椅坐下来时，看到一台略有年纪的相机。
「哥，今天也用这台相机照相吗？」
「对喔！」哥哥一边回我，一边打着奶泡。
「之前坏掉的地方修好了吗？」
「这台傻瓜相机其实已经停产很久了，零件也很难找到，原厂说坏掉的地方是不会影响拍摄，但顶多也只能再撑个半年。」
我一直都知道，哥哥是因为这台相机对他而言有无可取代的回忆，他与爸妈的回忆，是他不能割舍的宝贝。
「那真的坏掉怎麽办呢？」我试探哥哥。
「真的坏到不能用的话，也只能换新的罗！」哥哥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哥，如果以後换新的话，我也会跟哥拍很多很多的相片，让相机记忆体都充满我们。」
「哈哈哈，」哥笑着走过来，将可可牛奶放到我的餐盘前，摸了摸我的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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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完两所大学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小晨，肚子会饿吗？要不要找点吃的。」哥哥温柔地对我询问。
「还好，还能撑一下。」
「不然我们到第三个大学时看看外面有没有吃的。」
「好，而且学校外面比较多吃的。」
「啊，对了，忘了跟你说，第三所大学是你的家教现在就读的大学。」
「喔~是哦，那会不会遇到他啊......」我漫不经心地说。
「应该是不会，今天不是上课日，而且现在学生假日不是在宿舍就是出去兜风了吧。」
「嗯......」我恍着神，好像有点累了。
「小晨，到了喔。」哥哥的声音震入我的耳膜。
「嗯......到了啊。」我慢慢张开惺忪的眼，原来我睡着了，头发还沾上了口水。
「很累吧，这麽早起又走那麽多路。走吧，先去吃个东西吧！」
「好。」
我们随意选了间古早味小吃，里头卖有各式各样的面，阳春面，手打面，细面，还有各式各样的小菜，猪头肉，皮蛋豆腐，腌鸭掌，凉拌龙须菜......
「小晨，你要吃什麽？」
好像是刚刚睡得太饱了，饥饿的感觉立即袭来。
「我要阳春面一碗，卤蛋一颗，肉燥饭一碗，还要皮蛋豆腐和烫青菜一份。」
哥哥的眼睛睁得特大，「小晨，这是你自己要吃的吗？」
突然意会过来我叫得太多了，「没......没有，我和哥的，啊不对不对，看哥要吃什麽？」
哥哥的嘴角拉起的一条弧线，「你想吃多少就点多少，哥没关系。」
「真......真的吗？」我懦懦地说。
「妹妹！哥哥对你很好捏！想吃什麽就点什麽齁！要好好珍惜捏！」小吃店的老板娘对我说。
哥哥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地平线。
「嗯，哥，这个好好吃！」我拿着筷子夹一小撮菜放进哥哥的碗里。
「真的吗？哥吃吃看。」
「书宇？」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的後面传来。
「哟！苡慧！」
「你们怎麽会在这里？」
「我带小晨来参观大学。」
「嘿！小晨！」家教热情地和我挥挥手。
「嗨！」我对他打声招呼。
「这间小吃店烫青菜淋上的酱料很好吃，你们有点吗？」
「有有有，小晨有点。」
「哇，你们吃得好丰盛喔！」
「喔，对啊，我让小晨饿过头了。」
此时此刻我埋着头吃饭，不敢抬起头，被发现吃得很多，真的很难为情啊。
「你们逛过我们校园了吗？」
「还没，吃饱才要去的。」
「那我做你们的导游吧！」
「好啊好啊，对了，你还没吃吧，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我外带的，还得帮室友带回去。」
「我先回去一趟在附近而已，等下在校门口见吧！」
「好！」
「小晨，待会见喔！」
「嗯。」我露出半张脸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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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宇！小晨！」家教气喘吁吁地跑向我们。
「你慢慢来就好。」哥温柔地说。
「走吧！」
走进校园里，映入眼帘是一个湖，成群的天鹅正悠游自得地在池中旋转，跳跃，而池塘更是清澈地像面镜子。
「好美的湖啊~」哥哥连声赞叹。
「是啊，它叫白沙湖很多情侣很喜欢在这里约会呢！」
「我们要不要绕学校一圈再靠近拍照呢？」我提议。
「你们还带了相机来拍照啊！」
「是啊，得作个记录嘛！」哥哥回应家教。
现在是十一月初，走道两旁的落羽松，已转成琥珀色，散发出独特的味道，这种感觉很舒服，想一直在这走道上停留着，不想离开。
「小晨，怎麽突然不走了？」
「啊啊，抱歉，看得太入迷了。」
我赶紧跟上脚步。
「小晨。」
「嗯？」
「手张开。」
家教将一片落羽松放在我的手心里。
「带回去做为纪念品吧！」他给我一个大微笑。
「谢......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还真随性啊，地上捡一捡就叫纪念品啊，哈哈哈！」哥哥开家教玩笑。
我们绕完学校一圈，回到刚刚的白沙湖。
「哥哥，相机借我一下，我想到那边拍个照。」我指着远方的天鹅说。
「好，那你要小心，」哥哥的手机忽然响起，「苡慧，你陪他过去一下，我接个电话。」
「好。」
我和家教两个人缓缓地走在湖畔。
「我们学校怎麽样？想要进来这里读吗？」
「我还没有想这麽远耶。」
「欸~都没有想过要读哪间大学吗？」他摀着嘴表示惊讶。
「有是有，但还没有很明确的目标。」
「嗯...也是，现在这个阶段会迷茫也是正常的啦。」
「哥哥，我想拍个湖景，你等我一下喔。」
「好，你慢慢来，不急。」
我靠近湖边，一边赞叹着湖清澈地不像话，我拿着傻瓜相机凑近我的脸，从镜头看美景，正在抓好看的角度。
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我的脚踩了个空，我的身体噗哧噗哧地往前滚，再差个一步就要进湖里，等我回过神，发现原本拿着相机的右手，一瞬间空了，我着急不已的同时，家教正朝着我奔来。
「小晨！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第一次看到他焦急的表情。
「小晨！」远远听到哥哥的声音。
「相机......相机......」我突然哽咽起来。
家教看了眼我的右手，再看看湖面。
「你先在这里坐着，不要动喔，等我一下。」他将我扶起来坐在湖畔的红砖道上。
「呜......」我抽着泣。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却能清楚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把救生圈系在自己身上，然後噗通地跳下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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