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的祠堂。
祠堂里供奉着慕容家列祖列宗,平日到祠堂的机会不多,唯有执行族规家法或家族婚丧喜庆时才会用着。
「老奴参见慧昭容。」看管祠堂的何嬷嬷是慕容冰薇母亲楚菡从前的贴身嬷嬷,看到慕容冰薇自然是开心的迎上去,眼神里满是对慕容冰薇的疼爱。
「使不得,今日无论我是什麽身份,嬷嬷都是我的长辈,这礼我受不得,嬷嬷若要这般客套,我可是会生气的。」慕容冰薇亲昵的挽着何嬷嬷的手,发出像是撒娇一样的娇嗔。
「你啊,嬷嬷都不知怎麽说你了。不过今日怎会回来?」
「慕容灏风叫我回来的呗。」一面说,眼神一面飘向放在祠堂边的牌位,上面大大方方的写着『爱女慕容素馨』害得慕容冰薇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也不晓得那两人抽哪门子的风,一个谋害皇嗣的女儿也要这麽慎重的给她立牌位。」何嬷嬷在慕容家服侍超过二十年,但慕容灏风的行为依旧让她相当不解。
「怕悼念女儿是假,怪罪本宫是真。」慕容灏风把自己叫回来的用意大概是用自己女儿的死来和自己谈条件吧……
「妹妹这麽早来,一定是心里对我家馨儿怀有愧疚吧。」潘欣岚穿着一身素衣,眼神透露藏不住的恨意,方才在外头伪装的得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嫂嫂大概是误会了什麽,慕容素馨於我可是杀子凶手,我与她的仇不共戴天,要我怜悯她今日这般下场是不可能的了。再说,她今日这个下场可是自找的,何来愧疚一说?」
「你这张嘴倒是会辩。」潘欣岚冷笑,随後将身旁婢女手中捧的衣衫丢到慕容冰薇脚边。
「老爷说了,来都来了,至少样子要做足,所以让你换上这身衣服。」
「……」未缝边的白色粗麻布衣加上草绳草鞋,慕容冰薇面部虽没什麽表情变化,但心里却忍不住冷笑。慕容素馨什麽身份,配让她披麻带孝?
「怎麽,不愿意?」
「嫂嫂怎麽会觉得我愿意呢?」慕容冰薇看着潘欣岚的眼神就像在看笑话一样,这让想到女儿的潘欣岚更加的难受,口气也越发的差。
「我现在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是嫂嫂吧,你不过一个官员夫人,凭什麽让本宫给你的女儿披麻带孝?」
「让慧昭容为自己的过错弥补几分就那麽难?」慕容灏风同样也是一身素衣,但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愤,乍看还真有点像一个痛失爱女的父亲。
只可惜,慕容冰薇比谁都清楚他的冷血绝情。
「哥哥可不要随意下定论,慕容素馨会死是因为她谋害皇嗣,试问本宫错在哪里?」
「难道慧昭容就没有答应过我,馨儿入宫後要保她平安的吗?」潘欣岚此刻披头散发,一面啜泣一面质问慕容冰薇,把一个慈母的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
「慧昭容,当初臣以为馨儿毕竟还是你的侄女,你再如何也会保她一命,却没想到慧昭容不只不顾我们兄妹一场,甚至对臣的女儿也毫不留情!」
「慧昭容,你这样残害血亲,罔顾情分,你良心不会痛吗?!」
「本宫今天才知道,原来慕容大人和夫人是天生的戏子啊。」慕容冰薇拍了拍手,脸上和方才依旧挂着微笑,但那微笑看上去冷冰冰的,甚至让人生出怯意。而且若是慕容灏风方才有听清楚的话,慕容冰薇不再叫他哥哥了,而是叫他慕容大人。
「慧昭容什麽意思?」
「要是本宫没记错,当初是慕容大人求本宫带慕容素馨入宫的吧。」
「是微臣。但……」
「既然是大人亲手送女儿入的宫,现在何苦把过错又推到本宫身上呢?後宫本来就不比寻常世家,套用句话本子里头说的,在宫里,哪怕是犯了小错都是可能要送命的。就甭提慕容素馨是谋害皇嗣了,留她个全屍已是本宫仁慈了,到你们嘴里倒是另一回事了。」
「那……」
「还有,慕容大人当初为了说服本宫带慕容素馨进宫,可是告诉我说她会成为本宫的助力的。结果处处和本宫作对,甚至受他人拢络要害本宫。你们口口声声说她的死是本宫的不是,可本宫肚子里那个未成型的孩子呢?他的死慕容素馨就不必负责?」
「馨儿那是一时糊涂……」
「糊涂!慕容大人这话还是对自己说吧,为一个谋害皇嗣的女人立牌位,还要让本宫为她穿孝衣,慕容大人好大的脸面。」慕容冰薇这话完全没为慕容灏风和潘欣岚留脸面,说的他们两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明明就都是你的错!」潘欣岚突然像是魔怔了一样,冲到慕容冰薇面前,用力扯了慕容冰薇的衣裙,想要强迫她换上白色粗麻衣。
「啊!」弹指之间,潘欣岚的手突然被一枚飞镖打中,痛的她直接跌坐在地。
「谁?」慕容灏风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慕容家里外三层护卫,究竟是谁有这个本事对潘欣岚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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