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賊】殊途 — 三十二、凱澤〈一〉

正文 【海賊】殊途 — 三十二、凱澤〈一〉

鲜为人知且难以到达的蜡烛岛在红心海贼团的潜艇面前显露了面貌。

那是座奇异的岛屿。从上浮的潜艇一直靠近到真正抵达凯泽,佩金这才了解到这座岛屿在没有磁力之外的另一个难以抵达的因素──只有在足够接近的位置,才能够真的发现到这个地方。

因为这座岛屿,事实上是低於海平面,就算在附近,白蜡混在海水反光与浪涛中,活像是隐形。

浮在海面的潜艇探路般的在岛边转了几个方向,随着杰特一句「罗船长可要注意啦!」的愉快声音,潜艇顺着一道向下的水流猛然驶入海中。

约莫三秒,潜艇再度浮出水面,札诺克一手捞着因海水而脱力的罗,一手抓在甲板的围栏上,而另边的佩金险险抓住了船长的毛帽子。

他们抵达了方才那片白蜡的下方,从潜艇旁往周边看,佩金判断这是蜡烛最上层,只是不似札诺克之前实验的那样,这里比较像是拿蜡烛上端部分雕刻出一个凉亭,而他们待的是凉亭屋顶的地方,只要上头没有缺口,空气就不会跑出去。

大概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进行了改造,他如此判断。

虽然白蜡不透光,但阳光穿透海水照应在这个巨大蜡亭的地板,又再反照到他们上方的亭顶,使这个停泊处依然明亮。

「啧啧,比你说过的还神奇。」把罗交给一旁的贝波,厨师对白色拧眉,瞅见停好潜艇走上甲板的杰特和莉莉,最终还是摒除了个人好恶给予了客观评价。

「嘿!欢迎来到蜡烛之岛──凯泽。」杰特一副招待员恭迎顾客莅临的模样,「到旁边小柱子里面爬梯子就可以进岛了!」他示意外边一圈被佩金当凉亭支撑的柱子。

此刻缓过来的罗,在莫名怀疑该不会没有什麽那疯子没去过的岛屿同时,他也体悟到每次佩金恨不得掐死杰特的心情──那疯子绝对是故意的,在明知他是果实能力者的情况下,故意不先行说明要下水这件事。

让甲板上湿透的人先换套衣裳,而杰特在甲板上目送着他们几个走回船舱,悠悠哉哉地坐在甲板栏杆上纳凉。

至於刚刚没有湿掉的莉莉,则是跳下了水,朝稍远处的鱼群游去。

此时的光线对幽灵影响不大,俩幽灵同样在甲板,看见杰特朝他们招手。

「呐、我想要确认个事情……」亚麻色头发的男子道。

点清人在甲板到齐,罗简单分配工作众人的工作,让杰特领头带大副、船匠与新进的电子工程师──卡夫是这样定义自己的──去交易市集赚点钱,罗自己和贝波去采买食物,莉莉在札诺克的食物陷阱下被成功留下来一起看顾潜艇。

至於两名幽灵,罗的要求只有他们俩一起行动,别走丢就好了。

粗略分配好,罗自己是打算等采买完毕要先去市集瞅瞅,再把杰特拉去岛上赌场挣点钱──本来他就没有对於那些东西的卖出有多少期望。

「走吧,贝波。」先掏钱向小贩买了张地图,罗扫了几眼,迈步准备带路。

手里地图是供给观光客的那种,第一页有横剖面的蜡烛岛,七根大蜡烛分为七柱不同功用的地区,相邻蜡烛的蜡壁互相打通成隧道。第二页开始就是每柱的纵剖面,粗略分成十大区。而罗所要去的地方,是第三柱的第五区,那处主要是食材市场。

