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亲过世後,即便只剩自己一人,凪每一天依旧持续修练,没有中断。
记忆里那骇人的景象,至今想起依旧历历在目。战争和死亡的威胁,让凪认清到现实的残酷。
痛失双亲的记忆近乎掩盖她活下去的意念。她也想过双亲的死究竟要归在谁的头上,似乎只要将不幸转移到别的人身上,才会好过点。
黑白两种想法拉扯着她的思绪,她想复仇,想替父母报仇......然而,这个想法却与村子和平的目的相斥。
倘若,她选择了复仇,是不是,只会徒增记忆中遍地屍体的悲剧?
她摸索不着答案,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无能为力,却只能将所有甘苦一头闷的栽进修炼中。
从三岁半起,她便每天和父亲一同去运动,最起初的散步,慢慢变成慢跑,直到四岁时,她已经能跟上父亲的步伐。
现在她已经五岁了,训练依旧在继续。凪一直记得父亲说过,忍者最重要的是体力,无论你会多强的术,若是体力不支而倒下的话,就没意义了。
每日,凪都会打开父亲留下的卷轴,照上面的教导来训练。据说,这是在母亲怀她的时候,父亲每日担忧着孩子的出生,为了转移注意力才记录下来的。里头写着基本的手里剑和苦无技法,以及增强身体训练的方法,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关於查克拉的运用。
将查克拉集中在身体各处,无论是攀爬或是攻击时,都能达到强化肉身细胞的功用。
在四岁时,凪便已经能简单的控制查克拉,当她学会使用查克拉倒立站在天花板时,还吓了母亲一大跳。
不过,让凪感到烦恼的是,在父母上战场的那天开始,她的感知能力就变得异常敏锐,不仅能感受远处人们的查克拉流动,也能感觉到人们的情绪变化。
这个能力曾经有过一次不受控制,唯独那次,她的感知强大到能感应到整个村子的情况,然而没多久,又很快减弱恢复到基本的距离。
忧喜并同,凪後来又发现这个能力能消去自己的查克拉,也就是行踪的痕迹,凪觉得这项能力应该有助於未来要逃跑或是追击的情况。
「唔ㄧㄧ」凪坐在家中客厅的地上,盯着卷轴发呆,小小的脸上有着不属於这个年纪的严肃。
最近,凪开始研究起父亲所写下的术式,里头都是父亲所学或自创的忍术。其中有风遁、雷遁、也有水遁,是父亲身上所持有的查克拉属性。
三种属性当中,凪目前会运用的只有雷遁,在她四岁时,父亲发觉她有使用雷属性的天份,便曾传授她雷遁的术。
只不过,那个术既是等级A,又需要十分精密的控制,所以凪的失败显然可见。
想起一年前在那灰发少年救到自己前所失败的经历,凪下定决心要更加勤奋的练习。
大约两个月前,她在尝试父亲的术式後,发现风和水的属性她也能使用。
然而,除此之外最大的困难却是......父亲潦草难懂的字句让她伤透了脑筋。
「看不懂......」
对眼前几乎是天书程度的文字,凪看得头昏脑胀,忍不住靠在一旁的沙发,把脸整个埋进枕头里,「唔,比起这个......还是先练好手里剑跟苦无...吧。」
今日手里剑和苦无的修炼早上就结束了,凪思索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
不如,来做感知能力控制的训练好了。
*
耸立在林中的每一颗树上,都挂着大小跟人头差不多的靶子,上面画着两个黑色圆圈。
鼬独自伫立在宁静的森林里,他的指缝间夹着苦无,双手合计夹了八支。
「呼......」他闭上眼睛,慢慢地把空气从腹部深处吐出来。往下蹲低的同时,瞬间使劲往地面一蹬。原本环绕在胸前的双手,迅速往左右伸去。八道闪光往八个方向飞散。
鼬着地之後,周围传出喀沙咖沙的清脆声响。
每个挂在杉树上的标靶正中央都插着一把尖锐的苦无。
「漂亮。」背後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使鼬屏住气息,回头望去。
树林间,男孩和少年一高一矮的站着对视,两个同是黑发,身着深蓝色的衣裳。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表情淡漠,另一个则是挂着笑容。
若不是亲眼看到男孩的投掷动作,没有人能猜想的出,这些精准的投掷技术,竟是一名年仅五岁的孩子做的。
「你几岁了?」少年看起来明显比鼬年长,证据在於他额头上绑着木叶的护额,正发出闪亮的光芒。
「五岁。」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鼬曾经看过这位少年。他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
