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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苡铮平躺在床上不适应地动了动身体,只能维持正睡的姿势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偶尔必须躺很久才能入眠。已经铺好地板准备休息的风擘见此坐起身,轻靠在床边,「小铮。」
「嗯?」黄苡铮看向他,只见他伸手握住自己的左手碰触他的脸,她也随之露出笑容,哪怕两人就这样不说话好像也能静静地度过一天。
「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一起去看爸妈好吗?」风擘将这段日子思考已久的想法提出,又补充地说,「圣诞节那天一起去。」
黄苡铮好一会才吸收完他说的话,不禁被他话语後藏有的意义惹红了双眼,风擘见此慌了手脚赶紧替她抹去泪珠,「怎麽了?不想去也没关系。」
「没有不想去,只是很开心,那天一起去吧。」黄苡铮用力摇头就怕他误会了,忘了两人後来聊了多久,黄苡铮再睁开双眼已是深夜,怀孕的关系子宫挤压到膀胱总是让她半夜得小解几次,她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踩着风擘旁的地板空隙缓缓离开房间,不想扰醒已经几天没休息的他。
睡意朦胧的她一踏进浴室立刻整个人滑倒在地,湿滑的地板不知道什麽时候遗落了肥皂,黄苡铮惊叫出声,随後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烈地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更无法压抑的哀号着,小手缓缓碰触肚子,她可以感觉到双腿间流出液体……不、不行,黄苡铮无助地哭了出来,大叫出声,「风、风擘!风擘!」
风擘一到浴室开灯,入眼的就是黄苡铮整个人跌倒在浴室的画面,黄苡昀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风擘立刻命令地说,「黄苡昀,你去拿她的包包和钥匙,我开车送你姊去医院。」
「不、不打救护车吗?」黄苡昀也被眼前的情况吓着了,不放心地问。
「你觉得她能等救护车吗!」风擘压不住心底的害怕不禁吼了出声,黄苡昀赶紧步出浴室依照他说的办,风擘一手抱起黄苡铮,只见她虚弱地勾住他的颈子无法自制地颤抖,风擘只能忍住情绪轻声安慰,「没事、没事。」
黄苡铮能感觉到肚子不断缩紧,羊水也混着血流出,她痛苦地尖叫着不敢放开风擘的手就怕孩子被这一摔也摔没了。
车子一到医院,风擘立刻抱起黄苡铮冲入急诊室,「有没有人可以帮忙?她快生了──」
值班的救护人员见此连忙推病床过来让黄苡铮躺上,护士快速问过黄苡铮的状况,准备送她进产房。风擘快步跟在病床旁边,黄苡铮紧紧扣住他的手不停掉泪,疲惫的心理压力和刚才摔伤的重击都让黄苡铮渐渐没有力气撑下去,混乱的脑袋让她眼皮逐渐沉重,她什麽声音都听不到,只能勉强再多看风擘一眼。
黄苡铮这一秒闪过莫名後悔的思绪,她……为什麽没有早一点答应风擘?看着风擘为自己着急害怕的那一秒,她更是後悔自己从来没有亲口问过他一句,「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风擘,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黄苡铮闭上双眼,松了手失去意识。
「先生,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护士将想跟上陪伴的风擘阻挡在外,产房门一关立刻亮起红色的手术灯,刚停完车的黄苡昀也赶了进来,只见他痛苦的坐在产房外,她知道眼下也只能等待好消息了。
媒体来的太快,明明还是深夜已经有几家媒体接到消息,上了摄影机想追问风擘最新的状况,「请问在产房内的是你的妻子吗?」「他们母子均安吗?」「风擘,你跟我们谈谈你现在的感受好吗?你很难过吗?」
黄苡昀见此赶紧挡在中间,「请不要这样好吗?」
「小姐,你是风擘的谁?请问是风擘妻子的家人吗?她状况怎麽样?」记者见风擘依旧坐在原处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是得寸进尺地把麦克风往黄苡昀的方向戳,风擘再也克制不住怒火站了起身对他们咆啸大吼,「如果今天是你们的家人躺在里面你再来告诉我你们心里想什麽?」
众家媒体不但没被暴怒的风擘吓到,反而更是举起相机、摄影机疯狂拍摄,闪光灯刺眼的让风擘眼看就要动手了,听到消息赶来的简于珊正好抓准时间挡在双方中间,硬是把风擘推回去。
「各位大哥大姊拍得差不多了吧?这里毕竟是医院不要打扰他们工作,也给我们家风擘一点时间消化好吗?谢谢。有最新消息一定通知给你们!」简于珊露出笑容礼貌的劝退嗜血的媒体,等到大家都散去後,风擘暂时压下的情绪再次涌上,他忍不住搥墙怒吼,却依然无法阻止沉重的无力感和自责的情绪将他狠狠淹没,简于珊见此也无法指责他,只能拍拍他肩膀陪他一起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
风擘再次坐下时,无助地将脸埋在掌心,泪水沾湿了他的掌心。不论他怎麽乞求都换不回一次机会,回到当下让她平安度过……拜托、拜托,他还没做好准备失去她,他们……才正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