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刚出炉的格子饼乾来到美术系的教室,站在门口看往教室内,扫了一圈,最後视线停在一个绑着小马尾的女孩身上,「依依。」我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商殷!」她带着我最喜欢的表情跑到我面前,「你怎麽来了?」
「当然,是拿刚刚做好的饼乾来给你吃啊。」我把装着格子饼乾的保鲜盒递给了她。
她打开来一看,脸上原本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商殷,果然对我最好了。」她突然抱了上来。
我跟依依是从国中认识的,高中也念同一所但却不同系,她喜爱画画,而我却选了餐饮,就因为她喜欢吃甜品。
「好了,别撒娇!」我把她从我身上抱下来,摸了摸她的头说,「快进去,要打钟了。」她点了一下头,就拿着装着饼乾的保鲜盒走进教室,看着她的背影我发呆了一下。我们虽然无话不谈,什麽好康都会想到对方,但这位迟钝的小傻蛋,不知道我其实喜欢她很久,也不怪她。因为这秘密我没有打算说出来,只要像现在这样腻在一起,对我就是最大的幸福。
当我正准备回去时,「商殷!」同班的杜司一脸阳光的向我走来,还不忘向旁边的女同学们抛媚眼,她们就这样被他迷的脸红心跳躲在旁边冒爱心。「在这里干嘛?」他很不客气的一把摊在我背上,「找爱人谈情说爱吗?」
「滚!」把他推开後,摸着刚刚被他压的有点发疼的脖子跟肩膀「骨头都要被你压断了。」
「别这样!借靠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又很厚脸皮的贴了上来。
我二话不说的往他肚子送了一个肘击後问,「找我干嘛?」
我看着他摸着肚子,额头上冒出了几颗汗珠,脸上表情却依然淡定,他轻咳了一下,「放学後,我们班要跟资处系打3对3斗牛赛,比较会打的就我跟小飒还有你,来不来?」看到他还能如此神态自若的说这段话,我真心觉得他很适合去当演员,一定会是下一届金马奖的最佳男主角。
就在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时,「去嘛!我好久没看你打球了。」
依依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我们旁边,看着她哀求的表情,我在内心已经举双手投降了,轻叹了口气,「好啦。」像是想起什麽,我用手背打了一下杜司的手臂「赢了,记得请喝五X岚饮料。」
「知道了!那我先回教室跟大夥们说。」杜司说完就往教室走掉了。
以前我国中是篮球校队,因为有次在比赛出了意外,从那次後我就退出了篮球队。也不在碰篮球了,而依依知道这件事。每次看到有人在打篮球,她都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说这那些听都听腻的安慰跟鼓励的话,只是默默陪在我身边,就是这样的她,我才喜欢上这小傻蛋的。於是,我故意装生气想吓吓她,「你……。」但看到她低着头一副像是做错事的样子,我无奈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说,「等等你可要过来帮我加油。赢了,饮料请你喝一半。」
她抬起头脸上先是惊讶然後在是高兴,「好!我一定会去帮商殷加油的。」说完她又抱了上来。
放学後,我们来到了篮球场,一边做暖身一边听规则,就在要开打前一分钟,我看到依依就坐在阶梯上,「对不起,等我一下。」我向大家比了个抱歉的动作,就小跑步到她旁边,「来啦。」我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
「嗯。我答应过你啊!」她从口袋拿出一个黑色跟黄色线条的护碗,「加油。」
我接过护碗,「谢罗。」就小跑步回去准备比赛。
「哔──。」当刺耳的哨声响起,比赛也正式开始,上半场我们落後他们12分在下半场才追了回来,分数在持平的状态下,在最後1分钟,现场观看的人都摒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场上汗流浃背的我们,我跟杜司使了个眼神,他把球传给我,拿到球的瞬间,我二话不说的就把它往篮框投,「哔──。」刺耳的哨声再次响起「餐饮系获胜。」
比赛结束後大夥都慢慢散去,杜司跟小飒在跟资处系的人聊天,而我因为太累就直接坐在地上休息,一个身高170左右的学姊走向我,「打的不错,有考虑加入校队吗?」
我摇头,「不了!谢谢你的邀请。」说完,就站起来走向依依的方向。
「辛苦了。」她笑着把毛巾跟水拿给我。「商殷,果然很厉害。」
我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托你的福。」我给她看了带着护腕的手,就拿过矿泉水打开瓶盖,慢慢喝着。
她突然轻叹了一声,「不过……真可惜,忘了把手机带出来。」
「是因为球赛太无聊?」
「才不是。」她撇了一下嘴。
「不然?」我继续喝着手中的水。
「是因为打球中的商殷很好看!想拍下来做纪念。」听到她这麽说,我呛了一下。她边轻拍我的背边担心的说,「没事吧?」看着她为我蹙着眉的模样,心里有想把她抱进怀里的想法。
