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对、我刚刚被书灵顺手丢出书的世界，问题是我现在所在地并不像是Atlantis......倒像是原世界，但我知道不是的，虽然大街上那些陌生人讲得是中文，不过，这里虽然很像但并不是台湾。
我到底在哪里？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等等我看到谁了？老姐？魔女？恶魔巡司？等等所以他旁边那个是我姐夫？白精灵被拐走的王子？他们怎麽会在这里？
「姐？」
状似我姐和姊夫的两位都注意到我了。冥玥直接过来，提着我的耳朵──
「痛痛痛痛痛！老姐你在干嘛啊？」
「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怎麽会知道啊！你问我我才想问姐你怎麽会在这里？」
冥玥回，「在我拐跑你姐夫之後，想说环游世界一趟，没想到一离开白精灵那，我人就在这里了。而且，我找不到出去的路。漾漾，你再想想你刚刚是怎麽过来的，不然可能连你都出不去。」
「你好，久仰大名，漾漾。我是桑，不知道你能不能给一点离开这里的线索？」桑，我的姐夫，边发光边笑着问我。「这里虽然很像原世界，但甚麽术法、阵法都不能用，如果再不出去，我和玥可能出了这，就会马上饿死吧。」
「饿死？等等、难道？」
「没错，蠢弟弟。」冥玥点头，肯定我最坏的想法。「虽然在这里不会感到饥饿，但我们一直没有进食，我们已经快一星期没有吃到食物，连水也是分着喝一口我随身带的保温瓶里的。」
......啧，最糟的状况啊。
不过。假设。这里和书灵把我丢到的世界是类似的话。那麽──这里肯定有作为主体的种族，必须知道他们是谁，目的是甚麽。但是，我要怎麽找到？连冥玥和桑姐夫都一直没有遇到，以冥玥的性格，一定已经探查过所有可疑的地方。
线索......我一定要猜到线索......等等！
──「你们应该只是文字之灵，所以事实上是利用书作为转介，开辟道路吗？」
──「差不多。但是在某个世界里，我的确存在啊。书籍可是连接不同世界的媒介，不过在书里必须利用书所存在的世界之种族的形象，才能够作为独立个体在书行动。顺便说一下，刚开始的哭坟是假的，不要一直当我的黑历史记着。」
──「原本想借这人的能力，看来是失败了。不过漾漾，答应过你的东西接好。」
──「这就是我们的秘密了，漾漾。毕竟，一只蛟龙死的瞬间，你并不会去计较他的真假，但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龙就不一样了。而龙在什麽时候会回归呢？和所有物种一样，找不出第二个答案的时候。」
我？我们的？
那些种族真实存在、他们藉由书籍开辟半真半假的世界，所以，为了活着，他们不一定会在他们创造的世界里，而时间流速有可能也不一样。
脆笛酥和茶都浅一直装傻演戏，但是，千冬岁说，他们屠杀蛟龙──所以，半真半假。在现实中他们为甚麽选择屠杀蛟龙？不，应该要想，他们为甚麽要借白陵南同学的能力。甚至，不惜可能被公会抓捕的风险。
九十九神。
找不出第二个答案的时候，脆笛酥的未婚妻死......了。
「有线索吗？」
「想不出来，姐，你知道两百年前蛟龙被屠杀的事吗？」
「那是老档案了。」冥玥说，「因为一只蛟龙不想成为伪龙，所以他开始反抗，但是他反抗失败了，最後屠尽蛟龙以报复。」
「那有东方龙？」
「哪只东方龙？」意外的是姐夫反问我，「有两只东方龙喔。我想想......一只叫茶都浅，另一只叫周衣单，前者和伪龙一起屠杀蛟龙，後者失踪了。」
「失踪？有线索吗？」
