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开根号这种东西到底学来是要干麽用的啊?买东西不就加加减减乘乘除除而已吗?音符什麽的还比较好搞定……」
几乎将整张考卷重写一遍的郑希奈像摊烂泥般趴在桌面上,一脸疲倦。
「钥匙我放讲台这里,你们离开後记得要锁门喔。」身上除了书包外还背着一把吉他的女同学朝汪恩派说道,「我先走罗,拜拜。」
「Ok,拜。」汪恩派朝她笑笑并抬手挥了几下,接着目光继续放在手机里的Youtube上。
「喂,你怎麽已读我!」郑希奈哀怨地从桌面爬起。
「我觉得应该是给立志成为数学家或是科学家的人用的吧?」汪恩派将正拨放着的影片搁在一旁,把课本及铅笔盒收进书包。
「是喔,那我打死也不可能当什麽科学家!」郑希奈说完又趴回桌上。
汪恩派耻笑一声:「就算你想当也当不上啊,哈哈哈……」
「臭废物闭嘴啦。」
「你就好好当你的音乐才女吧。」
郑希奈瞪她,抄起旁边的卫生纸团然後往右边一丢。
「唉,又在斗嘴。」
向太娜肩上挂着一个链条小包包随兴走进教室,然後双腿交叠坐在汪恩派前方的空位上。
「咦,你早上不是说今天放学後要跟班上同学去看电影吗?」郑希奈坐起身。
「计画赶不上变化,有两个人突然大吵一架,搞得大家尴尬得不得了,於是最後就取消罗。」
向太娜耸耸肩,毫不在乎,她轻轻拨弄自己的长发,乌黑发丝中隐藏着几束蓝色与紫色,若隐若现,美丽得恍若宇宙星河。
「你们看,我昨天去染的,好看吗?」
「好漂亮。」汪恩派点头如捣蒜,「有漂过吧?」
「嗯,因为设计师说不漂的话颜色不明显。」向太娜搥搥纤细的腰际,「害我坐了整个下午,屁股超麻的。」
「好好喔,我也想染。」郑希奈用手指轻轻玩弄向太娜柔顺的发丝,眼里尽是羡慕,叹气:「可惜我妈太古板,说什麽想染头发的话等到大学再染,拜托,现在都什麽时代了,连国中生染都不奇怪了……对了恩派,你上次在群组里不是说要找个时间去剪头发吗?要不要也顺便换个新发色呀?」
「对啊,不然现在的夏天都热得要死,长头发的话动不动就流汗,洗头吹头也麻烦。」顶着一头长度在内衣扣环附近长发的汪恩派打开手机。
「而且恩派的发量又很多。」向太娜一手撑着下巴,嘴角噙着笑。
「没办法,遗传嘛。」汪恩派点了几张喜欢的示范图,「咖啡色虽然很百搭但感觉太了无新意了,我比较想染特别一点的颜色,像是带点紫色、灰色或蓝色的颜色。」
「乾脆一了百了,染个白色如何?」向太娜说。
闻言,郑希奈哈哈大笑:「白色?那不就变成千年老妖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妖怪?」汪恩派瞪她一眼。
「三个八婆聚在一起的声音还真是『响彻云霄』啊。」
此时,于取藏着戏谑意味的声音自右方窗台边传来。
「干,于取你说谁是八婆!」瞧见来人,向太娜眼神犀利,出口成「脏」。
「嗯──谁答话就是谁罗。」
「于取『学长』,你真的很幼稚耶。」汪恩派侧过头,故意加强某个重音。
「呿,永远长不高的小鬼头。」于取勾起坏坏痞痞的笑,伸出手在两人的头上比划了一番。「还有,我说过不要叫我学长。」
于取有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莫名坚持,他非常不喜欢别人叫他学长,原因是除了听来有些别扭外,总觉得中间会隔着前辈与後辈的一道墙,一点也不亲近。
「管你的,我偏要,怎样?」
汪恩派决定彻底当个小屁孩,她两手一摊,露出挑衅意味十足的鬼脸,接着开始魔音穿脑:「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取学长于学长于学长鱼学长鱼学长鱼长鱼长鱼长鱼长──」
「够了你闭嘴!」
忍无可忍的于取几乎快要爬过窗台然後狠狠压住那张碎碎念的嘴巴。
「两个都一样幼稚。」江道尔凉凉一道,看好戏般双手环胸倚靠在一旁。
「拜托你把他们赶走,一个是你青梅竹马一个是你同班同学,所以这个重责大任非你莫属。」郑希奈一边摀起双耳一边故作无奈地摇头,然後像看见救世主般双手合掌。
「我承担不起。」江道尔哈哈一笑,完全无视成为救世主的机会。「欸,学弟,身为本校纠察队的队员之一,现场有两个疯子,你还不把他们抓到教官室训话一波?」他用手肘推推一旁夏里衡的腰侧。
「不是还要去吃冰吗?」夏里衡满脸无奈,温润沉稳的嗓音宛如山林间的冰凉泉水让人镇静浮躁的心。
「对吼,走啊走啊,太晚去会没位置。」
同样与汪恩派身为吃货小夥伴的于取闻言後立马松开正弄乱汪恩派头发的那只手,然後像哥儿们般的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方才的烽火彷佛只是一闪而逝的花火。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类。」向太娜一脸眼前有只怪异生物正在呵呵大笑般的鄙视表情。
「乖,小妹妹,哥哥请你吃冰!」
挣脱不了的汪恩派斜抬起头,狠狠瞪着正笑得猖狂的于取。
长不高又不是她的错!
明明小学和国中的时候妈妈都有定期帮她补身体啊,谁知道认命吞下那些苦得要死的中药後身高还是维持在一百五十九公分。
而且,严格来说她这身高并不算太矮吧?就是一般女孩子身高的平均范围内啊,只不过就是身处的环境吃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