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见鬼少男少女(简/繁) — 第四十章 采访

正文 见鬼少男少女(简/繁) — 第四十章 采访

八强赛当天早上,王婷婷突然开始发烧。

“何昔,我今天有个采访,你能不能帮我去一下?”

王婷婷在校记者团工作,每当临近截稿日总是焦头烂额。只要有新闻,不管什么类型都往上冲,尤其偏好八卦类。

纪何昔拿着王婷婷准备的采访资料心里忐忑不安。她特别容易紧张,一紧张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她还深深地记得初中时的那次大合唱。她站在台上,望着台下乌压压看不清脸的观众,把自己抖成了只筛子。边上的同学莫名其妙。

“哎,你有没有觉得咋们站的这个木板不太稳啊,好像有点晃。”

“没有吧,站好站好,快开始了……”

纪何昔不放心地又瞄了一眼自己的腿,还好,没抖,就只是有点软。

这次的采访对象是一个美籍华裔女画家,中文名叫庄亦晴。最近刚回国,这几天正在C市筹办画展。

也不知王婷婷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能联系上,真够厉害的。采访地点是在展厅的接待室。纪何昔深吸一口气,走进展厅。

怎么办,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表情应该怎样?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

内心的弹幕几乎要淹没视线。

然而在见到这位画家的那一刻,眼前的弹幕瞬间清了零。

纪何昔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好像有点眼熟?

“小姑娘,你来了。”面前的中年女子脸上带笑,让人觉得颇为亲切。

纪何昔面对这张熟悉的脸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前几天在急诊病房见过她。

“小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显然庄亦晴对纪何昔也有点印象。

面前的人语气和缓,纪何昔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那天在急诊病房。”虽然出生在美国,但是庄亦晴的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完全没有外国人的奇怪口音。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还有你的朋友们对不对?”庄亦晴倒了两杯茶,“小姑娘,坐。”

于是后面的采访进行地很顺利。采访到一半的时候,门里忽地飘进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边自言自语着:“哎呀,眼睛要瞎了,大白天的怎么能做那种事……”

纪何昔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在采访稿上落下一个黑点。

“这不是那天的那个小姑娘嘛?”明明是没有交集的人短短几天连着碰到,可真是缘分了。阿飘的眼睛明显亮了亮,两根麻花辫也像是要翘起来,打着转飞到纪何昔身前悬停,愉快地打招呼:“小姑娘你好呀,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说着伸长脖子瞄了瞄纪何昔手里的采访稿:“这小姑娘还是个记者……”

之后便坐在纪何昔左手边的椅子上,听着俩人的谈话,偶尔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被这么灼热的视线盯着,还要假装看不见,真的很难让人集中注意力。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画画的呢?”纪何昔心中默念几声稳住,抛出下一个问题。

在连续下了三天大雪后,今天C市上空终于放晴。此时庄亦晴的脸沐浴在倾泻而下的阳光中,眉目柔和:“那时我大概5岁,偶然间看到我姑婆的画。从小我的父母便告诉我,我们的祖国在遥远的东方,那是个很美的国家。当我看到姑婆的那些画时,我才真正感受到我们的祖国真的很美。”

这时边上的阿飘突然侧过脸去,小声嘀咕道:“这孩子,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纪何昔的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到了阿飘的侧脸上。

所以,这个阿飘就是庄亦晴的姑婆?还真是……年轻啊。

庄亦晴腿脚不便,于是便让那日在医院见到过的女孩领着纪何昔参观展厅。女孩是庄亦晴的女儿。不光脸好看,性格也阳光活泼,十分健谈。

“你叫我kelly就好。”

她领着纪何昔在展厅各处走,介绍着她母亲的画。纪何昔并不懂画,但她看着这一幅幅画,无论是人物还是风景都让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填满了温暖,这些画很明亮,仿佛充满了希望。

两人走过一个拐角,来到另一个展厅。

“这些是我太姑婆的画。”

“嗯,就是我。”一个声音从纪何昔身边传来。阿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此时与纪何昔并肩站着,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幅画。

靠近阿飘的半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站立起一片鸡皮疙瘩。纪何昔僵着脖子没动弹,继续盯着眼前的画。

画上是一个青年,并且是一个长得十分俊朗的青年。看清画中人的那一刻,纪何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好帅!