「据说周衣单和茶都浅约好一起回家，所以周衣单一直在边界等他。」白精灵桑说，「漾漾，那个边界你可能没听说过，但就像原世界和守世界一样，龙与守世界也有个边界，龙必须跨过边界才能回到故乡。伪龙还无法越过，但龙和东方龙可以。不过，因为除了龙没谁可以随便到边界一日游，所以在档案里周衣单是失踪状态──在蛟龙被屠杀後，守世界没有他的痕迹，他就像瞬间凭空蒸发，但照理来说，守世界蛟龙住的地方，与边界还是有一段距离，另外边界的守卫也没见到他。」
我眨眼，「他长怎样？」
「嗯......怎麽说......在我们眼里东方龙都长得很像，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麽描述。」桑偏头，「这和我们出不去有什麽关系吗？」
「东方龙可能知道出去的方法。」我说，「我刚刚离开的地方和这很像，而且，有一只东方龙，我怀疑他是茶都浅，但我不知道周衣单是不是也在。」
老姐啧了声，「所以要看看周衣单在不在？嗯......桑，这里的时间和真正的原世界一样吗？」
「不一样。」
「那走吧，站在这里出口也不会跳出来。」老姐被姐夫揽着往前走，这姿势让我看了一会才习惯。「走啊，傻站这里做甚麽？」
突然我灵光一闪，「该不会，伪龙并不想成为蛟龙里的伪龙，但是想跟东方龙一起离开？伪龙不懂的是、蛟龙对伪龙的态度？」
「又或者、是一只蛟龙呢？」桑笑着指着某个方向，「漾漾，你看。」
「甚麽？我甚麽都没看到啊？」
「那个就是你说的东方龙，是不是跟你想像中的不一样？」桑又说，他眨眨眼，「或许这只东方龙就是在等漾漾你的到来呢。」
我看过去，好像有只鸟飞了过来。
那只鸟和茶都浅及脆笛酥不同，他身形圆胖，却飞的轻巧、迅速。
不对！这太奇怪了，为甚麽我提到东方龙的问题後、这只据说是东方龙的鸟就飞过来了？这也太刚好了......刚刚桑说，又或者是一只蛟龙？甚麽是一只蛟龙？难道是脆笛酥其实是一只蛟龙？那麽谁是真正的伪龙？而脆笛酥为甚麽愿意和他交换身分伪装成伪龙？
对了。
......婚约。
真正成为伪龙的是脆笛酥的婚约者，但他不是已经死了？如果没有新的伪龙诞生，那麽、可以推论那名婚约者并没有死，所以他正处於假死状态。
「猜到了？」
「大致上。」桑笑着回答变成人形的鸟。「你们是故意的，那位伪龙喜欢你，是吗？但是他还无法与你挂过边界回到你的故乡。」
「再来？」
「所以他的未婚夫帮他拒绝成为伪龙，替伪龙反抗其他蛟龙。因为他的未婚夫明白，伪龙成为龙须要等太多年，那时候你已经回去了，你没有理由等待伪龙成为龙，所以至少他是蛟龙，还有可能跨过──只要那群蛟龙愿意放伪龙离开。」桑说，「但是，其他蛟龙执意继续执行，因此，那只伪龙成为伪龙，而他未婚夫为了不让他受限，假装是他成为了伪龙。就在计划即将成功时，他未婚夫被发现他不是伪龙，是以他屠尽蛟龙。」
我姐耸肩，「虽然听起来一只蛟龙为了一只伪龙做到这种地步有点离谱，但这是最有可能的。为了加强动机，只能想成另一只东方龙吸引了那位蛟龙，不过那只东方龙为了把伪龙偷出去，性命垂危，所以那只蛟龙失控了。不过无论怎麽想，故事里头做龙最失败的是你，从头到尾神隐，但究其根源，你是关系最大的。而公会不想追究只是因为懒的介入你们的情感纠葛。」
「我还以为不会有其他种族猜到呢，真伤心。」
忽然，那只鸟的人形笑的欢快。
然後，风猛烈的刮、乌云迅速垄罩上空。
「不过没关系，我们等到了。」他说，「你们看，下雨了！」
「姐，和表弟同学联系一起的九十九神是哪位？」事情一件件接连着，我根本还没问清楚，也没想到需要问清楚。「他被伪龙的未婚夫和另只东方龙带走了。」
恶魔巡司瞪着我回，「你不知道？通常公会不至於逼人入守世界，但那位九十九神太稀有了，所以上头和我们巡司决定把他拐过来，成为公会预备人力，不然哪有那种美国时间，一遇到九十九神找人当乩童就抓过来？太麻烦的像你同学那种，一弄不好反而搞破坏的、公会只愿意派袍级去监视。」
