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柏林少女 — 金主1

正文 柏林少女 — 金主1

1

宁知非窝在片场的躺椅上百无聊赖的玩儿纸牌游戏的时候,被经纪人应吉祥一把揪住耳朵,恨铁不成钢的再次重复碎碎念。

应吉祥偷偷给他指不远处来探班的金主杭因,气愤的说:“宁知非啊宁知非,你说我签你有什么用,林观二十七岁高龄都能找到杭因做靠山,你说说你这二十一的怎么这么不求上进呢!”

“吉祥哥,您手下留情啊!”宁知非被应吉祥扯的耳朵都快掉了,好不容易把它从应吉祥手里拯救出来,揉了好半天,才说:“瞧您说的,您签我难道不是因为我的演技吗,抱大腿那活儿我干不了!”

应吉祥让他气得脑壳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骂他:“演技个屁,谁要你有演技了,你长成这样你不抱大腿还想干嘛?我可告诉你,影帝都得抱大腿!”

宁知非瞥了一眼远处被导演等人簇拥着的杭因,又瞧了瞧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的林观,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玩意儿啊。

宁知非正在拍的这部戏叫《锦绣之年》,原是部网络仙侠小说,宁知非在里边演的是男二,一只上古时代的麒麟,神设很是牛逼,性格也讨喜,但怎么也是比不过林观演的男一龙太子出彩的。

其实按照年龄样貌来说,怎么也是该宁知非演龙太子,试戏的时候虽然没明说,但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可临近开机了,却接到通知说要男一男二掉个个儿,其中缘由,要是没有林观的金主杭因调度是绝不可能的。

是以宁知非现下见到了杭金主的真身,便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膈应了起来。

只是再怎么膈应也要参加晚上奉承杭因的会餐。

杭因不仅是林观的金主,更是《锦绣之年》剧组的大金主。

临出门前应吉祥强制性的把宁知非从里到外捯饬了一遍,再三嘱咐让他待会儿悠着点,嘴别欠。

宁知非到底年纪小,很是不服气,“杭因还能封杀我不成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应吉祥冲他冷笑一声,模仿港剧里的经典表情包,说“少年,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你知道杭因一年交的税都够把你砸成肉饼吗?”

“......”宁知非无言以对。

应吉祥又苦口婆心的教育他:“找个金主有什么不好啊,你知道这圈内有多少人想抱杭因的大腿吗?人又年轻又漂亮,又大方又不变态,你想抱还没有呢!”

宁知非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笑嘻嘻的说:“到点儿了,吉祥哥我走了!”

应吉祥叹了口气,“你早晚有一天要气死我。”

2

订的酒店就在影视城附近,宁知非进酒店大门的时候还恰巧听见擦肩而过的别家艺人暗戳戳的讨论说“杭因在七楼”。

宁知非愈加无语,怎么她杭因一来,整个影视城的剧组明星都得列队欢迎呗?

包厢里的场景更加离谱,本来只是《锦绣之年》剧组的会餐,可隔壁剧组的男一男二都过来凑热闹,现下正围在杭因周围陪着笑,一个个儿就跟勾人的狐狸精没什么两样。

导演转头看到了宁知非,咧着嘴对他招手:“知非来了!怎么这么晚啊,刚刚还和杭总说你呢。”

宁知非虽然背地里不大正经,可明面儿上还是从没掉过链子的,他这个人要是刻意,很能藏得住情绪。

此刻便是,他端着适龄的笑分别同导演、杭因等人打了招呼,寻了个不偏不倚的位置坐着,笑着回话说:“导演您又说我的糗事啊。”

导演:“哪能啊,我正跟杭总说到你是学芭蕾出身,身体硬件好呢!”

宁知非:“......”

这话说得,就跟古代妓院里的老鸨跟客人推销自家的货物似的,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面面俱到,这些都不要紧,最要紧的腰段好,客人您吃了这回还想下回,保您不悔!

“我是业余的,林观哥硬件才好。”宁知非赶紧把话题转移到林观身上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恰巧扫到杭因,猛地发现她正不错神的盯着他看,杭因长了一双凤眼,或许是常年为上位者的缘故,不怒自威,面无表情也有十分逼人的气势。

宁知非让她瞧的一时僵住了,不大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他都发现了,旁人自然也能发现,头一个出来打破这气氛的就是林观。

他坐在杭因的左手边,接着给杭因续了口红酒,端着无比温和柔软的笑说:“杭总,再喝一杯。”

再后来事情就恢复常态了,杭因右手边是导演,左手边是林观,再旁边还有其他的草啊花的,宁知非就顾着吃了,半句废话都不多说,就算话题引到他身上也能被他迅速扯开。

不过这一个多小时后的会餐倒是让宁知非对杭因的看法有了些改变。

他想象着的杭因,就算是长了一张好脸,性格也该是急色鬼那种类型的,再离谱的金主宁知非不是没见过,能当着满座的人公然的捏小情儿和别人的小情儿的屁股,再过分的也是有的。

可这杭因怎么什么也不干啊?

