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在Skype里,Jack向我和Tony宣告,别再问起Diana,他们已经没有在一起。
不论怎麽问他,怎麽闹他,他只是不断重复自己没有被甩。
我一直以为,他是在逃避现实。
不愿接受他这臭脸木头终於还是被美丽温柔,像仙女一样的Diana给甩了。
「陈Tony!」
「若亭,怎麽了?」
「对不起,突然打电话给你。我闯祸了,你可以来帮我嘛?」
「发生什麽事?」
「是Jack……他现在状况很差。」
过没多久,Tony的车出现在Jack宿舍楼下,我心急地迎了上去。
「你是说,Diana不是跟他分手,是自杀?」
「对……」
「你从三年前就开始闹他,对吧?」
「对……」
「你现在自责到很想赏自己两巴掌?」
「对!」我激动地抓住Tony的手臂。
「需要我代劳嘛?」
「你用不着在这种事情上也这麽体贴吧?」
「这不是体贴,我是真的想打。」
看着Tony结实的二头肌,我紧张地摀住自己的双颊。
他叹口气:「你不用太自责啦!他总是这样一个人憋着,对关心他的人来说,真的很吃力。」
「是吧!没错吧!?」我腰杆挺起。
「可是你明知道他这样,还总是闹他,是不是也要检讨一下?」
「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嘛?」我不平地敲起他的肩膀。
「我是就事论事啊!」
这就是数学宅男的风格,看似温情,却一点也不浪漫。
「还有我是真的满想揍你的。」
「对不起啊!陈Tony!」我不顾一切抓紧他的手臂撒娇:「只有你能救我了!」
Tony从车子後座搬出一大箱啤酒。
「这啥?」
「你不是要我救你吗?」
「这个就可以?」
「当然不够。」
「还需要什麽?」
「把你的嘴巴闭上。」
我作势拉起自己嘴巴的拉链。
回到Jack的套房。
他还是坐在角落地板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Tony走过去,拉开一罐啤酒,放在Jack面前。
我走到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蹲下,安静地看着他们。
过了大概半小时,Jack抬起脸,拿起啤酒喝了下去。
Tony再拉开一罐给他,然後也给自己开了一罐,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默默地喝着,几巡後,Jack已有几分醉意,胀红了脸。
「我有要她去看医生。」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哽咽起来:「可是她说,她吃了药会画不出来,要我等她。」
「她说她没事。」他抓紧自己的头发:「我干他妈的好蠢真的相信她!」
「我好想回去,回到她离开前一晚。
我会带她去医院,就算她对我生气,就算她哭着说她会没办法毕业。」
「这样,她就不会动也不动,冰冷地,躺在那里。」
「我好想她。」
「真的,好想她。」
一直默默坐在门边的思澄突然起身,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思澄很乖,会看医生,也会吃药。」
她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肩膀。
「家豪不要哭。」
家豪抬起头,望着思澄。
然後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