谁知突然出现一个程咬金的,「商殷,资处系那几个说你打的不错!下次有机会在比一场。」杜司又二话不说的揽在我身上,我也好不客气的把他往旁边推。
「你身上都是汗,别靠着我!很恶心。」我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杜司,商殷──回教室了。」班上的小飒在远处喊着。
「来了!」杜司也喊了回去,转过来看我「走!回教室。」
「嗯。」当我要跟在杜司後面走回教室时,我发现有人在拉我衣服,反射性转头一看,依依正拉着我的衣服,我看着她问,「怎麽了?」
「商殷,你在干嘛?还不快跟上来。」杜司在身後喊着。
「你们先回去,我等等就回去了。」
「喔,那你要快回来,等等一起去庆祝一下。」说完,杜司揽着小飒的肩慢慢的走回教室。
「知道了。」我回完杜司,就转身面向依依,轻叹息一声问,「依依,你怎麽了?」她低着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摇头,「那你干嘛拉我衣服?」
「不知道。只是觉得商殷突然离我好远。」当她抬头时,我心痛了一下,因为她眼睛里装满的都是泪水。
我顿时不知所措的把她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说「没事,我不是在你面前吗?」
「嗯。」她也反抱着我,把头往我怀里埋得更深,这画面让我有那麽一丝的感觉,要是现在跟她告白,她会答应吗?
「依依,我……。」当她看向我的瞬间,我把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我们快回教室吧,不然那杜司跑了,就没五x岚可以喝了。」在那之後,我又像平常一样,已有做好的甜点都会拿给她吃。
星期六10点多,我被手机吵醒,没看是谁就按了接听键,「喂。」
「商殷,你现在有空吗?」
依依的声音从话筒传了过来,我先是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嗯,怎麽了?」
「也没什麽大事,就是想要你陪我去拍一些街景。」
「街景?」我被她搞糊涂了。
「嗯!老师要我们画自家附近,觉得最美的街景。」
「喔!那你等我五分钟,马上过去你家找你。」
「好。」说完掰,就挂断了电话,去浴室梳洗一番,就穿上白色T桖跟深色牛仔裤再加上一件运动外套,跟家人说一声後我就出门了。
到她家门口我正要按门铃,门就突然被打开,「商殷你来了。」她走出来把门关好,就一把抱着我的手臂,「我们走吧。」
我们先去逛了一会商街,就去家庭餐厅吃中餐,休息了一回儿,我们就到几个常去的街景拍了几张,最後我们漫步到常来的公园,我要她先到旁边坐着休息,我就到旁边的饮料贩卖机,买了两瓶果汁。
「好久没来这里了。」她看着在不远处嬉闹的小孩子们。
「是啊!从国三就没来这里了吧!」我把果汁开好递给她。
「谢谢。」她拿着果汁并没有马上喝,而是站起来走向秋千区,我也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我们都坐在秋千上,安静的喝着手中的果汁,「商殷,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麽事?」我看着她用手指沿着果汁罐的边缘画圈圈。
「就是……昨天,武学长跟我告白。」
听到她这麽说,我把嘴里的果汁喷了出来,「啊──!!」
武修是高三升学班的红人,成绩全校前茅,人品也是好到让老师常挂嘴边,还被全校女生票选交往对象第一名,没想到他跟依依告白了,我竟然现在才知道。
她看我把果汁吐的全手,就从口袋拿出手帕要给我,我把手上多余的果汁甩掉後,接过她的手帕擦掉残留的果汁,「你答应了?」
她摇头,「还没,学长要我先考虑过後再给他答案。」
我握紧拿着手帕的手,「那你……喜欢武学长吗?」
「我不知道。」听到她这麽说,握紧的手放松了一些,她把果汁放地上,双手抓着两旁的铁链,双脚往後,秋千就很有规律的前後摆动「不过,武学长给我的感觉,并不讨厌!所以,我可能会答应。」
「是嘛。」我听下秋千,站起来准备走人。
「商殷,你要去哪?」听到她在身後的声音,我停了下来。
「我突然觉得人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把最後一口果汁喝掉,就把空罐往旁边的垃圾桶丢。
「我送你回去。」声音刚落,就听到身後传来她小跑步的声音还有手臂上那温度。我看着她正用一脸担心的样子看着我,这让我的心一阵刺痛。
回到家後,我把自己关在房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任由眼泪往旁边滑下,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是听到妈妈敲门跟我说吃晚饭了,我才起床。吃完晚饭,我就去洗澡,在泡澡时,想着刚刚依依说的事,要事她真的跟武学长交往,那我还能在他们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吗?我把头埋进温水里,没有几秒就站了起来,把身体擦乾穿上衣服,就回房休息了。
