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恩璨气得咬牙切齿,她想要赶快跨过这道门,紧急逃生,然而这位先生伸手挡住她,「确认一下,你来这里,不是要跳楼吧?」
「我看起来像是不想活的样子吗?」郭恩璨仰着头瞪大眼问,傅卫群啧了一声,回答道:「还是你已经跳完了,正在等黑白无常来接你?」
「对!顺便带你一起去拔舌地狱!你的舌头太毒了,应该要拔掉以免危害人间。」郭恩璨反唇相讥。
傅卫群一愣,郭恩璨绕过他身边要走,傅卫群却一把揪住她背後的衣领,把她往後拉。
「你这麽急是要去哪里?」傅卫群霸道地关上玻璃门。
「办公室,不然能去哪?」郭恩璨没好气地回答。
「电台今天才出命案,你带着这张脸回去,你想要把所有人都吓出心脏病吗?这样附近所有的救护车也不够你叫。」
郭恩璨就着玻璃门的残影,看到自己浑然天成、不需要再修饰的万圣节妆容,下巴差点掉下来,伸手进裤子口袋乱捞,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面纸。
她赶紧再次拉开玻璃门,急着要从门缝钻出去,距离这里一百五十公尺远的地方就有一间厕所,她可以在那里把自己的脸擦洗乾净。
结果门一拉开,她的手才刚伸出去,大风一吹,门砰地一生关回来,硬生生夹住她的手指,郭恩璨痛得哇哇叫。
「夹到手还会痛嘛,证明你真的不是女鬼。」傅卫群赶紧把门拉开,把她拉回来,握着她的肩头,让她背靠着门。
郭恩璨背脊感受到玻璃门的冰冷,心漏跳一拍,身躯抖了一下,「不准动!」傅卫群轻轻一喝,郭恩璨吓得一僵,只见傅卫群捏住她的下巴,拿出一条手帕靠近她的脸。
他抹去她的眼泪,擦去她早已糊掉的眼妆,动作还满轻柔的,郭恩璨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该死,怎麽一注温热的液体流出鼻腔⋯⋯
敢情是露台风太大,她流鼻涕了⋯⋯
郭恩璨伸手要抢手帕,好遮住贡贡流的鼻水,不然让这毒舌的保全兼邻居看到,不知道又要讲出什麽更难听的话。
「还动!」傅卫群声音严厉,郭恩璨吓得手停在半空中呈现投降状,傅卫群斥责,「你流鼻血了!」
郭恩璨鼻黏膜比较脆弱,只要哭一哭或是撞到东西,常常就流鼻血被送到保健室,今天又哭又撞傅卫群,这也是莫可奈何,郭恩璨小脑袋里盘算着,应该摀着鼻子,手刀冲去厕所,她可以在那里处理好这脆弱的鼻腔,只是可能需要回头擦拭处理一下沿路滴下的鼻血。
但傅副组长狠狠瞪着她,而後把手帕捏起一角,轻轻塞进她的鼻子里,然後一只手以恰恰好的力度,轻轻捏住她的鼻翼。
他的手碰触到郭恩璨鼻子的一瞬间,她抖了一下。
她看着傅卫群专注帮她处理鼻血的黝黑眼神,瘦而棱角分明的脸,这个人,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还真的挺帅的——只要他不开口。
於是她不再抗拒,乖乖让傅卫群帮她止血。
出乎意料,傅卫群的指尖温度有点低,指腹的感觉有点粗糙,原来男人的手指是这样子啊⋯⋯甚少和男性亲近的郭恩璨,小脑袋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只是,刚刚好像是她的错觉,傅卫群看到自己流鼻血的一瞬间,他脸色好像突然变得煞白,瞳孔好像一盏灯迅速亮起,仅仅零点一秒他就完全恢复正常,郭恩璨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哭过头,造成暂时的视力衰退。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对着,过了十五分钟,夜风越来越冷,傅卫群松开手,看见手帕上的血迹已经乾涸,「止住血了。」他松了一口气。
「傅副组长,谢谢你。」郭恩璨诚心道谢。
她心想,这个因为锅铲和按摩棒而认识的新邻居兼同事,看起来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好人,他们应该可以从此和平愉悦地相处了吧?
她想错了,根本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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