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对坠崖最后的记忆是那片夜空,还有一身的寒冷。
此时,我想抬一下手臂,却发现不能动力了,全身都不能动了;眼睛一片迷蒙,视线中似有什么在晃动。
我在哪里?祈越在哪里?
我好想抬起手揉一下眼睛,头也好疼;我想叫,但是似乎只能在喉咙中呼出沉沉地气来。视线中晃动在继续,我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又从一个朦胧的梦境中睁开眼时,视线已经变得清晰起来了。
我看见一张少女的脸,在用惊喜又关切的眼神看着我。接着她转过头朝另一边喊道:“阿爹快来!姑娘醒了!”
少女喊完转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姑娘你听的到我说话吗?”
我张开嘴想要说话时,视线中出现一名中年男人,留着半白的胡须,他看我眼神中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姑娘...”
“我...”我说出第一个字就发现喉咙发干,声音听起来沙哑的厉害。
“盼儿,给这位姑娘喂点水。”中年男人对着少女说到。
“好!”
少女便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此时我感觉中年男人来到刚刚少女的位置上,应该是坐在床边了吧。我感觉自己的手腕搭上了三个指头,应该是中年男人在给我把脉。
“姑娘,你在我这里都昏迷七天了...好在还是醒过来了。”
我正想开口,那个少女重新出现在视线中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碗,然后走进我弯腰把我的上半身微微抱起来,给我喂了一些清凉的水。当水流过喉咙的那一刻我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舒畅了很多。
我靠在床栏上打量了四周,发现这是一个简易的用木头搭建的小屋,屋内的物件都是用木头做成了。
眼前是中年男人和一个少女。
“请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对了!我家少爷呢?!”说道最后我有些激动,这个屋里只有一张我现在躺着的木床,没有别的床了,那祈越呢?
“姑娘别急。”中年男人沉稳说道。
“这里是鸣谷下游,我们是在河边发现你们的。”
鸣谷?那个山崖吗?
“姐姐,你刚刚说的那个哥哥他没事,他在阿爹的屋子里,只是还没醒...”那个叫盼儿的少女说到。
“他...他...他身上有伤!”
“对,很严重的伤。”
听到中年男人这么一说,我心里着急想要去看看他,现在看不到他的人心的很慌。
奋力想要爬起来,但是发现全身使不上劲。
“姐姐,你不要激动...”盼儿赶忙扶住我。
“姑娘,你伤的也不轻,你的后背受到了撞击,又在床上躺了这么久。那位公子现在没有危险,你要让自己先好起来才可以照顾他。”
我闭着眼躺回了床上。
“敢问是何人?”我道到。
“我叫沈慷,就是带着女儿住在这鸣谷下游...”
“我阿爹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幸好你们是遇到了我阿爹,不然你们在这河水中就...难说了。”沈先生还没说完盼儿抢着说了。
“盼儿!”沈大夫一声轻斥,站在一旁的盼儿只能耸耸肩吐了一下舌头。
“感谢沈大夫的救命之恩!”我起身想要拜谢就被拦下了。
“姑娘不必多礼,救死扶伤是医者职责。”
“敢问姑娘可是和你家少爷遇到山贼了?你家公子后背上....中了一剑。”
其实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点点头。
沈大夫只能叹息着摇摇头,吩咐着盼儿给我弄些稀粥就出去了。
我在床上又躺了两天才走出屋子,这两天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躺着另一个屋子里的祈越。当我能下床走动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叫盼儿带我来到沈大夫的屋子。
盼儿带我来到隔壁的木房子,一进门就看到躺在木床上的祈越,走进了看到他脸色苍白无血色,头上绑着一圈纱布,赤裸着的上半身从左肩到右腹也绑着一圈圈纱布。
我走到床边手紧握成拳,问着站在我身边的盼儿“盼儿,我家公子现在情况如何?”
“临霜姐姐,这位哥哥伤的甚是严重,当初我和阿爹发现你们的时候,这个哥哥他头部和背上都有伤...”
我颤了颤,头部受伤?怎么会...
“我记得...他...背上中了一剑,可是这头部...”
“阿爹说或许是在坠到谷底的时候撞到了河底下的石头了...”
撞到石头....
