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杰汉迟疑的目光落在裴育瑾身上，不确定的开口，「我礼拜六那天好像看到你跟一个女的走在一起……看起来有点亲密。」
「嗯。」
夹着菸的指尖在微微施力，鼻腔和薄唇吐出了一口气，他的神色看起来平静的彷佛对方话中的主角不是自己。
注意到裴育瑾抽菸抽得比往常凶，又都是吸真菸，廖韬皱起眉，「你越抽越起劲。」
裴育瑾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微扬起下巴，眼眸无神。
感觉不到。滞闷的感觉、呼吸的感觉。
他又将菸含回口中，不放弃的想在那根菸蒂上找到原本熟悉的感受。
廖韬皱眉，有些疑惑的转问，「你交女友了？才几天？」
「不是女朋友，」他丢下刚点燃没多久的菸，捻熄。「只是……各取所需？」
「什麽意思？」郑杰汉狐疑的问。
廖韬反应得快，愕然，想开口，却见裴育瑾从口袋掏出手机，只好又阖上唇。
他目光落在手机萤幕，停顿了几秒的时间。
『约吗？等下午休，校舍旁的厕所。』
阖上眼，一瞬，他又张开了眼，点开了视窗回覆讯息，一边张口回覆他们的话。
「我去她家了。」
他的语气平静，神色也让人看不出端倪。
话语一出，空气中陷入的寂寥，这短暂的时间他已经收起了手机，又点燃了一根菸，刚呼出雾气，透露出不敢置信的声音随即传来。
「你们做了？」
「嗯，做了。」
「你的手脚也太快？」郑杰汉不敢置信，诧异的搔了搔头，「不是女朋友，可是做了？」
「一定要是女朋友才能做吗？」他扯唇，笑问，「我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意思是，这样就不能做？」
「可是没有感情，这样不是很没感觉吗？」
停顿了几秒，他自嘲的扬起唇，「感情吗……我不相信那个。」随即他的笑意变得更深，「有感觉，身体上的。」
一直沉默的廖韬眯了眯眼，摸清状况後终於插口，「我怎麽觉得越认识你，你越让我看不懂你这个人。」
他勾起唇，没有回话。
连他也不知道的问题，又要怎麽回答别人？
各自沉默了许久，直到廖韬开口，「即使你的选择会和于诺走向不同的路，你也无所谓？」
闻言，那双夹着菸的指尖轻抖，他感到喉咙一紧。
究竟这是出自於生理上的反应，还是因为心理影响了生理，无人知晓。
艰涩的咽了下口水。尼古丁的味道，全都被他吞进肚内。
「我们，本来就不是走在同条路上的人。」
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明白的真实。
回教室的路上，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裴育瑾立即转过身，往教室的反方向走。
这阵子，无论是在住处还是在学校，每每看到于诺出现时，裴育瑾总是会下意识的绕路或背过身。
这样明显的躲避，于诺一切都看在眼底，心底更是难受。
她的神色涌上了一抹苦涩。
这样的他，又该怎麽靠近？
鼻头一热，涌上难以抑制的酸意，她难受的揉了揉鼻子。
「于诺。」
突如其来的呼唤，于诺偏过了头，高大的男生站在她身旁，不知道站了多久。见她视线落在他身上，谢少颖随即展露笑颜。
「刚体育老师忘了跟你说，下礼拜的体育课要麻烦你去借篮球。」
「我知道了，谢谢你。」
正欲转身回教室时，余光瞥见裴育瑾正在走廊末端。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妆容明显艳丽的女生，当对方隐含深意的笑容映入眼，她一愣。
仅仅只是站在一起，却好似能感受到俩人周遭那微妙的气氛。
她说不上来那样的氛围是什麽，但是她能看出的那女生眼中流露出无法隐藏的欣赏。
不知怎地，她感到反感。
凭着本能，她直觉迈出脚步，却在接近他时，兴起了胆怯，想佯装无事的从他身旁经过，就在这时，女生伸出手搂上他的腰，随即放下了手。
短暂一秒的时间，被她清晰捕捉了。
酸涩在胸口，参杂了苦涩的滋味。
很亲密，也很自然。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受异性欢迎，可是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跟谁这麽……熟稔。
「既然不能去你家，那来我家也可以。」
对方娇柔的声音响起，她停下了脚步，就在对方身後几步的距离。
空气中，飘散一阵沁香，很熟悉的。
「无所谓。」
他平板的声音传入耳畔，这一瞬，她的心脏骤然抽紧。
在发现女生的视线往这看时，于诺反射性的转回身。同时，一抹高大的身影就挡在她面前。
「于诺？你怎麽怪怪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裴育瑾直觉转过头，当望见她身影时，他明显一征。
接连的疑问涌上，一股不想被她知晓所有的念头浮现。
于诺摇了摇头，低垂着头，「我本来想去贩卖机买水，但後来想到忘了带钱。」
谢少颍掏进口袋，迫不及待的说，「我有带！我帮你买！」
她苦涩一笑，又摇头拒绝，「不用了，突然不想喝了。」
在真正靠近以前，她选择离去。
看着于诺离开的背影，他的神情一黯。几秒後，他吁了一口气，转回头时，他的脸上已经挂回熟悉的笑容了。
「以後，不要随便在学校叫住我。」他放轻声音，语气好似温柔，却没有让人反驳的余地。「需要的话，再联络。」
语落，他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去。
女孩一怔，裴育瑾无情的话语令她心绪复杂。俩人的关系私下再怎麽亲密，但台面上却只是个陌生人。
这样的认知，竟令她嚐到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