「你这个年纪就能将苦无运用到这个地步,真不简单。」较大的少年向男孩伸出手说。
「我是宇智波止水。」
「我是......」鼬正要回应,止水已先出声,「我知道。你是警务部队队长富岳先生的儿子鼬吧。」
对方用亲切的态度向自己搭话,让鼬有点困惑。大概是他把这种心情表现在脸上的关系,止水耸了耸肩,睁大眼睛。
「我听说过你是个奇特的孩子,不太会主动跟人讲话,想不到你看来是真的很顽固啊。」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鼬转身便要离去。
「哎呀,别那麽说嘛。」原本面带笑容地止水,瞬间消失了身影。
鼬的眼神顺着他的气息追去。
止水飞舞在空中,双手往左右大大张开,八道闪光划过空中,动作和鼬方才训练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刚刚刺在靶子上的鼬的苦无旁边,正插着新的苦无。
鼬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怎麽样?」止水着地之後,对他微微一笑,「我操控苦无的技巧也不赖吧?」
止水慢慢走进鼬身边,再次向他伸出了手。
「跟我做朋友吧。」
*
「这里够远了吧......」
这个能力只有在失控的时候,凪的脑中会在瞬间听见或闪过一些讯息,彷佛跟所有人的意识同调一般,许多声音一下融入脑内,那种头疼到快爆炸的感觉,她永远记得。
为了不要造成像过去能力不可控的情况,凪特地离平时训练的地点更远一些。
虽是临时起意,但凪还是很认真的找了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穿梭在树林间,终於找到比较满意的地点。
俯身着地後,凪站在大树前闭眼凝神,双手交握比出*反未印(单手结印的对立之印,和双手结印的反未印都有制造查克拉的功能。)集中查克拉。
一股热流从丹田涌起,凪能感受到身旁的能量流动随着查克拉的反应产生改变。身体一圈又一圈的神经系统像是被点燃一样,力量不断地涌现。
凪决定先尝试四分之一的力量,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的呼吸速度,然後瞬间释放出查克拉。
喝ㄧ!
感知的范围随着查克拉的释放变广,凪觉得腹部彷佛有什麽在烧,热能从她的身体往外扩张开来,森林的脉络至树干的分布,在她意识中铺开未知的地图,鸟群和野兽散在各处以及昆虫类的细小生命体,幻化成一个个火焰的光芒。
再扩张些吧。
凪凝神,又再释放更多能量出来。感知的区域瞬间迅速向外增广。
「嗯?」在凪的感知圈内忽然多了两个蓝色的能量体。
看这能量的模样是...小孩吗?
鼬正对於自己会接受这个爱装熟的忍者而感到诧异时,止水却忽然朝後方看去。
在鼬困惑的视线下,止水回头後收起了笑脸,神色变得严肃,「抱歉,我先走了。那我们下次见罗!」
说完止水的身影立刻从原地消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鼬他看着止水消失的方向想着自己根本没有答应,那人却在自说自话。
不过,刚刚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别的气息......似乎,不是错觉。
*
「诶...!?」见其中一个蓝色的能量体消失在原地後朝自己的方位靠近,凪一个心惊赶紧停止感知扩散,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不对啊,自己也没做坏事为何要跑?想到这里,凪的脚步一度停下。
但想到对方那来势汹汹的查克拉,心中一紧,她还是选择先行撤退。
从查克拉的能量来看,对方无论年龄或是能力明显都比自己强,凪正想着若是被追上该如何是好,转眼注意到附近一个不太明显的记号,她猛然一惊。
...对了,还有「那里」。没看错的话,现在正好就在「那里」附近。脑中有了想法,凪脚下加紧速度,在前方的交叉处直接藉由前头的树干脚下一蹬,转向朝某处跑去。
就快到了,只要能跑到「那里」就行,总之先消去查克拉ㄧ
「!」对方忽然消失的气息让止水微微一惊。
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气,但从自己一行动就马上做出反应这点可以断定......对方确实是感知型的忍者没错。
从方才查克拉的气息来看,那人的应该离自己有段距离。
判断没错的话,眼下的距离上他是可以「看」见的。
「那麽...」就让他来看看到底是谁吧。
止水稍微集中精神後,蓄积在腹部深处的查克拉转到眼底。当他再度开眼时,赤红的双眼中顿时浮现带有勾玉形状的轮瞳。
写轮眼ㄧ!