我一把抓住盼儿的手“盼儿,我家少爷会不会有事...他现在...现在还没醒...脸色这么白...他...”
“临霜姐姐你别急,我阿爹会治好这个哥哥的,现在这个哥哥的情况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估计过几天就好了...”兴许是我抓盼儿的手太用力了,盼儿被惊着了。
我放开了盼儿的手,转头看着祈越。
祈越还在昏迷的这几日中,我问过沈大夫祈越头部受到撞击会出现哪些问题,沈大夫说头部受到撞击是一件不可小视的事,严重的话如果脑颅内出现积血那是会危机性命的,但是好在现在还没有发现祈越身上有什么异常的状况出现,后续的问题只能等到祈越醒来才能知道了。
又过来三天,这日早晨我照常给祈越擦脸,看着他脸色不再苍白入雪时我才觉得有一丝安慰。我拿着毛巾细细地擦拭着祈越的脸,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手在摸到他的脸时我感觉有一丝不真实,用毛巾慢慢地沾湿他的嘴唇,在湿毛巾的浸润下那唇变得红润起来...我放下毛巾,用手悬在他脸上一点点描绘着他的全貌: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着英气;睫毛长而翘;那双眼若是睁开定是深邃而犹如带着星辰般明亮的;高挺鼻子下是一张薄唇;人们说唇薄的人薄情...
我一遍遍的描绘着,描绘到眼睛部分的时候那双眼睛睁开了,就如我刚刚想的那样,这是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一眼便无法移开的那种...
嗯,睁开了,特别好看的眼睛。
....睁开了....
眼睛?眼睛!
我移开手看到祈越正睁着眼睛看着我,眉头紧皱着但眼神充满迷茫...就这么看着我。
“少爷....少爷!你醒啦...你终于醒啦...”
“.....”
“少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身上疼不疼?头疼不疼?”
“......”
“少爷...你....哦!对了,沈大夫!我家少爷醒啦!”我激动地抓住祈越的手,朝屋外喊道。
很快沈大夫和盼儿就进来了,我放开祈越站起身来,沈大夫快步走到床边坐下给祈越诊脉。期间的祈越眼神一直是迷茫的,但却他一直看着我没有移开过视线。
“公子可有感觉头痛?”沈大夫竖起一根手指在祈越眼前左右移动着问到。
这时祈越才看着沈大夫。
“这是...哪里...?”祈越用那异常沙哑又低沉的嗓音问到,而后有看着我。
“少爷?可有哪里不是舒服的?”我弯下腰看着他。
“头疼...”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说。
“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他睁开眼接着说。
这时沈大夫站起身走开了,我赶忙过去紧张的看着祈越,他刚刚说什么?
“少爷...是我呀,我是临霜...府里的丫头临霜...”我颤抖地说道。
祈越依然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临霜...?我叫...少爷?”
“你叫祈越!我是府里的丫头!少爷...”
祈越眼神有开始有些波动,然后就痛苦的用手抱着头。
“头好痛...水...我想喝水...”
我一惊,握着祈越的手。
盼儿很快端了一碗水过来。我把祈越扶起来靠在床栏上,只听他闷哼一声,背部微微拉开了床栏,我立即明白是床栏帮到他后背的伤口了,我赶忙换个位置到他的后背,让他靠着我坐起来。我一手拿过盼儿的碗,一点点的喂祈越喝水。
喝完水的祈越也不说话就只是往我身上又靠了靠,我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热热的在我脸上飘过。
“沈大夫,我家少爷,他...”
沈大夫摇摇头摸了摸胡子说道:“怕是头部受创,失去了记忆...”
失忆?
“可是能好起来?”
“难说,这要看个人,我也见过头部受伤失忆的,有的人过段时间就好了,也有人一辈子都好不了...”
好不了...他可是祈越,祈少将军,他还有大好的前途,怎么可以失忆?
这时我感觉祈越的头靠肩膀上了,我微微偏过头发现祈越又闭上眼睛了,呼吸平稳。他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脖子上有些痒。
沈大夫走进看了看他说是睡过去了。
我把祈越轻轻地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沈大夫和盼儿都出去了。
失忆?怎么办?把这样的祈越带回府吗?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