「所以？」
「蠢弟弟，还猜不出来吗？」恶魔优雅的从随身包包拿出伞撑在他和姊夫头上，并勉为其难替我右侧肩膀档点雨。「是祈雨神，不过那位更特殊一点，算是可以控制各种天气吧？但是，祂以前最常做的是有人祈雨才看看状况降点雨，而且那位很喜欢雨，所以一般要祂出个艳阳天或是阴天须要看心情，或是有没有心血来潮想帮人换个天气，可是降雨基本是百分之百愿意，久而久之成了祈雨神。」
那只鸟的人形点头，并幸福的说，「下雨了，就不用受限了。我们四只龙会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你错了吧？凭甚麽下雨就会永远的在一起？」桑边说边拿出另把伞给我，「是永远不会在一起了吧？虽然古时东方龙掌管降雨及乾旱，而另只东方龙的确是继承者，不过，这和伪龙无法任意到龙的故乡没什麽关系。」
我接过伞，但并没有撑起来。
我想起一开始和茶都浅相遇的墓穴。
一定强度的降雨可以让那只伪龙醒来──这大概是那群蛟龙对他们的诅咒。不过下到伪龙从假死状态醒来，大概东方龙都会受到处分。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
所以，这里，介於真实与虚幻之间。
「伪龙的假死......我亲爱的小湖儿的假死是那群蛟龙一手策划，为的是东方龙的心脏。传闻中，东方龙的心脏被伪龙食用，伪龙就可以直接化龙。傻湖儿为了通风报信，反倒成了假死状态，翠笛和茶都浅气不过，原本打算让蛟龙唤醒小湖儿，但没想到、他们逼迫翠笛吃下我的心脏，不然不会让小湖儿醒来。」他笑，「因为蛟龙太久没有一只伪龙化龙了。龙不犯错、不任意失去性命，就不会有空缺。即使蛟龙能经由龙与东方龙的代领到故乡又如何？他们需要的是有龙从他们聚落出来！谁管你化龙的是蛟龙还是伪龙！」
「翠笛化龙了吧？」我接着他的话问，「所以，你才说你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们把我摁在地上，说不掏出心小湖儿就会从假死变真死。」
「你们......好弱。」我姐翻白眼，「连个假死都破除不了，还说自己是东方龙？」
「别插话！本来是有办法的！我和茶都浅原本是分两路，茶都浅去救小湖儿，我只要拖时间就好，谁知道翠笛哪根筋不对，以自己的性命诅咒全蛟龙。」东方龙无奈的叹气，「所以，我把我的心掏出来救他，以免茶都浅直接......嘛。反正我也累了，所以在故事里我才不想出来露脸。」
我姐夫笑了几声。「这骗我妻弟就好，骗我和我妻子是不太可能的。」
「应该是你们一开始就决定屠蛟龙，因为他们一直在催促你们空出位置吧？是小湖儿和翠笛想阻止，最後阻止你们後发现小湖儿伤太重，只好让他进入假死状态。」我姐打了呵欠，「刚刚不过是为了骗我弟和你尬聊，没想到还真套出一点话。」
等等？这甚麽意思？是我太好骗？
「没错，漾漾。」姐夫揉我的头发，像个可靠的(超龄？)大哥哥。「他们需要祈雨，是他们和龙族交换条件。最後，翠笛和茶都浅会回去，因为他们一直离开岗位，龙族那里有点超负荷了，不过龙族的条件就是，必须降场雨。至於蛟龙之是对龙族而言只是小事，毕竟蛟龙的确太过。」
我姐说，「降场雨，以一只伪龙和一只东方龙为燃料，带给所有世界养分，就是龙族的条件。而他们的灵魂，将可以回归到龙神那。」
「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周衣单笑得很幸福很满足。
随着雨一直下，他的身形越来越淡。
「我想我该去找小湖儿了，掰掰。」
「等等，那我们怎麽离开？」
「雨下完了，就可以离开呀。」他回，「没人看多孤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