随着开眼的动作,止水的视野瞬间变广,树木的气息突然变得骚乱不安。在轰然轰动的生命脉动中,视野穿过直到穿越层层景象。到眼力的范围极限前,他持续向前的步伐没有停。
然而,眼前所见却让止水一头雾水。
静止不动的树木,四处乱窜的动物,被风吹动的植物......没有特别的异常。
怎麽回事......?
明明使用了写轮眼。
......却没看到「任何人」。
*
「呼ㄧ」微微喘气趴倒在自家地板上,凪眯着眼看地上正在烧着啪嗒啪嗒声响的符咒,翻身躺平长舒一口气。
想起那符咒的珍贵程度,凪不禁有些感到懊悔。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符咒是父亲生日时,擅长瞬身术的「友人」所赠送的。
莫名浪费了一张,凪一手挡在眼前,内心默默向天上的父亲忏悔道。
那个总是很容易受到感动泪腺发达的父亲,她想:依父亲的习性若是他还活着,看到符咒用得这麽随便一定会哭的......
今日只是浪费一张符咒,倘若他日是性命攸关的话,她早就完蛋了。想到自己方才惊慌失措的模样,凪开始反省自己的作为。
如果,她再冷静点...如果,她再做的更好些的话......
过去父亲曾为保险起见在那边的大树上隐藏着符咒,逃命不及直接触碰便能传送回来。若不是她想起符咒的位子就在那附近......
没猜到那个区域会有人是她的失策,更让她没想到其中一名查克拉能量较强大的人会朝自己跑来。
「真是失算......。」
*
「瞬身术吗...」跪蹲在树旁,止水看着泥土上小小的脚印,又用写轮眼看向树干上微微烧焦的黑色块。
止水猜测对方若不是擅长瞬身术,那便是使用相关的符咒......因为树上表面设有不易发现的障眼法,再加上这里并非大道,幸亏他有经验再加上血轮眼,不然一般很难察觉。
再看烧焦的黑块不难猜测符咒上附有自我销毁的模式,可见制造符咒的人连逃跑不留痕迹的方法都想好了。
摸了摸地上的痕迹,止水拨开一旁的草丛想从中寻找线索。
没有遗落物品或衣服碎片的痕迹......就脚印来看对方还是个孩子,这点毋庸置疑。
止水不禁想起方才正式认识的男孩鼬,难道现在的孩子都特别的早慧?
「……」歪着头想了想最近是否有什麽神童之类的特殊传闻,却毫无头绪。
算了,管他是神童还是平凡人,只要是同一个村子的人的话,总有一天会相见的。
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止水站起身来,向背後的森林扫是过去。
没想到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特殊的孩子啊......
不过,他真的很好奇对方到底是谁。
*
夕阳西下的时刻,鼬完成了修炼後回到家中。
「我回来了。」他在玄关静静的脱掉鞋子,慢慢走过走廊。
「你回来啦。」当他经过厨房前面时,他的母亲美琴向他开口,「你今天也是一个人去修练吗?」
母亲的话让鼬微微一顿,想到今日练习中的插曲,最後只是传出了一个字,「嗯。」
语落,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啼声。
「哎呀,佐助醒了。」美琴把手擦了擦,走进哭声传来的房间,打开拉门进去将电灯打开。鼬也跟在身後。
今年七月,在鼬满五岁的一个月後,家中多了一个新成员,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诞生了。
相差五岁的弟弟为鼬平淡的生活中添入了一丝光彩。
「佐助怎麽了?刚刚尿布不是换过了吗。」美琴将小婴儿抱在怀中,佐助依旧哇哇大哭着,鼬靠在母亲身旁,手轻轻的碰了碰佐助红通通的脸。
「难道是饿了?」鼬困惑地问。
在佐助出生的这段期间,鼬也稍微对小婴儿有了理解。
小婴儿会哭不是想吃就是想睡,要不然就是尿布湿了。
既然睡饱了,也不是尿布的问题,那哭是因为饿了吗?
在鼬的触碰下,小婴儿颤抖了一下,接着,哭声缓缓变小了。
「看来,佐助是知道哥哥回来了,所以在欢迎哥哥对吧。」母亲看到这一幕笑了出来,看向鼬说。
「欢迎吗......」其实鼬也清楚这麽小的婴儿哪有什麽认知,但当母亲说完後他却觉得心中悄悄涌进一股暖意,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特别情感。
看着眼前虚幻到似乎一碰就碎的婴儿,鼬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男人的责任感。
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