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皇上與她的未婚夫》 — 第十一章 忽聞河東獅吼聲(一)

正文 《皇上與她的未婚夫》 — 第十一章 忽聞河東獅吼聲(一)

後世史官对这段往事是这麽纪载的。

灵帝元大力,政绩平平、处事平平、毕生无功无过,却有一大缺点,喜好美色,对美人见一个爱一个,甚至第一次见面便对虎贲将军关朗其夫人关李氏开口求娶,意图纳入後宫。

後话暂且不提,彼时小皇帝元大力自个儿的寝宫里传来一阵怒吼。

「不错?不错你个大头啦!」

平日里最温婉睿智的李恕美人化身河东狮,大喝一声双手举起一尊彩色琉璃狮,往那个正狼狈逃窜的小皇帝奋力砸去,旁边的宫女内侍们面色如土跪了一地,却没人敢上前劝阻。

前朝也许是皇帝说了算,但进了後宫,这位温和的李美人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所有人都会跟着点头。

「小恕恕,你听我解释,朕只是一个好玩……」黄裳很悲催,险险闪过琉璃狮,有小孩身高的琉璃狮一下砸在地上摔个粉碎。

「好玩?我的姊姊是让陛下拿来玩的?好哇!」李恕更加怒不可遏,抄过一个青花瓷白底万字花瓶又砸过去。

「那让臣妾来陪陛下玩,今天要玩个尽兴痛快!」

又是一声碎裂声。

「朕是为你姊姊好啊!」黄裳喘着气大声回应。

姊控李恕小姑娘哪听得进去,大吼着又抄起多宝格上的摆设扔。

「分明就是看上姊姊的美色,你这个好色皇帝!」

「你听朕解释!」

黄裳一边闪躲,一边心里纳闷,怎地电视剧上的皇帝都很凶狠,说一不二後宫嫔妃怕得要命,轮到自己就变了样?

李恕不听,狂砸一气,外面三个听到风声匆匆来到的後宫美人,走在最前面的篱钱儿听见碎裂声,脸色苍白浑身一晃,捂着心口就往後倒下,被哩美人一手揽个正着。

「哩哩,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像是听见银子扔进海里的声音……」篱钱儿声音气若游丝,一脸奄奄一息病西施。

哩美人对此嗤之以鼻。

「不就是银子而已,你振作点!」

另一个被架在哩美人左边臂弯的祸国妖妃踢蹬两只小脚,娇媚的眼儿都流下泪来。

「我的羊杂汤……呜呜呜呜……」

她等了一上午,熬的乳白香甜的羊杂汤刚上来还没入嘴,就被闯入宫中的「劫匪」挟在腋下直接绑走。

又是一声碎裂声。

「你给我站住!元大力!」

「小恕恕,听朕解释……啊啊啊!不可以砸脸,朕还要上朝。」

篱钱儿一手颤巍巍地揪住哩美人的衣襟,「哩哩,我快要心痛死了……等我死了,千万要记得给我打个金棺材金脸盆金盆洗手金香炉金缕玉衣还有我的首饰全部都要陪葬……」

「羊杂汤呜呜呜呜,人家的羊杂汤!」丽美人觉得被忽略,不甘示弱的哭起来,此起彼伏,哩美人挑了挑眉,不做口舌之争,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拎着两人跨过门槛,正好看见李恕把一柄成色圆润的翠绿玉如意砸出去。

「不!啊啊啊啊!」那个前一刻还在病恹恹心痛将死的篱钱儿姑娘瞬间满血复活跳起,飞身一个鲤鱼打滚跳出去接住了那柄玉如意,不顾自己摔的狼狈,像揽着心爱小孩一样把玉如意搂进怀里又亲又摸。

「三万两银子,我接住你了!」

又是一盏琉璃灯飞来,篱钱儿小姑娘肾上腺素全开,以一个常人难以想像的姿态蹦起接住揣在怀里。

「一万八千两!」

接下来的琉璃马翡翠珠香沉木雕成的精致大船无一落下。

李恕累得喘气,气的脸上红通通。

「你给我让开,钱儿。」

篱钱儿小姑娘把满怀的宝贝放到旁边,宁死不屈的挡在小皇帝前面。

「不!」

黄裳很感动,丝毫没有考虑顾及男人颜面的躲着,一手搭在篱钱儿小姑娘肩上。

「谢谢你钱儿,朕好感动……」

金光灿灿的美人回头,用无比冷漠的视线扫了皇帝一眼。

「陛下请不要把手放在我肩上,会妨碍臣妾接宝贝们。」

「……」默默收回小龙爪,感觉被嫌弃。

两女四目相对,火药味甚浓。

「你是要站在陛下那边跟我敌对了?」李恕眯起眼。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没错。」篱钱儿直白承认。