「哦哦哦!船长你看,真的像札诺克说的一层一层的阶梯耶!」贝波的声音阻断罗的脚步。白熊在其中一层的外缘,兴奋地张望周边从蜡壁延伸而出,层层不规则堆叠的半圆。

半圆上多半是摊贩摆成的街道,像个小市集;有的是纯粹的广场,藉上方半圆的阴影外加蜡壁的洁白,让投影电话虫播放着影片;有的也会摆上几张桌椅,变成露天咖啡厅。

跟着贝波观光似的东看西瞧一番,罗认真的觉得那个露天咖啡厅非常适合他晚点买本书,然後点杯咖啡就这麽悠哉一下午。

「等买完食材你可以再慢慢逛。」率先从观光客模式回过神来,罗晃晃脑袋,招呼着贝波前进。

「……对不起。」贝波立刻鞠躬,罗基本上已经习惯了的对牠挥挥手,示意着白熊跟上。

踏在白蜡上行走,空气中始终飘散着白蜡特有的蜜香,边对照地图确认着位置,罗边观察着这座岛屿。

「怪不得杰特那家伙会建议买地图。」罗暗暗呢喃,这里的人估计也就只能从外来客身上赚钱,所以凡是要问人,就得付上点小费。

而且居民还会从你小费的多寡来决定他要告诉你多少距离。这是贝波恰好从打探的旅人和当地人的对话中听到的。

只是就算他再怎麽研究地图,也仅能够非常确定通往第三柱的隧道就在这一层,但偏偏就是没办法找到类似於隧道的入口。

罗开始犹豫是不是该直接用能力开条路出来。

「船长、船长!」贝波对罗招着手,牠拉开了扇白蜡屋子的门扉,「隧道在这边!」

罗彷佛听见附近游荡居民因为到手钱竟然飞了而发出的不满叹息。

不过这个设计真是恶意满点,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看着分明就是住宅模样的蜡屋,罗觉得自己比那些居民更有资格不满。

贝波到底是如何发觉的呢?这个困惑在他把门带上後得到答案,阴暗之中幽灵的蓝色就此浮现。

「札诺克说,要记得买火锅的材料。」夏拉道,偏头想想,又添了句话:「小心蜡烛。」接着和克尔飘进蜡壁之中。

罗只想吐槽她那应该叫做「小心火烛」。

「唔……」贝波动动鼻子,似乎想说些什麽,只是看着罗前进的背影,快步跟上的同时便也就忘了。

离开隧道,匿在白蜡蜜香中的一缕异味因空间增广而又稀薄起来。

几小时後采买完毕的一人一熊先把食材放回潜艇,罗在预料之外的看到了比他还先回来的佩金。

从对方脸上的表情看来,是颇为愉快的样子。

「船长,我们刚刚用竞标的方式,把所有东西全部卖出,暂时可以不用担心这几个月的用度!」见他和贝波走来,刚从甲板下来的佩金立刻上前说道,还顺手接过了他们这边的食材。

「……很好。」没对自家船匠抱希望的船长忽然觉得脸有点疼,以及猛然想起虽然平时不怎麽样,但夏其好歹也是可以设计出他现在潜艇的人物。

「他们俩个还在市集,有人请他们帮忙修理和制作一些东西,现在乐得很。」回想两人从开始时受宠若惊到他离开前乐不可支的模样,佩金无语地摇摇头。

罗扫了他几眼,看来感觉是和新船员友好相处了,果然以前听札诺克说的「朋友的朋友,比一般人,容易成为朋友」是对的。他如是想,暗暗对比以前佩金与杰特的相处、与夏拉的相处这两失败的例子。

只是罗却没想过对比佩金和札诺克、夏其及克尔的成功相处例子,杰特个性根本问题和札诺克嘴上不饶人却好相处的部分,也没有考虑进去。

附带一提,当初札诺克会说那句话,原因是希望罗这孤僻小鬼去认识点他以外的人,绝对不是打算让罗实验在下属人际关系身上。

整顿过食材,贝波决定跟佩金一块去市集那里瞅瞅,看来某只白熊对於夏其的大受欢迎也是有点不能相信的样子。

「杰特呢?」佩金离开之前,罗朝他问。

「他啊……在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就跑不见了。」罗闻言暗暗抽了下嘴角。

「杰特、刚刚、有……带肉、回来。」莉莉边吃着札诺克准备的点心,边含糊地出声,「晚餐、烤肉!」

罗希望她总有天能学会使用餐具,以及由他来说可能会被札诺克呛,但以健康角度罗会希望对方能吃点肉以外的食物──只是莉莉除了精力旺盛外看来再健康不过,罗相信这只是肤色带来的错觉。