她连话都说的很少,甚至可以说是沉默寡言。

奇了怪了。

宁知非往嘴里送了一块儿红烧肉,闷头吃的时候偷偷抬眼去看对面的杭因,却不料被她抓个正着。

杭因微微倚在椅背上,姿势极为放松,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人的习惯坐姿,悄无声息中显示出本身的十分自信,无形中有种压迫旁人的感觉,但,她看向宁知非的目光中竟含了三分笑意,在灯光映射下,那双眼竟然也是波光粼粼,勾魂夺魄。

宁知非一愣,嘴里那块儿红烧肉嚼也不是,咽也不是,就这么堵在嘴里。

沉默寡言的杭因终于开金口同宁知非说了第一句话,“这小孩儿胃口真好。”

她的声音不如寻常女人那般娇软,反倒是十分稳重的,听着十分舒服。

桌子上的人都诡异的沉默下来,这两个小时以来,杭因从未主动和谁搭过话,宁知非是第一个。

林观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最终还是导演打破僵局,说:“可不是,知非才二十出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了也不胖,唉,不是我们这种老头子能比的了。”

宁知非囫囵的把那口肉吞下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回想起吉祥哥的话,试探性的问杭因说:“这道红烧肉做的还不错,杭总尝尝?”

导演、林观一干人等:“......”

3

杭因到底是没吃那盘甜腻腻的红烧肉。

事实上除了宁知非,没有人是真的去吃饭的,别说女明星,林观和隔壁剧组那两朵忙不迭凑上来的交际花也基本上是一口都没碰,开玩笑,这一口下去回头就得加炼一小时,大家伙都是宁愿忍了忍口腹之欲,也不愿累的半死后回去还要锻炼身体。

也就宁知非年纪小、身体好再加上肠胃健康,才敢这么胡吃海塞。

可即便是杭因没吃那口五花肉,林观还是把他惦记上了。

在杭因没来探班之前,林观虽说和宁知非不算交心,但也能在面子上过得去,没成想金主来了一遭后,林观就跟只乌眼鸡似的时时刻刻防备、膈应着宁知非。

他对付宁知非的第一个手段就是改剧本,删减宁知非的戏份。

一开始宁知非还无动于衷,林观再怎么改也不可能超过那个底线,麒麟是男二是不争的事实,他总不能改到男五男六吧?少了些和女主你侬我侬的感情戏也正合他的意。

可后来林观许是看他好欺负的,真的愈加过分起来,宁知非每天的工作从大部分时间用来演戏变成了等戏,十天里有五天是守在场外等着林观慢慢悠悠的一遍一遍的演。

这可就忍不了了。

寻个空,宁知非去找了导演,他的意思是再这么任由林观胡闹下去,这部戏会被改成四不像,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导演把肥胖的屁股塞到小沙发里,从嘴里吐出一口烟来,又叹了口气,说:“知非,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我也无能为力,林观身后是谁你也知道,别说我开罪不起,就是你们魏总来了也是这样。”

宁知非绷着脸从导演的房间出来,半路上正好碰见林观,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温温润润的笑着,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极尽嘲讽:“宁知非,想加戏啊?别做梦了,你不是清高吗?不是看不起潜规则吗?我告诉你,你也就配吃我挑剩下的。”

“林观,你没病吧?”宁知非压住火气,尽量表现出云淡风轻来,他又说:“有空再调整调整鼻子吧,快塌了。”

说完,宁知非就蹭着脸色难看的林观的肩膀走了。

把房间门撞上后宁知非就憋不住了,气得他疯狂的玩了无数次的贪吃蛇,逮着一条就把他当成林观。

应吉祥回来的时候宁知非那条蛇已经粗壮的吓人了,其它蛇几乎都成了小点儿。

把贪吃蛇玩儿到这种情况下通常是宁知非的火气憋到了一定地步的时候,应吉祥心里门儿清,他清了清嗓子,往宁知非身边儿一坐,明知故问道:“在导演那儿吃瘪啦?”

宁知非闷闷的嗯了一声。

应吉祥浑身往沙发上一摊,“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事儿他管不了,公司那边儿也管不了。”

宁知非疯狂的继续吃蛇,不言不语。

“唉——”应吉祥怼了怼宁知非的腰,诱哄似的说道:“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想知道吗?”

宁知非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玩,问:“什么办法?”

应吉祥笑了笑,说:“他林观靠的是什么,你就让他失去什么,纳为己有,明白吗?”

手机屏幕里的那条大蛇在宁知非的一个手滑下撞到墙。

Game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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