昨天好姊妹,今天好仇人。

黄裳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怎麽一下升级到後宫生死斗了?

「唉呀我说这种事情可以理性坐下来谈……你们不要吵架,这世界上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要不你们先坐下来,我让人给你们上杯茶,还有好吃的牛奶鸡蛋糕……」

对小皇帝噜噜嗦嗦说个没完,哩美人翻了翻白眼,大步向前,出手一下扣住李恕双手反剪身後,抽下旁边纱帐的系带迅速两圈绑住,这一切都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等李恕小姑娘被压着坐下,被扯开系带的淡紫色帐幔正好垂落,隔开了内室与外厅的空间。

哩美人对着小皇帝轻启朱唇。

「陛下,这才是处理事情的正确方法好吗?女人不服管教,就不用罗苏,身体力行教到她懂,明白?别像个娘儿们在那边嘀咕!」

黄裳目瞪口呆,简直想拍手。

这霸气男人属性也太帅……

这边鸡飞狗跳,另一边也有人接到消息,怒斥起来。

「胡闹!陛下简直胡闹!」卫曾气得直骂,手上的碗却端得稳稳。

无他,那可是他家福实亲手熬的鲈鱼汤,为了有助伤口癒合,他怎舍得撒?

「他是想要纳几名妃子?先帝也没有他荒唐!」

告密的罪魁祸首坐在床边,气定神闲的削一枚冻梨。

「义父别气,就我看来,这件事陛下并无恶意,更多是玩笑成分。」

「我也知道是玩笑之意。」卫曾目如闪电,冷冷看了霍德昱。

「但就是因为玩笑才不可行,陛下是天子,要掌管一国之事,说出的话都该斟酌,岂可玩笑视之?」

问题是那小皇帝身体里住的是黄裳呢!

霍德昱想着,低头削着梨,嘴角不自觉得泛起半个微笑。

雪白洁净的梨被片开,如花瓣般漂亮,放在盘子里送到卫曾手边。

「先前陛下选妃时已经糊涂,如今又糊涂。」卫曾十分痛心。

虽不笨,却没有半点皇帝的样子。

「陛下倒也不是糊涂行事,先前糊涂过,这回恐怕不是糊涂。」霍德昱拿起帕子擦手,脸上笑容淡淡。

「我想他许是想逼一逼双方吧!」

卫曾皱起眉头,「怎说?」

「陛下放出话来喜欢,那诚远将军次子争是不争?争就是与皇帝抢女人,恐怕断了将来前程,甚至有可能断了诚远将军一家的前程,不争那就是毫无担当,犯下做事不敢承认,这样的人意志不坚,容易为权势低头,将来也难担大任。」

卫曾抿抿唇,「继续说。」

「而这放在李家身上,现在只注意到李家长女被皇帝看中,甚至明言只要她点头,纳其入宫,所有人的焦点都模糊了。」

卫曾反应过来,满脸更不赞成。

「你是说陛下用此举在维护两家的颜面与试探人品吗?」

「我想是的。」

卫曾默然,端起鲈鱼汤一瓢瓢喝个精光。

「德昱,你似乎比我了解陛下许多。」他忽然道,看着霍德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见的精光。

霍德昱对此坦然而笑。

「我与陛下有缘分也不一定。」

有缘分?

卫曾咀嚼着这几个字,又静默了几秒。

「以後这种话不许再说,陛下是陛下,你是你,臣民之间没有什麽缘分可言。」他的语气温和,像是个父亲对孩子的教导。

霍德昱却听出来了,那里面隐隐的警告。

卫曾实在很敏锐,但终归要过他这关,不可能永远瞒着。

略过那群闹事的後宫不提,说不定卫曾才是他最後最头痛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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