「那我去岛上随便晃晃。」跟船上两人挥手,再看看地图,罗前往去找书店。

而活似阴魂不散的俩幽灵依然在蜡壁和隧道飘荡。

思考几秒,罗终归是没有说什麽,而且有幽灵在,省去了他找隧道入口的麻烦。

说实话,凯泽里隧道入口的设计者颇富童趣,除了伪装成房门之外,也有藏在一层层半圆下方的入口,得藉由上层半圆的外缘吊环爬过去。要罗来说的话,这应该叫做心机重,他其实想开能力直接把自己挪过去,无奈是两柱间的蜡壁太厚,岛外又全是海水,一不小心就会是悲剧,而且还是自作孽的那种。

「啊啊……发现罗船长了。」隧道另头,漫不经心的身影晃了过来,「幽灵们有收获吗?」杰特问。

长发幽灵的半身陷在蜡壁中,对两人比出过来的手势。

配着隧道的幽暗和幽灵的幽光,彷佛是鬼故事中常见的景象,要是不过去就会有厉鬼扑来,要是过去就会被拖入阴间。

「……如你所言,是个好地方。」另一个幽灵也探出头,眼皮要开不开的。

罗对於杰特说表示的好地方,则是抱有深切的不信任感。

但他依然跟在杰特的後方,走进那个原先被蜡壁封起来,现在被杰特打坏,不知为何而存在的隧道岔路。

和他们本来走的隧道不一样,幽灵找出的这条路挖凿的非常粗暴,仅仅只是为了通过,而不讲求後来行走者是否好走。

「嘛啊、虽然我以前是跟厨子说这里是蜡烛岛,罗船长手上的观光手册也有提过岛屿是无数根蜡烛组成的。」一手撑脑後,杰特另只手指尖微微插进隧道的蜡壁,在粗糙不平的壁上留下一条抓痕,翻起的蜡屑顺地心引力飘落在地,「不过啊……正常的蜡烛才不会烧出蓝绿色的火焰呢!」他轻笑。

「……是硼。」罗道,他的化学向来不差。

「答对了!」杰特一副「哇!好棒!好厉害唷!」的给他鼓掌,只是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轻浮表情,罗完全感受不到一点赞赏之意,火大倒是有。

深海幽灵无视了他们的互动,而古堡幽灵则是对他们的互动感到有趣。

和与札诺克的交流相似,但却又不同。

大概是同样往底线踩,会被坑或被揍间的不同。

「所以啊……我找幽灵看了看。」杰特耸了耸肩,不怎麽介意後方船长的情绪如何,「啊啊、本来想说是磷的成分,或者屍蜡什麽的。」他的语气种似乎带了点可惜,只是罗觉得不管对方是猜对还是猜错,那个疯子其实压根都无所谓。

夏拉眨眨眼,应着杰特的话,从身上拨出几丛年岁的力量。

比起磷火,幽灵弄出来的才叫真正的鬼火。

「……夏其在的话不要玩这招。」不带惊讶,或者说罗本来就觉得幽灵会有自带鬼火的技能,所以毫不惊讶。

克尔飘得稍微远了些,在疑似尽头的转角停下。

「到了。」他淡淡的开口。

瞅一眼,夏拉收回鬼火,踏在半空不存在的点上前进。

「因为这样,才会是硼。」在转角倚着蜡壁,杰特似早有预见。

隧道尽头的空间,既不是什麽矿物,也不是什麽屍蜡。

「伟大航道,无奇不有不是吗?」杰特咧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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