星期天,依依打了电话过来,我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可以像平常一样,调整好情绪,我才按下接听键,「依依,怎麽了?」
「商殷,你身体好些没?」
想到明天她就要答应当别人女友,心又一阵刺痛,「嗯,好些了。」
「我等等从家里拿些水果,过去看望你。」
听到她要来,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没事!」
「但是……。」
「再说,你不是还有作业要画。」我努力的让她打消要来看我的念头,这让我也很讶异,如果是平时她说要来我家,我一定高兴到不行,但现在却不想要她来……。
「喔……好吧,那你要好好休息,明天学校见。」她有点失落的语气,让我很想打自己。
「依依……。」本想像她坦白,但想到她跟武学长的事,我又犹豫了。
「商殷?怎麽了?」
「没有,只是想跟你说,手帕已经洗乾净了,明天拿去给你。那就不打扰你画画了,先挂了!掰~」没等她回应我就把手机挂了,手紧握着手机,只差没把它捏碎。
隔天一早,我故意跟依依错开时间到学校,在学校里我也是刻意避着她,结果在午休过後,「商殷,有人找你。」
杜司站在门口大喊,当时真想一拳打爆他,我揉了一下刚睡醒的眼睛,看到依依就站在教室外,我从书包拿出手帕走出教室,「你是来拿手帕的吧。」
「商殷,你是不是在躲我?」她带着有点哽咽的声音询问我。
我咬了一下下唇,提起右手摸着她的头说,「没有,是你想多了。」
「可是……」她微微皱着眉头看我。
我轻叹一声「是因为最近有点……。」
「依依。」这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我看向声音的主人,是武学长。
「武学长!你怎麽来了?」依依看着向我们走来的武学长。
「你可以给我答案了吗?」武学长紧张地站定在她面前。
「我……。」我没心情看他们HappyEnding,於是,我正打算转身走人,却听到依依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不能答应你,对不起,武学长。」我瞬间把头转了回去。
「没关系,是我没有走进你的心。」武学长,脸上挂着有点无奈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就转身走人。在旁边围观的同学都默默回去做自己的事,没人敢多说话。
到了放学,我们来到常去的公园,我们坐在秋千上,我抿着嘴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依依,你怎麽突然拒绝武学长?」
「我说了,不能骂我。」她用一种胆怯的表情看着我,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答应「因为……我感觉你不怎麽喜欢武学长,所以,我就拒绝了他。」
听她这麽一说,我愣了一下,「就这样?」
「嗯!就这样。」她很自然而然的就回复了我。
「要是每个跟你告白的人我都不喜欢呢?你怎麽办,傻瓜。」我无奈笑着提起右手摸了摸她的头。
「没差,对我来说,商殷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完这句话後的笑容,让我打破苦守的秘密,我从秋千站了起来,走道她面前双手抓住两边的铁链,低着头看着她,「依依,我喜欢你。」
「我知道。」
「你知道?」我挑眉看她。
「因为我也喜欢商殷啊。」
听她这麽说,我知道她还没听懂我的意思,於是,我弯下身亲了她的脸颊,「我的喜欢是跟武学长的一样。」当我把距离拉开一些,就看到她僵在那里,这让我有点後悔不该这麽冲动,「依依,我……。」当我正打算跟她说这是开玩笑的,好让我们不会因为勘尬的感觉而有什麽变化。
「商殷,可以给我点时间吗?」她低着头说,还不忘拉着我的衣服。
我把她抱进怀里「嗯,多久都可以。」她也抱住我的腰,「我们回去吧,不然又要被骂了。」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我好奇问她「刚刚亲你,有什麽感觉吗?」
「没什麽特别的感觉,不过……。」
「不过?」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看到商殷跟别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这里就会有奇怪的感觉。」她摸着胸口的位子。
我有点歪着头看她,「奇怪的感觉?」
「嗯……就……。」她撇了撇嘴说,「有点刺痛又有点郁闷。」
看来这小傻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我在内心轻叹息了一下,算了,让她自己去发现吧。我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是嘛。」
「等等商殷,你刚刚是不是笑了!?」我没有理会她,就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