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上大学後,每次回家心里总是有些别扭。尤其当哥哥结婚後,原本是两个人的房间,从衣柜到书桌属於我的都被搬进了客房。
「哥哥已经结婚了,而且你也长大了,所以才安排你们一人一间。」爸妈对当时还大二的我说。
一段时间不在,怎麽好像又变多了。躺在床上,我望着堆满杂物的角落。
「摁,这是我家。」「摁,没错!」
稍稍驱逐脑中些许的违和感,我这麽告诉自己。
「建裕,我到家了,你在干嘛?」
手机声响打破这宁静的瞬间。是依慈。
「我到家一段时间了,才刚把行李整理好」「正在想等等要干嘛」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讯息
「你没约喔?我以为你难得回家,会想要跟朋友出去玩。」
「没阿,我在发呆,有点无聊」「你呢?也没事吗?」被睡意吞噬前,我传出最後两个讯息。
「就陪我妈跟阿嬷阿」「晚点要去弄头发」「照片」
醒来後看着手机讯息,发誓我真的笑到眼泪流出来。这个大波浪卷发,不说还以为是哪个老牌艺人又重新出道。
「欸!你这个卷发也太好笑,你到底在干嘛啦!」
「不要说了,我也很後悔,到底为什麽变成这样啦!」
看着照片,我有点怀疑,这个人真的已经30了吗?这些偶尔的脱序,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已经是个工作6、7年的大姐姐。
除夕夜,吃完团圆饭,按照惯例,又到我们几个堂兄弟麻将桌上厮杀的时候。
在迅速打完四圈後,我好像想起了什麽,拿起手机,拍了麻将传给了依慈。
「会打吗?」
「会阿!」「你等等要打喔?」
「正在打了阿,这是传统」
「好好喔,我也想要」
「摁?你们家没人会打吗?」
「我们家过年只有三个人,凑不成一桌啦。」
才正准备掷骰子,我看到了讯息。
「林鸿恩过来,帮我打一下」把正在看电视的堂弟叫来,我无视堂哥们吵着衰整年的谩骂。
拨了电话,这是我第二次打给她。
「欸,依慈,什麽意思阿?」
「…………,所以从国中开始,每次过年我家都是这样过的,所以很羡慕你,还有亲戚可以凑桌。」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落寞,就这麽透了过来。
「摁..」
可能是与平常都充满笑容的她反差很大,突然间我也不晓得怎麽回话。低鸣了几下,静默了几秒,在深呼吸後,我做了一个决定。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开始了。关於我爱她的一切。如果重新回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这样选择吧。
「你..初二的时候,要不要出去玩?」我试图将有些犹疑的口气,尽量平稳地说出来。
「好啊!去哪?」出乎意料的,她答应得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