太太太太帅了!

青年穿着一身制服,梳着二八偏分,神情坚定。也许是被帅气滤镜所影响,纪何昔觉得他的眼神很温柔。

“是不是特别帅气?”阿飘抬头看着画,眼中带着笑。

纪何昔下意识地就要点头,忽然意识到这声音出自身边的阿飘,她急急地止住点头的趋势,假装看底下的铭牌。

太姑婆,您的用词是不是不太符合您的身份。

这幅画作于1943年……

“据说,这是太姑婆的恋人……”Kelly尽职地作着介绍。

恋人?只是恋人吗?俩人最后没有在一起吗?

涉及到别人长辈的隐私,纪何昔不太方便问。但想到太姑婆的打扮,又想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或许不是生离便是死别吧。

想到这里,纪何昔觉得胸口闷闷的。看小说先看结局的她,最讨厌BE。更何况是真实存在的过去。

“他是一名飞行员。”

接下来的一幅,是穿着民国学生装的青年。

“其实我们这次回国,也是为了完成太姑婆的心愿。带她回来,并且找到太姑婆的这位恋人。”

“找到他?”难道这位画上的青年还活着?要是活着的话,那他已经快一百岁了吧。

“是的,据说最后他在这里牺牲了。妈妈想完成太姑婆的心愿,找到他。”

牺牲了吗?纪何昔的心情有些沉重,这时Kelly碰了碰纪何昔的手臂:“我对C市不太熟,你能带着我走走吗,顺便告诉我这哪里有好吃好玩的……”

纪何昔听身边的阿飘提高了音量:“这小兔崽子,尽想着吃喝玩乐……倒是有点我当年的风范……”

纪何昔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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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强赛当天早上,王婷婷突然开始发烧。

“何昔,我今天有个采访,你能不能帮我去壹下?”

王婷婷在校记者团工作,每当临近截稿日总是焦头烂额。只要有新闻,不管什麽类型都往上冲,尤其偏好八卦类。

纪何昔拿着王婷婷准备的采访资料心里忐忑不安。她特别容易紧张,壹紧张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她还深深地记得初中时的那次大合唱。她站在台上,望着台下乌压压看不清脸的观众,把自己抖成了只筛子。边上的同学莫名其妙。

“哎,你有没有觉得咋们站的这个木板不太稳啊,好像有点晃。”

“没有吧,站好站好,快开始了……”

纪何昔不放心地又瞄了壹眼自己的腿,还好,没抖,就只是有点软。

这次的采访对象是壹个美籍华裔女画家,中文名叫庄亦晴。最近刚回国,这几天正在C市筹办画展。

也不知王婷婷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能联系上,真够厉害的。采访地点是在展厅的接待室。纪何昔深吸壹口气,走进展厅。

怎麽办,第壹句话该说什麽?表情应该怎样?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

内心的弹幕几乎要淹没视线。

然而在见到这位画家的那壹刻,眼前的弹幕瞬间清了零。

纪何昔此刻只有壹个想法,好像有点眼熟?

“小姑娘,你来了。”面前的中年女子脸上带笑,让人觉得颇为亲切。

纪何昔面对这张熟悉的脸楞了楞,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前几天在急诊病房见过她。

“小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显然庄亦晴对纪何昔也有点印象。

面前的人语气和缓,纪何昔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那天在急诊病房。”虽然出生在美国,但是庄亦晴的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完全没有外国人的奇怪口音。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还有你的朋友们对不对?”庄亦晴倒了两杯茶,“小姑娘,坐。”

於是後面的采访进行地很顺利。采访到壹半的时候,门里忽地飘进壹道熟悉的身影,壹边自言自语着:“哎呀,眼睛要瞎了,大白天的怎麽能做那种事……”

