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SIGN》 — €Chapter1-2 神秘的男人。

正文 《SIGN》 — €Chapter1-2 神秘的男人。

02

许愿瞧她那样也没开口劝她回去,姚宛心在许愿家帮忙了一整天,难得没拒绝许愿留她下来吃饭的邀请,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她只是在拖时间避免小小真的还在等她。

帮忙收拾完餐具准备起身从许愿家道别时,师丈难得唤了她的名字,「姚宛心。」

「是!」本来还有些失魂落魄的她,听见有人连名带姓地唤自己立刻紧绷身子像被教官叫住似地直觉性举手回答,许愿看着不自觉笑了。

回头只见师丈拿了包切好的水果给她,「带回去吃。」

姚宛心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迟迟不敢接过,僵持了好一会许愿才硬让她收下,「你师丈从来不照顾我和他姊姊以外的人喔,所以快点打起精神吧,别让我们担心了。」

「谢谢师丈。」姚宛心低头小声道谢,和许愿简单说几句话才从那离开。走在田间小路,远到不见尽头的路只有几盏路灯勉强点亮,缓慢的步伐逐渐加快後最後几乎跑了起来,明明知道晚了,还是拼命狂奔最後推开育幼院的围栏。

老旧的围栏发出刺耳的锐利声响,姚宛心望入院舍,只见院长听见声音推门出来,瞧着她满身大汗慌张的小脸,慈祥的笑容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姚宛心再忍不住情绪蹲了下来抱膝痛哭,院长见此走了过来轻轻搂着她,「既然伤心就不应该不回来啊,小小等了你好久,哭得很伤心呢。」

「小小、小小有说什麽吗?」姚宛心抬起头看着院长妈妈颤抖地问。

「她说姊姊是不是不要她了,为什麽不回来送她?」院长温柔地抹去姚宛心的泪水温柔地说,只见怀里倔强的孩子用力摇头否认着。

「不是!不是这样子,我只是……」「你只是怕被小小丢下来,所以你就先丢下她了?可是你没有问过小小啊,为什麽擅自因为怕受伤就丢下小小呢?」姚宛心急忙想解释,院长妈妈却比她看得更透彻,温和的嗓音轻易道破一切让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凶。

「你啊,总在小小他们面前像个姊姊了,还是个孩子啊。」院长妈妈摸摸她的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只是不舍的孩子这几年要面对这麽多次分离。

「小小被收养去哪了?」姚宛心红着眼关心地问。

「去台北了。」院长微笑回道。

「台北啊……那就好了、太好了。」姚宛心边点头边落泪,江湘镇和南部比起离台北并不算远,但镇上的资源终究远远不及都市,许多孩子毕业後都去了台北,小小能被收养过去也是好事,她应该要笑的。

「没事了,心心也别哭了。」院长妈妈难得又唤起她的小名,关心她吃过饭了没,才让她回房里休息。

院舍只有几间大房间,大房间里不是上下层的大通铺,就是一间连摆了几个各自上下舖的床,院舍是几十年前建的,比起其他院舍能容纳百人,他们院里最多只能容纳四十多人。

倒数第三位院童,同同被送走後,她就和小小一起住在靠院长室的房里,大房间里躺满人显得拥挤,剩下她们两人後又大的可怕,晚上小小总会推着她苦着脸要她陪自己上厕所。

姚宛心推开纱门走进房里看着只剩下一个人的床铺坐了下来,从今以後到她上大学前这间房间不会再有人了,又剩下她一个了……

高雄。

午後杨大业背着简单行李回到老家,站在门外停留好一会都没进去,对面彩卷行老板瞧他站了许久未离去,像在看外头摆着的玻璃柜,走来好心提醒,「你要来买菜燕喔?这家老太太过世好几年了啦,你看连招牌都旧了。」

杨大业看着菜单出神许久艰难地问出一句,「你和她很熟吗?」

「唉呀都老邻居了怎麽会不熟呢?她跟她媳妇住在我们镇上很久了,几年前才开始没人住这的!可惜啊,家里一个男丁也没有,连老太太过世那晚还是她媳妇半夜哭着来敲门请我们帮忙呢。」彩卷行老板说得像是他家的事情般生动,杨大业听着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肺腑像被什麽东西狠狠挤压着,痛的他快喘不过气。

「啊反正这里没人啦,你别在这买了,去前面市场找一下吧──」老板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连忙打住建议他去别的地方。

杨大业没回话只是往里头走,老板瞪大眼连忙扯住他,却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压住,肩膀都快被他拆下来了,还没开口求饶杨大业已经先松手道歉,「对不起,但不要在我看不到的时候碰我。」

「噢!你哪里有问题啊!都说了这没人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老板双手一自由立刻痛的抚起发疼的地方,委屈地对着杨大业吼道,对上他静的让人发慌的眼,又止住话。

「这是我家。」杨大业淡淡地说,拿出口袋的钥匙解开拉门的锁动手往上拉起。

只见老板的嘴越张越大,指着他,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你就是老太太那个被……」

杨大业几乎一瞬间就摀住他的嘴,示意他最好闭嘴,在他瞪大双眼连忙点头後杨大业才松手承认,「我是她儿子。」

老板张了张嘴想说点什麽还是忌讳着杨大业的身手说不出口,只是叹气後摇摇头转身回自家店铺,杨大业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才进家门,拉下铁门坐在那老旧的竹编沙发上休息。

脑海里却一再重播着老板方才说的话,双眼缓缓闭上,看来不过是在养神的模样,却只是紧咬着牙忍着心上的痛。

在他不知道的这几年里,她们是怎麽过的、有没有埋怨着他在每一个重要时刻都缺席,最後连出现都没有出现?

刻意点着灯的屋子从今以後再也不会有他以外的人了,这麽多年来以为能团聚的执念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又剩下他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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