纪何昔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在采访稿上落下壹个黑点。

“这不是那天的那个小姑娘嘛?”明明是没有交集的人短短几天连着碰到,可真是缘分了。阿飘的眼睛明显亮了亮,两根麻花辫也像是要翘起来,打着转飞到纪何昔身前悬停,愉快地打招呼:“小姑娘你好呀,没想到这麽快又见面了。”说着伸长脖子瞄了瞄纪何昔手里的采访稿:“这小姑娘还是个记者……”

之後便坐在纪何昔左手边的椅子上,听着俩人的谈话,偶尔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被这麽灼热的视线盯着,还要假装看不见,真的很难让人集中注意力。

“您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上画画的呢?”纪何昔心中默念几声稳住,抛出下壹个问题。

在连续下了三天大雪後,今天C市上空终於放晴。此时庄亦晴的脸沐浴在倾泻而下的阳光中,眉目柔和:“那时我大概5岁,偶然间看到我姑婆的画。从小我的父母便告诉我,我们的祖国在遥远的东方,那是个很美的国家。当我看到姑婆的那些画时,我才真正感受到我们的祖国真的很美。”

这时边上的阿飘突然侧过脸去,小声滴咕道:“这孩子,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纪何昔的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到了阿飘的侧脸上。

所以,这个阿飘就是庄亦晴的姑婆?还真是……年轻啊。

庄亦晴腿脚不便,於是便让那日在医院见到过的女孩领着纪何昔参观展厅。女孩是庄亦晴的女儿。不光脸好看,性格也阳光活泼,十分健谈。

“你叫我kelly就好。”

她领着纪何昔在展厅各处走,介绍着她母亲的画。纪何昔并不懂画,但她看着这壹幅幅画,无论是人物还是风景都让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填满了温暖,这些画很明亮,仿佛充满了希望。

两人走过壹个拐角,来到另壹个展厅。

“这些是我太姑婆的画。”

“嗯,就是我。”壹个声音从纪何昔身边传来。阿飘不知什麽时候出现的,此时与纪何昔并肩站着,擡头看着眼前的壹幅画。

靠近阿飘的半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站立起壹片鸡皮疙瘩。纪何昔僵着脖子没动弹,继续盯着眼前的画。

画上是壹个青年,并且是壹个长得十分俊朗的青年。看清画中人的那壹刻,纪何昔心中只有壹个想法。

好帅!

太太太太帅了!

青年穿着壹身制服,梳着二八偏分,神情坚定。也许是被帅气滤镜所影响,纪何昔觉得他的眼神很温柔。

“是不是特别帅气?”阿飘擡头看着画,眼中带着笑。

纪何昔下意识地就要点头,忽然意识到这声音出自身边的阿飘,她急急地止住点头的趋势,假装看底下的铭牌。

太姑婆,您的用词是不是不太符合您的身份。

这幅画作於1943年……

“据说,这是太姑婆的恋人……”Kelly尽职地作着介绍。

恋人?只是恋人吗?俩人最後没有在壹起吗?

涉及到别人长辈的隐私,纪何昔不太方便问。但想到太姑婆的打扮,又想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或许不是生离便是死别吧。

想到这里,纪何昔觉得胸口闷闷的。看小说先看结局的她,最讨厌BE。更何况是真实存在的过去。

“他是壹名飞行员。”

接下来的壹幅,是穿着民国学生装的青年。

“其实我们这次回国,也是为了完成太姑婆的心愿。带她回来,并且找到太姑婆的这位恋人。”

“找到他?”难道这位画上的青年还活着?要是活着的话,那他已经快壹百岁了吧。

“是的,据说最後他在这里牺牲了。妈妈想完成太姑婆的心愿,找到他。”

牺牲了吗?纪何昔的心情有些沈重,这时Kelly碰了碰纪何昔的手臂:“我对C市不太熟,你能带着我走走吗,顺便告诉我这哪里有好吃好玩的……”

纪何昔听身边的阿飘提高了音量:“这小兔崽子,尽想着吃喝玩乐……倒是有点我当年的风范……”

纪何昔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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